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我在书里养反派（9）
萱萱妈妈把人迎进去, 到场的人几乎都带着孩子, 像这种家庭式聚会, 元素不管在哪个世界都很少参加。
顾睿禾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去做游戏了, 留父母们在这尬聊。
“白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其他人打听。
“卖鸡蛋饼的。”
那人笑笑：“白小姐真会开玩笑。”
“没开, 真是卖鸡蛋饼的, 地点就在小吃街, 欢迎光顾！”
“…………”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妈妈们看看她的穿着，确定她身上那条连衣裙就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到后, 更加怀疑她的话，而且顾廷贺的穿着打扮，更不像普通人。
这对夫妻难道在玩职业扮演？
很快爸爸里有不少人过来跟顾廷贺打招呼, 大家天南地北地聊着, 聊探险、旅游、股票，气氛不错, 顾廷贺虽然平常看起来很讨厌, 但元素不得不承认他知识面很广, 什么话题都能发表意见, 有些人问股票, 他回答的似乎很专业，好几个买了股票的爸爸都面带喜色。
派对无非是吃吃喝喝聊天, 元素参加过无数派对，并不觉得派对有意思, 听她们聊天, 无聊的想打哈欠，再说她一个卖鸡蛋饼和酱料的，跟她们也没啥共同话题。
好不容易撑到派对结束，顾睿禾玩了一身汗，高兴地说：
“爸爸，萱萱家后院有一个树屋滑梯。”
顾廷贺道：“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做一个。”
“真的吗？”顾睿禾看向元素，“妈妈，我们是永远留在爸爸家，还是只是借住？”
元素敏感地察觉到他在套自己的话，见孩子眼里有不安的情绪，她温声道：“怎么了？”
“刚才萱萱说，离婚就是永远都不在一起了。”
孩子们在一起也会议论家长的事，顾睿禾一直没有安全感，从小伙伴那接受到新的洗脑包，自然有些不安，他可是把元素和顾廷贺锁在一间房间了啊，他们已经睡在一起了，老师说睡在一起的人是要在一起的。
“不管在不在一起，我们都爱你。”元素摸着他的脑袋。
顾睿禾明显不开心，沉默很久才说：
“你们总是这样说，可是等你们有了新的孩子后就不会再爱我了。”
元素皱眉，“你又听谁说的？”
“萱萱啊，她说小胖就是这样，小胖的妈妈离婚后嫁了个有钱人，生了个弟弟，小胖的爸爸生了个妹妹，他们都忙着照顾新的孩子，对小胖爱理不睬的，小胖一直是爷爷奶奶接送的。”
元素深吸一口气，保持微笑：
“萱萱说的不一定是对的，你要相信妈妈。”
“可是……”
“妈妈不会再有新的孩子，只会爱你一个。”
顾睿禾立刻高兴起来：“真的吗？爸爸你也是吗？”
忽然说到这个话题，顾廷贺一怔，他对孩子并没有太多的耐心，一直以来，他都不算个好父亲，将来也没有再要孩子的打算，总不能真的大号没练好，再去练个小号吧？
是以，他也点头。
顾睿禾小脸笑开了，一直到临走前都很高兴，还去跟萱萱说：
“我粑粑麻麻说了，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
萱萱哼了一声：“大人很擅长撒谎的。”
元素一听，完了！果然顾睿禾又开始不安起来，上车前还闷闷不乐的。
今天，顾廷贺的司机来接他们，萱萱妈之所以邀请他们来参加聚会，也是想摸清顾廷贺的身份，眼下见了他们的司机和车，萱萱妈有些意外，她只以为顾廷贺是公司高管，可高管显然买不起这种车，难不成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
一位爸爸目送他们离去，笑笑：“顾总说我买的股票会涨，这我就放心了。”
“顾总？”萱萱妈皱眉，“他是公司的总监？”
“顾氏的总经理顾廷贺，你不知道？”
听到顾氏的名字，萱萱妈明显震惊，之前顾廷贺只说自己是顾氏名下一家小公司的职员，她以为对方职位不高没好意思提，谁知对方竟然是顾氏的总经理，她去查了一下，确定这个顾廷贺真的是顾氏的少东家。
