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翼国公秦琼
大半夜的，若非是大事，魏王和翼国公绝不会一同进宫。
今夜巡逻的禁卫军已经麻木了，先是百骑抓人，然后半路公主拦路。
过了半晌，齐王被送去宗人府，才不久，魏王翼国公又一同进宫了。
这一夜见到的大人物，估摸着比往日里一个月见得都多。
至于魏王和翼国公的目的，很明显，一个为了杨帆而来，一个为了秦怀玉而来。
“让他们进来吧！”
李二的声音落下，魏王和翼国公一前一后走进了甘露殿。
翼国公秦琼的身子骨看着不是很硬朗，老迈之色跃然脸上，和程咬金一比，至少大一轮有余。
秦琼的身体虚弱在大唐并非什么秘密，早年征战沙场，受伤次数太多，留下了隐患，导致气血虚弱，一直未能治愈。
所以在朝堂上，很少能见到翼国公秦琼的身影，几乎已经不参与政事。
一进殿，翼国公秦琼便直接跪倒在李二的面前，“臣，乞求陛下饶怀玉一命，都是臣管教不严，臣愿承担一切罪责！”
秦琼的心中三分疑惑，七分惶恐。
大晚上的，自己已经入眠，忽然听到管家传来消息说秦怀玉被陛下派百骑抓进宫了。
这让秦琼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能让李二派百骑出手的，绝对是天大的罪责，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自己就秦怀玉一个子嗣，若是被砍了脑袋，那老秦家就绝后了啊，让自己有和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所以也不管什么大晚上李二睡没睡的问题了，秦琼直接敢来皇宫，预备把自己这残躯交代出去，也要保怀玉一命。
李二见到秦琼突然跪倒，脸色大变，连忙快步走过去，将秦琼扶起，埋怨道：“叔宝，你这是做什么，你觉得朕是不论是非之人吗？
这次的事全是李祐那个混账惹的祸，和怀玉没有关系。
处默、怀玉他们，朕早先已经准备让百骑送他们回去了，只是临时有了些变故，所以才逗留至今。
没想到你居然亲自来了，这大晚上的，你身子哪里吃得消啊！
来人，给翼国公取一条毯子来！”
听到李二的话，秦琼这才松了一口气，李二亲自开口，那怀玉的命算是保住了，连忙再度跪倒想要叩谢皇恩。
李二就在秦琼的身边，哪里会让秦琼再次跪下，连忙托着秦琼的身子，阻止他的动作。
“叔宝，你再这样，朕可要生气了！你我之间，哪有什么跪不跪的道理。你救朕的命不止一次，要真论起来，也是朕向你行礼才是！”李二责备道。
秦琼眼角噙泪，乍一看，老迈之态愈发明显，看得李二心中暗自叹息。
黎公公取来了一条毯子，李二接过亲自给秦琼披上，并将秦琼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另一边，魏王李泰的目光一直在和杨帆互动，眼神中各种询问暗示，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比划着，但双方都不知道比划的是啥，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李二安顿后秦琼之后，把目光扫向了李泰，皱眉道：“青雀，你这大晚上的也不睡，来凑什么热闹？”
魏王李泰连忙躬身答道：“回禀父皇，儿臣是为了杨帆而来。
原本是想要肯求父皇饶杨帆一命，不过刚刚听父皇说这次事都是五弟的责任，那儿臣倒是白担心一趟了。”
李泰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心中直打鼓，自己的这番话有钻父皇话里漏洞的嫌疑。若是实在想不到其他的法子，李泰是万万不敢如此的。
李二脸色发黑，自己的这些个儿子都是这么自作聪明的吗？
李祐就算了，本就是混账玩意，现在连李泰也这般，杨帆到底给李泰下了什么迷药，居然能让自己这最疼爱的儿子亲自来为他求情？
“呵，这次的事和杨帆关系确实不大，但他毕竟是打了齐王，这种风气可不能见长，若不惩戒一番，日后青雀你也要小心些，莫要被人家下了黑手！”李二讽刺道。
杨帆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搐，这是传说中的唐太宗？这么小肚鸡肠的吗？居然还嘲讽自己，也太不注重身份了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足以表明李二已经不准备在此事上为难杨帆，但略施惩戒还是会的，不过这和砍头比起来，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了。
李泰悬着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不过，杨帆，你如果不能证明你来自极东之地的永恒国度，那可就是欺君之罪，这和刚才的小打小闹比起来，砍你脑袋十次也不过分，你心中想好解释了吗？”李二瞥了杨帆一眼，冷哼道。
李泰一愣，这又是什么情况？怎么又扯到欺君之罪上了？
“行了，杨帆，你继续吧，这里可还有需要退避的？”李二哼哼道。
杨帆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李二，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中年大叔。
