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开席,大闹现场!
姜世离将寿宴场地,设在金陵江附近。
只要一抬眼,便能饱览金陵江的波澜壮阔。
再回首,则是这座埋葬过无数先烈的六朝古都,金陵王城,包括自家那座摘星阁。
按照一开始的预算,这场寿宴,摆了上百桌。
来宾有金陵市的名门望族,也有相邻省市的权贵富贾,还有不少德高望重的老一辈。
奈何?
当下放眼望去,寿宴现场空空如也。
曾几何时?
有多少人对姜世离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又有多少人受过姜世离的大恩小惠?
可如今?
那些人,要么电话祝贺,敷衍一番。
要么就来现场道贺几句,而后转身就走。
要么,保持沉默,不闻不问。
对此……
姜世离不怪任何人,只能一笑而过。
只怪姜王族此次危机四伏,甚至在劫难逃。
谁若是与姜王族为伍,不仅不被称道为有情有义,反倒会被认为是愚蠢至极。
尽管这听起来很荒谬,但现实就是如此。
金陵江畔。
花草氤氲,春风徐徐。
和煦的阳光洒落下来,让寿宴现场这片小天地,颇有人间仙境的意味。
一条红地毯,从寿宴入口处,绵延上百米,一直到达富丽堂皇的高台上。
高台上有九把梨花木椅子,分别错开。
原本,金陵市德高望重之辈,才有资格入座。
但现在,俨然成了摆设。
“王爷,请入座。”
兰若寺的老主持,客气道。
姜世离站在高台上,一件定制的红色唐装随风拂动,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他先是面朝金陵王城深鞠一躬。
这一鞠躬,是向无数战死的先烈致敬,致敬他们用生命,换来金陵的静好岁月。
他再向金陵江南岸深鞠一躬。
这一鞠躬,是向八十万赤焰军致敬,感谢他们驱逐外敌,维护金陵的静好岁月。
两次深鞠躬过后,姜世离这才入座,一双老眼炯炯有神,扫向整个寿宴现场。
虽然,今天的宾客寥寥无几。
但,他依然高兴,风采依旧。
“范家掌舵人范庚,携家人,前来给老王爷贺寿,祝老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随着寿宴司仪的声音传来,范庚、范伟、范闲,子孙三代人,尽数到场。
有道是,患难见知交。
姜世离站起身来,笑脸相迎:“请入座!”
一行人高谈论阔,有说有笑,浑然不在意今天的场面有多萧条,也不顾气氛有多凝重。
“噔~噔~噔~”
不多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姜世离举杯在手,大致看了两眼,老脸上顿时扯出一抹笑容,起身说道。
“老朋友,今天天气甚好,这金陵江上的风,果真还是把你们给吹来了。”
来人,正是曹家掌舵人,曹安。
也就是曹昂、曹爽的爷爷。
而曹安身后,还跟着梁振东的父亲,梁海涛。
两大人物身旁,又有十多位大家族的掌舵人。
一个个威风凛凛,老气横秋。
这一看,不是来祝寿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八十大寿,过得跟狗一样。”
“老匹夫,枉你贵为老王爷,风光了一辈子,但没料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曹安从桌上拿起一杯白酒,送到嘴边,做做样子,一开口便冷嘲热讽。
按照计划……
项飞龙、梁振东这些后辈,送棺材到姜王族,把林婉珺抓过来,公然血祭。
他们这些长辈,则商议着,在姜世离的寿宴现场,大闹一番,看看笑话。
“姜世离。”
“今天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保不了你,你今天是自我了断,还是顽抗到底?”
曹安喝了口小酒,继续道:“如果顽抗到底,金陵市将有无数民众,因你惨死。”
奚落姜世离的机会,十分难得,梁海涛自然不会放过,这便也拿起一杯酒,装模作样道。
“听说姜王族家眷众多,王女还有好几个,那等你死后,姜王族的王女,我全收了。”
“白天当奴仆驱使。”
“晚上当发泄工具。”
他眉飞色舞:“他日,我梁海涛可以到处吹嘘,说我梁家的奴仆,曾经可是金陵王女。”
“呵哈,痛快。”
“此言差矣。”
曹安大笑道:“姜王族的王女,怎么都得让王族的士兵享用完,再送去你们梁家。”
梁海涛摆了摆手:“那就算了,等王族的千军万马享用完,那都折腾臭了吧?我还要干嘛?”
“呵哈……”
一群人哄堂大笑,满不在乎。
“混蛋!”
听的此话,不远处的姜明月,气得目呲欲裂。
退一万步说,如果姜王族今天真的不复存在,那她绝对要和项王族玉石俱焚。
反观姜世离,好歹沉浮数十载,心性坚若磐石,自始至终云淡风轻,面不改色。
他在等……
等东夷战神或者萧玄到来。
到那时,就可以将这些牛鬼神蛇,一网打尽。
“噔~噔~”
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
为首老者,鹤发童颜,龙行虎步,年纪与姜世离相仿,但保养得相当不错。
此人,正是项倡。
在他身后,还有不少王族成员,虎视眈眈。
而一见项倡到来,以曹安为首的那些人,赶紧凑上前去,以项倡唯马首是瞻。
“老匹夫,挺会选地的啊。”
“先在这里举办寿宴,待会死了又可以埋在这里,你真是比谁都想得周到。”
“先做寿,再办丧。”
“这天底下,只有你姜世离能开这个头。”
“哈哈……”
项倡站上高台,一双老眼锁定姜世离,目光尤为阴毒,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姜世离喝着小酒,不予理会。
王莽、王博等护院高手,姜明月、姜玉书等子嗣,护在姜世离身旁,以防不测。
见姜世离无动于衷,项倡则更加肆无忌惮,双手负后,语气极为森冷。
“项飞龙,去了你们姜王族,这个时候,你那孙女姜婉珺,应该被控制起来了。”
“稍后,我会亲自将她血祭,你放心,我下刀很快,保证不会弄疼了她。”
闻言。
姜世离没有吱声,仅是古怪一笑。
项飞龙,包括项飞龙带往姜王族的人,都已经苟延残喘了,项倡竟然毫不知情?
说来也是,事情是东夷战神或者说萧玄,亲自裁断,又怎么可能走漏半点风声?
“孙家家主,孙高朗到……”
随着司仪吆喝一声,众多目光被吸引过来。
来自孙家的孙高朗、孙明俊父子,齐齐登上高台,眼神交流了一番,说道。
“大家都别误会。”
“我们孙家,今天不是冲着贺寿来的,而是想趁此机会,表明我们孙家的立场。”
姜世离品着小酒,面不给色,静等下文。
曾经,孙家作为四大竞婚家族之一,态度是何等谦卑?如今连一句假惺惺的道贺都没有。
想想还真是讽刺!
“姜世离,别怪我们孙家无情。”
“要怪,就怪你自视清高,作茧自缚,导致一场喜事,最后演变成丧事。”
孙家此次来的人不少,长辈都好几位,却让孙明俊这个晚辈和姜世离对话。
在辈分相差之下。
这对于姜世离而言,其实是一种变相羞辱。
姜世离放下酒杯,饶有深意地问:“这是你自己说的,还是你爷爷教你说的?
孙明俊抬高下巴,漠然道:“我爷爷年迈,有些事情下不了狠心,当由我父亲来决断。”
“嘭~”
姜世离抬手往桌上一拍:“你们孙家,好歹也是金陵的名门望族,怎么还没平民百姓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