对方完全不是她能轻易接触到的圈子，可她竟然一直瞧不起白元素卖鸡蛋饼。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白元素到底为什么去卖鸡蛋饼？如果她不装穷，自己也不可能认为她是穷人。
一时间，萱萱妈又羞又恼。
和其他孩子社交后，顾睿禾很高兴，回去洗个澡就钻到床上去。
元素也上了床，顾睿禾钻到她怀里来，小声问：
“妈妈，你不去和爸爸睡吗？”
元素弹了下他的小脑袋，失笑：“你不想妈妈陪你？”
“想，可我也想妈妈和爸爸感情再好一点。”顾睿禾从前不敢想，总觉得他和妈妈是借住在顾廷贺家里，可现在父母都说不会再要孩子，他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任性一次？“妈妈，你觉得爸爸怎么样？”
元素沉吟：“好行吧？”
“还行是是怎么样？爸爸帅吗？”
“还行……”
“你说实话嘛。”
元素叹了口气，真是服了他了。“好吧，帅行了吧？”
“我就知道！”顾睿禾像是与有荣焉，咧着嘴笑：“我爸爸很帅的，不过妈妈你也很漂亮，你们是俊男靓女，在一起很般配。”
元素失笑，幼儿园的小朋友为什么懂这么多？
“好了，快睡吧！”
“妈妈……”睡觉前，顾睿禾从被子里钻出一个头，问：“如果爸爸再追求你，你会答应吗？”
元素一愣，想把这小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首先，你爸爸不会再追求妈妈，其次，妈妈也很挑的，不是哪个男人都要的。”
“哦。”顾睿禾似乎有些失望。
到底还是闭眼休息了。
-
门外，正准备敲门进来的顾廷贺听到母子俩所有对话，沉默片刻，他收回敲门的手，回到房间。
奇怪的是，他今晚竟然失眠了，脑海里都是顾睿禾的话。
孩子希望父母在一起，这段时间他越来越意识到父母对孩子的影响是深远的，他也希望自己能当一个称职的父亲，只是，他已经离过一次婚，如果再结婚，一定不会为了别的，仅仅是因为想和对方共度一生，那么，他想和元素共度一生吗？
诚然，从前的她让他看不起，酗酒打孩子，只顾自己吃喝玩乐，对孩子没有一点责任心，可现在回想，那时的自己做的也不够好，他因为讨厌她，从而牵连孩子，对孩子一直没有耐心，眼下她已经变得不一样，她做的比自己好多了，如果不是她，孩子不可能长得这么好，还如此聪慧懂事，那么他呢？他为孩子付出过什么？
次日一早，顾廷贺精神有些差，好在元素做的早餐很香，自制的辣椒酱口味也很好，他依旧吃了些食物，元素最近似乎很忙，总是早出晚归，走的时候又没有推煎饼车，他没有打听过对方在做什么，眼下见她忙着装酱料，却忽然有了好奇。
“你很忙？”
“是啊，我的酱料店要开业了。”
“酱料？”顾廷贺惊讶片刻，指着牛肉酱说：“是这种酱料？”
“差不多吧！还有辣白菜、剁椒酱、豆干酱等十几种酱料。”
元素做食物很好吃，顾廷贺自然是知道的，她卖什么都会有人捧场，只是，制作酱料不是简单的事，需求量大的时候，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既然你忙，孩子最近由我来带。”顾廷贺道。
元素惊讶片刻，感谢他的好意，她最近还真没时间带孩子，她投入了很多心血在这家酱料馆，过过苦日子才明白，自己有多么不愿意再让孩子受贫困之苦，原身用不正当的手段，把自己和顾廷贺拉在一起，如果顾廷贺真的很穷，原身会愿意？说到底当初原身也是有了要找长期饭票的打算，只是事实证明，靠别人都靠不住，还是得自己。
是以，她想多攒点钱，不靠任何人，就靠自己。
“谢谢。”
“一个父亲带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这声谢谢让我不得不反思自己。”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也是，他本来就该带孩子，谢什么谢？
俩人都笑笑，再也没说话，安静地用完早餐。
顾睿禾一双大眼睛在父母身上滴溜转了一圈，边吃东西边笑。
-
元素酱料馆的招牌挂好了，白色的招牌看起来很清爽，虽然不够火辣辣的，但给人感觉很干净舒服，酱料馆还没开业，只是把东西摆在货架上，就有几个老顾客走进来。
“老板，你开店了？”
这条街上都是小吃，爱吃小吃的人几乎每天都来，元素都认得他们。
