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目不忘
在妖熊击碎巨石的同时，已经远远离开的牧易似有所觉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实际上，以他此刻的距离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只是一种单纯的感觉而已。
一路上，姜小雨被牧易拎着，虽然比自己走快无数倍，但却不怎么舒服，好在他也明白事情严重，一路上咬牙忍着，直到牧易停下，他才大口的喘气。
“现在知道自己有多无知了吗？”牧易看了姜小雨一眼说道。
“知道了。”
姜小雨满脸羞愧，之前他虽然也知道大山深处很危险，但他这么多年来在外围砍柴，却也没有真正遇到过危险，这不禁让他心中有了一丝侥幸，既然这么多年没碰到什么妖族，那么就算进入大山，以他的运气说不定也会碰不到。
可直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一开始的想法到底有多么的天真，多么的无知，如果不是有牧易一路暗中护持，恐怕他早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遍，而大山深处的恐怖更是远远超出他的认知。
“现在还想要修行吗？”牧易继续问道。
“想。”姜小雨前所未有的坚定。
“想想之前那些妖蝠，如果你踏上这条路，那等危险不过只是刚刚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凶险等着你，或许到时候你会死的更快。”牧易冷冷的说道，他这倒不是故意恐吓姜小雨，而是说了一种事实。
所谓善泳者溺，不管你运气多好，只要天天接触妖族，天天面临危险，总有运气照顾不到的那么一天，反而不如普普通通活的更久。
“我不怕。”姜小雨立即说道，危险虽然很可怕，但他更怕在面临危险的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自从父亲死后，这些年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唯有自身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正如牧易所说，或许呆在村子里就不会遇到危险，因为就算有危机，也有村长，有那些实力强大的猎人保护，但那种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想事事都依靠别人，命运不就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吗？
他要像当年的父亲那样，用手里的大刀却斩杀妖族，去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一切，哪怕这条路再难走，遇到再多的危险，他也不怕，更不会退缩。
见姜小雨如此坚定，牧易忍不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原本以为在遇到刚刚那种危险之后，姜小雨就会生出退缩之心，却不料刚好相反，似乎更加激起了姜小雨的斗志。
不过牧易却没有说什么，毕竟能不能找到灵果都是一个问题，如果这趟一无所获，那姜小雨仍旧不可能修行，或许牧易不计代价可以帮他筑基，淬炼体魄，但显然，牧易不会，也不可能这么做。
除非姜小雨能够拿出足以打动他的报酬，至于救命之恩，也要看怎么去还。
眼下离着天亮还早，牧易带着姜小雨找了一处山洞，恰好这处山洞里没有野兽，也很干燥，正好便宜了牧易两人，这一路走来，牧易都特别注意，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但若说一点也没有留下，显然不可能，毕竟眼下他伤势未复，还要带着一个姜小雨。
好在后半夜并没有什么野兽，乃至妖族上门，经过大半夜的恢复，牧易的心神力量也差不多恢复到之前进山的状态，可惜薪灯中已经点滴不剩，无法让他解开第二道缠绕在命轮上的枷锁。
清晨，牧易醒来后就发现面前摆放着一些野果，姜小雨正局促的站在一边，身上的衣服被露水打湿。
见牧易醒来，姜小雨眼睛一亮，赶紧说道：“大人，我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些野果，可以食用。”
牧易点点头，并未怪姜小雨贸然出去，他之所以选在这里，就是感应过周围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存在，尤其是清晨，只要姜小雨不跑的太远，基本就不会遇到危险。
看了一眼姜小雨采摘的野果，拳头大小，青色，已经被洗的干净，并且散发着一股芳香。
在姜小雨期待的眼神下，牧易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很脆，但也很甜。
不过对于牧易而言，区区一些野果根本就无法填饱肚子，如果是没受伤之前，以他的状态几天不吃东西都没问题，但眼下，他却离不开食物，即便如此，牧易也只是吃了几个便停下。
“剩下的你吃吧。”牧易看着偷偷咽口水的姜小雨说道，虽然他说是尝过，但也顶多吃了一个，而此刻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之前的干粮也都丢了，此刻正饥肠辘辘。
“大人，我已经吃饱了。”姜小雨强自说道。
“不吃就丢掉吧。”牧易说完后就直接离开山洞。
姜小雨看了看牧易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野果，终于还是没忍住，抓起一个就大口的吃了起来，等到几个野果下肚，那种饥饿也终于消失不见，这些长在大山深处的野果是可以当饭吃的，作为一个小猎人，这些都是基本要知道的常识。
