突兀

  黑令没有做多余的赘述,情节依旧让人激动热血:但林严仍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首先是时间,根据黑令的说法,一刻他们开始采取行动拯救申潋羽,是于班游过后一段时间,并非立即采取行动,后面也没有再提到申潋羽到底是如何被怠惰抓住、或者说何时被抓住:这点就十分不对劲。
  就林严所观察,小白以及海苔卷对于阿羽,那堪比老妈子的过度关心和担忧,实在不可能事隔多时才采取行动;应该说只要稍微不见对方踪影,就会有所疑心才对,那么为什么会需要怠惰利用电话来挑衅?
  再者就是怠惰为何要抓阿羽,照理来说她并非千年之前的事件的关系人,即使是怠惰为了引出织女而抓了阿羽,一个被利用的棋子又怎么会被怠惰称为同伴?
  若是说阿羽被怠惰控制心智尚且说的过去,但是怠惰却又口口声声说是一刻等人造就了这场面……林严知道这一定和牵动众人情绪的不可饶恕的事有关,但是……
  晚风轻轻吹过,不知不觉间娃娃脸男孩已走到房外,这一阵风让他快速转动的脑子缓了一缓,而后慢慢的开始回忆,当他疑惑的向阿羽寻求答案时,对方给自己的回答。
  那个啊……阿羽,黑令说的是什么意思?小白他们那时候……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林严没办法阻止自己的好奇心,所以只能他选择找出答案,也就问了相对于白发青年小白、较为乐于分享回忆的蓝发少女。
  重要的事啊……其实没有啦,他们根本没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事……而且老实说,应该是我做错了吧?申潋羽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也不像宫一刻等人提到此事时一般噤若寒蝉,若真要说,大约只有一点点淡淡的遗憾后悔存在。
  如果我对于他们更有信心、如果我不要瞒着他们做某些事情……也许一切也就不一样了吧?申潋羽一面说着,一面慢下步调,好像连同脑中的思绪也一同慢下来了:不然,如果那时候通通忘记也不错。
  林严还来不及问忘记什么,申潋羽就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并且转身,隐隐约约能看到他蠕动的双唇,轻轻吐出某个句子:
  就算不想回到地狱去,但是为了他们,其实也没关系吧。
  大约是因为对于地狱两个字的敏感,林严看的异常清楚,但他还是感到不解;还有什么地方会被称为地狱呢?或者说,有什么比他所知道的地狱更适合这个称呼?
  应该不会有吧?没有什么比死更可怕了……娃娃脸男孩微微偏头,对于蓝发少女的兴趣估计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下次……一定要让阿羽小天使亲自告诉我!”林严下定决心般的握紧拳头:“就算不能一起洗内裤,一起分享萝莉正太小天使的美好也是可以的嘛!”
  发出让人异常忧心其做出诱拐等犯罪行为的宣言后,娃娃脸男孩想想时间这么晚了,也该回去稍微补眠了:万幸的是作为神使公会副会长大人的安万里不在寝室,否则被他捉到自己半夜睡不着起床、绝对会被抓去看那一点也不纯洁的爱情文艺动作片啊!
  “不过这么晚了,狐狸眼和小梅都还没回来……跟那个副族长真的有这么好聊啊?”嘴里嘟哝着,林严总算举步想溜进房间;却突然听到了某种声响。
  “尽快解决,要不然那三个小鬼被发现,出事的是你。”
  “他在我这边……乖乖照着我们的话做就没问题,不要多管闲事。”
  这是一道声音难分男女,有点象是被层层衣料遮挡住声音一般模糊不清;林严咽了口口水,悄悄的移动到声源处。
  虽说是夜半,但走廊上仍有供半夜起床上厕所的客人,用来照明的小灯;而透过微弱的灯光,林严隐约可见那里站着两个人。
  一身裹黑色斗篷正在通电话,一看让人就觉得可疑又不对劲;剩余一人则是穿着有着宽大衣袖的服饰:估计是和服,倒是没有想要遮掩自己样貌的意思,但从林严所在的位置无法看到其真面目。
  “我很同意他说的呢,要是因为这件事耽误了我的正事,我帮助你们就毫无意义了,对吧?”
  身着和服的人轻轻抽走了黑斗篷的手机,对着电话一端的人说着,声音温和如翩翩公子。不听内容的话简直象是对情人轻柔低喃的情话。
  “我相信你不会让自己仅有的价值消失的……不然,也没有必要存在了。”
  这个人,绝对才是幕后老大!看过许多英雄片卡通片动漫片、对于灭瘴消恶有多年经验的娃娃脸男孩迅速下了评断,林严努力小步迈动脚步,想要接近面前两人:
  “回来喔不管屁孩你们往哪跑我和我正义的小伙伴都会找到你们呦齁!”
  一道从不远处传来传来的、类似尖叫的女声突兀的响起,打断了包括林严在内的所有人。
  林严变了脸色,就他所知只有一个人会发出这样意味不明的呼声,但是怎么可能?她明明没有参与这次行动啊!!
  “嗯?这间旅馆还有闹鬼吗?”和服男子翩翩的嗓音染上了难得的困惑,似乎没有料到那拔尖到已听不清音色的嗓音的出现:“没有向我通报一声就自己出现的鬼魂妖异……还真是,有趣啊。”
  和服男子说到最后轻轻笑了几声,摆了摆宽大的袖子:“好了,那么我还是先走了,你也散了吧:只是记住应该做的,那么你、你们的愿望我都会实现……不论是否合理。”
  说着男子长袖一甩,身子缓缓转向林严所在的角落;靠着微微颤颤的灯光,他勉强看清了那人的五官轮廓。
  那人一头黑色短发,右边眼睛被刘海完全遮挡、看不清具体颜色,只能靠露出的左眼判断右眼应该也是玄黑色泽,鼻梁上架着一副斯文的单片镜,面容给人一种简单利落又不失飘逸的感觉。
  最诡异的大约是他和服开襟方式,不知是穿错还是怎样,他的和服的穿成了寿衣的样式;红黑相间的寿衣映照着他虽端正却白皙的面孔,还真让人有种撞见尸体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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