“是，有需要可以过来，今天转发朋友圈，可以免5元。”
“那我买两瓶，那个牛肉酱实在太好吃了。”
客户们都很捧场，主要还是元素做的牛肉酱特别实在，一勺子塞进嘴里，满嘴都是牛肉粒，特别香，不像别人家的牛肉酱，牛肉不多，都是辣酱，吃起来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这个牛肉酱还有一点好，那就是百搭，配饭好吃，配饼也行，加在菜里更是美味。
一会功夫，元素卖了十几瓶牛肉酱，因为开业有活动，不少人进来试吃，吃好了再买，而元素对自己的牛肉酱很自信，和她预料的一样，凡是试吃的人都买了很多。
牛肉酱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即买即走，打包简单，不需要聘请多余的人员，成本很低。
一天下来，元素算算账，也卖了两千多元的牛肉酱，前后各种酱料卖了一百多瓶，这个销售额不算好也不算坏，但是牛肉酱是做口碑生意的，只要大家吃了好就肯定会上门，事实上，元素开这家店不仅仅是为了开店。
她还想未来能投资一家酱料厂。
做惯了公司老总，实在不习惯只开这么一家小店，如果能把酱料批量生产，卖向全国，那才是赚钱的生意。
开业一早，元素放了鞭炮，刚放完，姜秘书就来了。
“夫人，顾总叫我送了花篮过来。”
元素在本市没什么熟人，之前的狐朋狗友又都不联系了，开业只有夏柔和顾廷贺送花篮来，门口空荡荡的，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些。
“谢谢。”
顾廷贺最近变了很多，竟然会细心到给她送花篮？
“不客气，顾总对夫人的事一向很上心。”姜秘书笑眯眯道。
上心？才怪！元素笑笑：“不要喊我夫人，我们已经离婚了。”
“目前的状态不代表是永远的状态。”姜秘书说的意味深长。
回去后，顾廷贺刚开完会，见了他头都没抬地问：“花篮送了？”
“送了，夫人很喜欢，说谢谢您。”
顾廷贺应了声，等姜秘书离开，他紧抿的薄唇才划出浅浅弧度。
不知不觉，元素已经开业一个多月，差不多把成本收回来了，她的牛肉酱受到顾客的认可，很多顾客都自发替她宣传，带了不少客人来，只是她一个人做显然是忙不过来的，元素打算找几个阿姨来帮忙，不过做牛肉酱最重要的是配方，哪怕找人帮忙，她也得自己配调料，不能都指望别人。
这日，顾廷贺在家收拾行李，顾睿禾已经放假了，跟在他身后问：
“爸爸，你去哪？”
“出差。”
“去哪出差？”
“a国。”
“听说那边很棒，爸爸我可以去吗？”
顾廷贺停下动作看顾睿禾，他想说自己这次出差有很重要的事要忙，是去忙公事的，他没有带孩子的计划，只是看着孩子一脸期待，他莫名说不出拒绝的话。
顾睿禾有护照，却从未出过国，从前不管是顾廷贺还是白元素都不爱带他，顾廷贺顿了顿：
“爸爸要工作，没法照顾你。”
“没事，妈妈去照顾我就行了。”
顾廷贺不知想到什么，低声道：“那你让妈妈也跟我们去，爸爸就答应你。”
“真的？”顾睿禾趴在他耳边，小声问：“爸爸，你坦白告诉你儿子，你是不是有点喜欢妈妈了？”
顾廷贺笑得莫名，拍拍他被养得肉肉的小屁股，催道：“赶紧去！不然过期作废。”
“不要啊！”
听闻顾睿禾的话，元素以为自己领会错了，“你要跟爸爸去国外？”
“是，但是爸爸没法照顾我，妈妈你跟我们一起去吧！睿禾真的很想出国玩，所有小朋友都出过国，只有我没有。”
元素倒是可以关店和他一起去，只是……
“你爸爸是去工作的。”
“所以爸爸很辛苦，更需要我们的陪伴，要是我们都不去陪他，他该有多可怜！”
元素被顾睿禾拉着手去了顾廷贺卧室。
顾廷贺箱子已经收拾好，眼下正把充电器塞进去。
“睿禾要跟你去？”
“孩子难得提出要求，再加上a国的儿童乐园和水上项目都很出名，倒是可以去玩玩。”
“不会影响你吗？”
“不会。”
元素无奈，只得收拾东西，顾廷贺让秘书定了机票，等元素到了飞机上，发现自己的座位在二楼才意识到自己坐的是头等舱，去a国飞机的头等舱是全世界出名的奢华，每个人都有小单间，可以洗澡，有吧台和调酒师调酒，吃喝都过得去，其他不说，光是在高空洗澡一事，就是在让人舒服。
但是她知道价格不菲，这一张机票够她卖好几个月牛肉酱了！
顾睿禾第一次坐飞机，很兴奋，到处张望，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好在今天的飞机上人很少，头等舱只有他们几人。