“翼国公大名鼎鼎，我敬仰久矣，无需回避，魏王和我交好，自然也不用回避。
下面，我想请怀玉来为大家讲述下我那地下仓库的情景，处默怀玉几人亲眼所见，绝对真实。”杨帆微微笑道。
“可，怀玉，你且讲一讲，杨帆所谓的地下仓库是什么样一个情况？”李二的表情不怒自威，让人不敢直视。
秦怀玉躬身道：“回禀陛下，处默刚才所说的其实就是杨帆地下仓库的大致模样，只是没有描述细节，臣接下来为陛下详细描述下。
那仓库是有一块完整的巨型岩石挖空雕琢而成，浑然一体，没有拼接的痕迹。
他的打开方式很特殊，没有锁，而是由特殊的滚石形成了特定的密码，需要转动滚石才能开启。
密码采用的很特殊的符号，不过臣还记得大致的模样，杨帆没有遮掩。
内部空间如处默所说，有一个晒场大小，而这只是其中一个仓库。
类似这样的仓库一共有八个，分别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这些字全是先秦之前的鸟篆，放在如今，若非此中大家，应该不会知晓这些字体的含义。
按照杨帆所说，每个仓库代表了一个等级的商品，荒字号仓库等级最低，泡面就在其列。
仓库不是平面建造，而是向地下延伸，一共有八层。
不过我们并没有下去，所以具体情况并不知晓。”
“什么？泡面的等级最低？开什么玩笑！”还不等李二开口，程咬金先是喊出声来。
在他的印象中，从未吃到比泡面更美味的食物了，可如今却告诉自己泡面只是最低级的食物，这让程咬金如何能够接受。
李二也有些不愿相信，毕竟泡面的味道他是尝过的，甚至还从程咬金那打劫了一大箱回来，如果是最低级的食物，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刚来不久的翼国公秦琼，一脸懵逼的看着秦怀玉，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好在有基友程咬金在，程咬金凑到秦琼身边，小声道：“老秦啊，你不知道情况，俺给你说说，看到那神气活现的小子了没？
那厮叫杨帆，自称是极东之地永恒国度的代言人，你瞧瞧这名字，跟说书似的。
不过呢，这小子拿出的东西倒也确实新奇，大唐闻所未闻，陛下对他感兴趣，就问上了。
不过，以俺的经验来看，这厮就是个骗子。
俺从来没听过什么极东之地，什么永恒国度！”
秦琼摸着寸许的胡须，回味这程咬金的话，也是眉头微蹙，这极东之地是什么地方？永恒国度又是哪个国家？以“永恒”作为国家名，这未免太狂妄了些吧。
“怀玉，你恐怕被这小子给骗了，浑然一体的巨石，这并非难事，将作监有的是能工巧匠能做到。
那滚石形成的密码，想来是个障眼法，既然能让你们看到密码，那说明肯定不是真的。
至于泡面的等级最低，这倒不无可能，毕竟它的售价只二十文而已。”李二淡淡的说道，语气里满是看透一切的意味。
杨帆哑然失笑，道：“陛下，您也吃过小店的泡面？我真是倍感荣幸，不过，我不记得陛下有去小店买过东西啊？”
李二脸色一黑，这特么是故意的吧。
“你还是想想怎么解释身份吧，你这地下仓库现在看来，可算不上证据。”李二冷声道。
杨帆微微一笑，“陛下认为我那地下仓库的滚石密码是摆设？
非也，那就是地下仓库的开启方法，甚至怀玉看到的那个密码也是正确的。
当然了，那个密码只是在那一次正确，每一次开启都是不一样的密码，其中涉及到很复杂的运算逻辑，这就不在此详细说了。
说实话，我不是很明白陛下需要我拿出什么样一个证据？
我刚刚所说的这些，在大唐都没有出现过，难道还不足以表明我的身份吗？”杨帆有些无奈的说道。
秦琼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扭头和身旁的房玄龄低语了几句，似乎在商讨什么。
“陛下，请容许臣问上一句。”秦琼主动开口道，声音很轻，但却很清晰。
李二看向秦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小友既然自称自己是永恒国度的代言人，那么是否能够说一说，‘永恒’二字的含义？
作为一个国家，那么永恒国度的文化是怎么样的？朝堂是怎么样的？百姓又是怎么样的？
如果能有条理的说出这些，那么小友的身份便足以证明七八分。
身为永恒国度在大唐的代言人，小友不会连这些基本问题都不知道吧？”秦琼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秦琼作为旁观者，对局面看得相对透彻一些，甚至超过了为儿子担忧的房玄龄，在和房玄龄阐述了自己的想法后，房玄龄迅速的反应过来，加以补充，形成了这几个问题。
再看此刻的秦琼，哪里还有什么虚弱的模样，分明是精气神十足啊，战场上那战无不胜的大将仿佛又恢复了！
李二眼睛一亮，秦琼这几个问题可以说是问到点子上了，要是能有条理的说出这三个问题，那确实能够证明杨帆的来历。
“不错，若是你能答出翼国公的这几个问题，那朕便信了你的身份，诸般罪责，一应赦免！”李二朗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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