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做了什么
白炔抵达m国的时间比预料中要早一点,因为国内和国外有时差,白炔是下午从g市的机场出发的,本来按照国内时间应该是傍晚,但是国外的时间比中国要慢,在冬时制中,国外的时间大约和国内相差十三个小时,也就是说白炔抵达国外的时间,正好是国外的凌晨五六点钟。
盛翼城的车子一早就在机场外等着了,白炔一下飞机,两个人一路无话,脸色都不好看。直到抵达医院,看着依旧紧闭的手术室的大门,白炔憋了一路的情绪突然爆发,对着盛翼城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盛翼城脸向着一侧一歪,喉咙里立刻涌出了一片血腥,不等他缓过劲来,白炔的第二拳又到了,盛翼城向后踉跄了一步,噗的吐了一口血,第三拳打在他的腹部,盛翼城后背撞在墙上,身体都弓成了虾米状。
“白家小子,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动手,你这......”
白老爷子和老太太身体本来就不好,被姜软烟和谢叔的事更是吓的当场晕倒,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当到底已经老了,根本挺不住,强行被打了镇定带到病床休息,盛翼城要去接白炔,别的人也根本不信任,只好叫了自己的老子盛成弓来。
盛翼城挨打的时候,盛成弓恰好被护士叫走了,结果一回来正好看到白炔打的盛翼城没办法还手的样子,当即恼了,拦在了盛翼城身前,一副护犊子的状态,眼睛都红了。
“爸,你让开!”
盛翼城倔强的把盛成弓扯到一边,看着白炔,眼神坚定:“你打吧,我绝对不还手!”
白炔眼睛一眯,果真对着盛翼城又是一拳,盛翼城眼球都快要炸裂了,噗的一口血吐在地上,膝盖一软,跪在了白炔脚下。血不断的从口中流下来,额头上的碎发也被汗水浸湿,他一点一点的抬头,看着白炔,问:“还打吗?”
白炔猩红着眸子,拳头攥的嘎吱嘎吱响,明明拳头已经照着盛翼城挥了过去,盛翼城也闭上了眼睛,可是白炔的一拳却硬生生的改了方向,穿过盛翼城的头,直直的砸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盛翼城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泪光,好一会,才哽咽着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阿城,你......”
盛成弓心疼的不行,颤着手去扶盛翼城,盛翼城却是摇了摇头,“这是我应得的。”
如果说一开始盛成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也该明白了,对盛翼城是既心疼又愤怒,“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白炔在他眼中一直是个冷静自持,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一个人,除了和盛翼城关系好,会时不时的帮着盛翼城提点一下盛氏,可是说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入的了他的眼的事,更何况能够让白炔动这么大的怒,还是对着盛翼城,更是让盛成弓心中惶恐不安。
盛家虽然在这里也算的上名流,但到底不比白家古韵深厚,真正算起来,白家怎么也有百年的历史,当初盛翼城和白炔走的近,甚至一度住在白家,盛成弓虽然表面上有微词,其实内心还是很开心的,至少后来事实证明,盛翼城的选择还是没错的,包括后来盛氏遇到了好几次比较大的危机,虽然白家没有光明正大的出手,可盛家通过众多蛛丝马迹还是找到了白家的身上,白家的态度也很明确,是为了帮盛翼城。
如果盛家和白家在这个时候闹掰,盛家根本承受不住白家的滚滚怒火。
他自己已经一个身子埋了半截黄土的人倒无所谓,可是盛翼城一个人该怎么办?
盛成弓恨铁不成钢的在盛翼城脸上甩了一巴掌,怒骂道:“臭小子,你说,你到底做什么了?你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白家的事,别说白炔,就连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你明白吗?”
盛翼城只是喉头哽咽,一句话也不说。
盛成弓看看白炔,在看看盛翼城,最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颓然的垂着肩膀,一步一步的离开了,没人看到,那越来越弯的腰,以及越来越白的鬓角。
“阿炔......”
盛翼城抿唇,一声阿炔,白炔眸光狠狠颤了颤,最后走到对面的长椅上坐下,分不清是什么表情,声音沙哑的吓人,一字一句,“说。”
“我......都怨我,如果我早一点去,或许软软就不会出事了,是我没拦住,你打我是应该的,我......”
“闭嘴!”
白炔怒吼,拳头又在隐隐颤抖,好一会,他猩红的眸子闭上,气势瞬间低了下来,“你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不是这个!”
盛翼城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眶一热,眼睫毛轻轻的一眨,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落,已经三十二个小时了,姜软烟从被送进去已经手术了三十二个小时了,天知道这三十多个小时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根本不敢闭眼睛,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满脑子都是姜软烟出事的场景,到处都是鲜血,她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来的及说,在急救车上就已经多次进行心肺复苏,太疼了,真的太疼了。他的心就好像被谁生生的剐了一样疼。
盛翼城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白炔有没有听清楚,有没有听明白,到最后一个字说完,盛翼城一个大男人早已经泣不成声。
他明明才刚刚发过誓,要做姜软烟的大伞,替她遮风挡雨,替她抗下所有的灾难,可是到最后,姜软烟身上的风雨和灾难却全部都是因他而起,只要一想,就连呼吸都难受,盛翼城猛的甩了自己一巴掌,不死心又甩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
最终他还是欠姜软烟一句对不起,一句最苍白也无力也是最没用的三个字。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肯定不会离开姜软烟的身边,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后来的事不会发生,又或者,即便是难逃这一劫难,到最后他也会把她推开,宁愿所有的劫难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时光哪里可以倒流呢?
只有数不尽的追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