不会吵到别人。
顾廷贺很快拿出电脑工作，宋秘书来过一次，他坐普通舱。
洗好澡，元素打开洗漱包擦好脸，便把椅子放下闭目休息，顾睿禾跑过来钻到她的床上。
“嗯？”
“妈妈我怕你害怕，就过来陪你了。”
元素挑眉：“到底谁害怕？”
“好吧，是我害怕，妈妈我可以睡在这里吗？”
元素点点头，把他抱到怀里来，顾睿禾很快进入梦乡，看着孩子的脸，元素想了很多，刚开始来时她对孩子并没有投入过多的感情，可是因为有原身的身体，她有爱这个孩子的本能，经常看着孩子，会忍不住眼眶酸涩。
哪怕原身对这个孩子一直算不上好，可元素明白，原身是爱孩子的。
10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停落，a国是落地签证，过关还算快，顾廷贺给元素和孩子单独开了房间，a国的酒店是出名的奢华，元素前面的世界来过，对这里倒没有太多新奇的。
下面几天，她一直陪孩子在市里转转，带孩子去游乐场，又去街上逛逛，这个国家很适合购物，元素这样俭省的人，也忍不住买了些东西，还给夏柔和韩东风带了礼物。
顾睿禾很激动，遇到好玩的事就跟韩东风视频分享，直播旅游经历，导致韩东风一天到晚拿着夏柔的手机，说是要跟好朋友视频。
第三天，顾廷贺忙完工作回来。
“你们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明天我可以带你们去。”
元素倒没什么感觉，反而是顾廷贺抬头看她：“想跳伞吗？”
“跳伞？”
她还没说话，顾睿禾就激动道：“太酷了！妈妈你和爸爸一起去跳伞吧？
顾睿禾也想跳，但是这个国家小孩不能跳伞，不过他可以和他们一起上飞机。
元素赶鸭子上架，直到上了直升飞机，才明白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伞是她从来没体验过的项目，因为她恐高，可顾廷贺却从头到尾十分淡定地和教练穿设备，看起来是个老手。
“你害怕吗？”教练用英文问。
元素答：“怕。”
“那太好了！我们第一次来！”
“…………”
顾廷贺一双深眸里难得带了浅浅笑意，他给元素检查她身上的绑带，温声道：
“不用怕，因为第一次跳伞跳下去的那一刻，你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体会不到害怕。”
恐高的人到一万多米高空，怎么可能不害怕？元素已经形容不出自己的感觉，反正从头到尾腿都在哆嗦，不过教练带她下去的那一刻，她只听到耳边的风声，整个世界很安静，但耳朵会和潜水一样有些难受，需要自己去调节。
不过，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因为不会有急速失重感，真正跳下去的时候，没有过山车那么可怕，只是心里很紧张，整个过程都没有完全放松。
a国的风景很好，元素竟然欣赏了一番，她降落时，顾廷贺已经到了。
他把她扶起来，关心地问：“还好吗？”
元素点头。
顾睿禾伸出大拇指，“妈妈你好棒！”
好吧，被孩子称赞，心里还是很爽的，只是她想这种事体验一次就够了，应该没有第二次了，应该吧？
顾廷贺唇角噙笑：“跳了伞有什么感觉？”
“感觉？”元素歪着头，很认真地说：“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跳楼的！”
顾廷贺闻言，难得笑了，他小心地替她“解绑”，又把她的话翻译给教练听，教练又去告诉别的教练，最后所有人围在一起，指着元素，哈哈大笑。
元素叹气，她是认真的，这种感觉真的太难受，像她这种恐高的人，跳楼根本不适合。
所以还是不去了。
夏柔看到顾睿禾发的小视频后，很佩服：“你胆子好大。”
“相信我，我也不想的，我是被逼的！”
“被谁逼的？顾廷贺？他竟然能逼到你，元素啊，你们最近不简单嘛！”
元素失笑：“我们很纯洁。”
“是哦，纯洁到天天住在一间房子里，还连孩子都有了。”夏柔偷笑。
谁知这话正巧被路过的顾廷贺听到了，察觉到身后传来的灼热视线，元素后背僵硬，这感觉比跳伞还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