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草惊蛇

  “楚老大,是否我们就来一招打草惊蛇?”
  沈冲幽幽说道:“找不到蛇,不如让蛇自己出来!”
  “你的意思是?”楚枫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冲。
  沈冲凑到楚枫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楚枫表情顿时变得怪异无比,最后,他一脸怪笑着拍着沈冲的肩膀道:“好小子,没想到你沈冲这么浓眉大眼的,也有这么阴损的时候啊!”
  沈冲扬了扬眉毛,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都是和你学的。”
  “滚!”
  。。。。。。
  翌日,一张张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引起了不少百姓驻足围观,告示的内容很简单,吴州官府宣布往生教为邪教,从即日起开始彻查往生教信徒,举报者重重有赏,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与此同时,千年古刹卧佛寺也贴出告示,宣布往生教为邪教,呼吁百姓不要被邪教蒙蔽双眼,不光是卧佛寺,几乎吴州所有出名的、不出名的寺庙都纷纷站出来指责往生教欺骗百姓、祸害苍生。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吴州的舆论场炸了,百姓们议论纷纷,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但大多数老百姓都没当回事,全当是饭后谈资了。
  在公示天下的同时,羽林卫和骁骑尉也纷纷出动,挨家挨户搜查可疑的人,一时间,吴州百姓人人自危,生怕和往生教牵扯上关系。
  就在这紧张而关键的时刻,有不少不开眼的读书人站出来大声指责官府胡作非为欺压百姓,不过当以王家为首的吴州老牌贵族站出来怒斥往生教后,读书人的口风顿时就变了,开始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
  。。。。。
  鬼市街,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内。
  “公子,如今吴州风声紧,咱们是否先出城避避风头?”一个壮汉恭恭敬敬的对李承泽道。
  “怕什么,官府找的是往生教的麻烦,我们不要自乱阵脚。”
  “可是公子。。。”
  “记住了,我们金和盛在吴州开了那么多铺子,光明正大的做买卖,我们是正经买卖人,和往生教一点关系都没有,明白吗?”李承泽面无表情道。
  “是,公子,不过。。。。”壮汉表情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
  “最近楚太岁那边。。。。”
  “楚太岁怎么了?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按照公子的吩咐,我和田大一直在监视着楚太岁,不过从昨天开始,楚太岁就开始从西郊的庄园大批往外运东西,不光是西郊庄园,伯爵府也派出大批马车和人马出城。”
  “哦?还有这种事?”李承泽顿时眼放金光:“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壮汉低着头,小心翼翼道:“属下只看到伯爵府的车队和西郊庄园的车队在北城门汇合后,便一起出城了,城外人迹稀少,属下不敢继续跟下去,怕暴露行踪。”
  李承泽脸色变了变,不过没有出声,那壮汉又道:“不过昨日属下在秘密监视时,听到车队一个马车夫说什么,楚太岁在镇海南郊的一个叫挂甲台的小镇找到了什么宝地,不过马车夫刚一开口,便被伯爵府家丁给训斥下去了,属下也不知道,那宝地到底是什么?”
  李承泽眯着眼睛,想了想道:“车上装得是什么东西?”
  “有锄头,有铲子,都是一些挖地的器具,不过好像属下还看到了兵刃。”壮汉老老实实回答道。
  “锄头?铲子?”李承泽猛地一拍桌子:“好你个楚太岁,居然找到上古遗迹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公子,莫非上古遗迹就在挂甲台?”壮汉大吃一惊道。
  “很有可能!”李承泽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快,你马上带人跟踪车队,一定要弄清楚挂甲台里到底有什么!”
  “是,公子!”
  吴州下令彻查往生教一事很快便传到了京城,而朝堂为了这件事,也吵得不可开交。
  此时,在朝堂之上,一位身着紫色官服的耄耋老臣正在口沫横飞的说着什么。
  “陛下,臣认为,那往生教,只是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教派,虽于国不宜,但也无伤大雅,萧渊此举,闹得吴州满城风雨,吴州处处怨声载道,百姓民不聊生,臣认为,应该将萧渊革职查办!”
  说话的是朝中三品大员,礼部侍郎黄玉郎,这黄玉郎虽然年近七十,但此时却跟打了鸡血似的,满嘴说个不停。
  在朝堂正位,正坐着一位头顶衮冕,身着黄袍的男子,他虽面无表情,但却不怒自威,气概睥睨天下,他的目光横扫百官,却无一人感和他对眼。
  他,便是当今大靖朝的天子,宣武帝刘桓。
  刘桓半眯着的双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耐烦,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他的目光在文武百官身上来回流动着,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站在左侧朝臣中的徐谓身上。
  徐谓似乎感受到了皇帝的注视,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身体悄悄往后挪了挪,避开了皇帝的目光。
  皇帝的双目露出一丝玩味的神色,此时黄玉郎已经发表完了自己的长篇大论,“萧渊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定夺!”
  说完后,他便站在朝堂中央,虽然依然保持着毕恭毕敬的姿态,但双眼却看向了皇帝。
  而在一旁的徐谓也在打量着黄玉郎,此时他又感受到了皇帝的目光,老谋深算的他知道,此时皇帝想让他站出来,和黄玉郎好好斗上一番。
  黄玉郎是两朝元老,皇帝一向对他礼待有加,而他也仗着这层宠爱,在朝堂颇有些肆无忌惮,而且最近还和宁王走得很近,皇帝虽然有些恼怒,但也不会真拿他开刀。
  皇帝在朝堂上公然反驳一位两朝元老,这景观自然不雅,会被天下读书人落下口实,这时候就需要有人站出来为皇帝冲锋陷阵了。
  皇帝的心思徐谓自然再明白不过了,这些事情虽然在吴州闹得满城风雨,不过在陛下看来也是不足一提的小事,只不过现在有人将这件事拿出来做文章,陛下再无所谓也得小心应付不是?
  不过他徐谓才没那么傻,他是陛下的刀,是陛下的剑,但也不会轻易出手,此时,还没到他出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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