吃完野果后，姜小雨迫不及待的走出山洞，虽然明知道牧易不可能丢下他不管，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呆在牧易身边，因为那会让他感觉无比安全。
走出山洞，姜小雨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正在打拳的牧易，他的眼睛顿时一亮。
牧易的实力如何，他昨晚可是亲眼所见，在他看来，就算村中最强大的猎人也远远不是牧易的对手，虽然明知道偷看别人练拳不对，但他还是忍不住，眼睛瞪大，将看到的一切都死死记在心里。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牧易打拳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章法，或者规律可言，更不像是什么高深的拳法，看上去还不如村中猎人教授的威力大，不过就算如此，他也尽所能的把看到的一切都记了下来。
虽然从小因为体质的缘故他不能修炼，可是他的记忆却很不错，别人花几遍才能记住的东西，他只看一遍就记住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村长才会多次叹息，为他感到可惜。
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完美的事情，上天虽然夺去了姜小雨一些东西，但也尽可能的弥补了一些，但前提是姜小雨能够修炼，否则他就算再聪明又有什么用？
早在姜小雨走出的时候，牧易就已经察觉，不过他仍旧不紧不慢的打着拳，至于这套拳法，似是而非，有些像老道当初传授他的无名拳法，又有些不像。
这实际上上牧易在融会贯通以后根据自己的领悟，还有身体慢慢琢磨出来的，虽然在姜小雨眼中轻飘飘，毫无威力，但实际上，这套拳法更重内在。
如果有人可以看透牧易的身体，就会发现此刻他的血流随着拳法忽快忽慢，不但如此，就连五脏也在不断颤动，同时，他以拳法勾动命轮，只见第二命轮不断从颤动，一次又一次的撼动着那锁链，只是因为力量不足，一时间难以破开那封锁。
尽管如此，但牧易却不着急，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这种办法还是有效的，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冲击，那封锁也在慢慢减弱着，如此下去，就算没有薪灯，没有灯油，他光凭自身的力量，也能慢慢破开所有的封锁，让身体彻底恢复。
牧易有自信，一旦破开体内所有的命轮封锁，他的心神力量也会随之恢复，再回巅峰。
唯一的问题就是太慢，以眼下这种速度，至少也需要几个月，乃至更久才能恢复，但牧易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实际上，牧易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带着姜小雨离开，等到恢复以后，就算这大山深处再危险，他也有足够的信心横推一切，到时候想要给姜小雨找什么灵果，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牧易却不想等待，因为他有种紧迫感，在催促着他快点恢复，所以眼下虽然危险，但只要能炼化足够多的妖族，他恢复的将会更快。
练拳需要几个月之久，但炼化妖族，也许只需要几天就可以了，前提是他能斩杀，并炼化足够的妖族，如果像之前遇到的那些妖蝠，数量会很恐怖，但他忍不住想到昨晚感应到的那几股气息，虽然强大，但却未必不能战胜，如果能全部炼化，就算不能完全恢复，可至少在破开几道封锁还是没有问题的。
牧易自信，只要破开四道封锁，他的实力就能恢复到七品巅峰，若是五道，就能直达圆满，不过若是想要道种小成，乃至大成的实力，就只能破开所有的封锁。
所以，牧易哪怕明知道危险，也不打算离开。
“记住了多少？”
一套拳法打完，牧易静静的感受了一番身体的变化，然后转身看着姜小雨问道。
“没，没有。”姜小雨顿时结巴的说道，不过当他看到牧易的眼神后，突然一颤，再也不敢欺瞒，“只记住了大半。”
“哦，大半？”牧易有些惊讶，虽然他刚刚打的拳法很简单，但却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杂乱无章，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记住大半，这种本事就连牧易当初都没有。
“打一遍看看。”牧易直接说道。
“是，大人。”
见牧易不像是责怪他的样子，姜小雨悬着的心才放下，但取而代之的就是忐忑，生怕打不好会让牧易失望，所以他在空地上深深的呼吸了几次，才开始按照刚刚的记忆打了起来，只不过因为太紧张，动作有些失样，但慢慢的，他居然越打越好，尽管只是依葫芦画瓢，压根没有摸到这套拳法的半点真意，但至少，他是完成的打完了一遍。
等到姜小雨打完，再度用一种忐忑的目光看着牧易的时候，牧易神情间却多了一丝古怪，不断上下打量着姜小雨，感情刚刚姜小雨的话还是打了折扣的，这哪是记住了大半，而是全部都记住了。
这差不多相当于过目不忘的本领了，虽然牧易早就达到了这种境界，但那是在他修行到一定境界以后才达到的，可姜小雨却是个普通人，一个不能修炼的少年。
他能够达到这种程度，自然让牧易大为惊讶，如果抛开身体的资质，这姜小雨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但可惜，身体的缘故限制了他这辈子的成就，毕竟不能修炼，就算他再过目不忘，再聪明也没有用。
“果然啊。”牧易摇摇头。
见牧易摇头，姜小雨顿时更紧张起来，以为自己打的很糟糕，让牧易失望了，眼神中也不免多了一丝沮丧。
就在姜小雨满心失望的时候，却又听到牧易的声音。
“这套拳法记住了，以后每天早上打一遍，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改良这套拳法，也就不用再墨守成规了。”
牧易的话顿时让姜小雨大喜起来，虽然牧易仍旧没有答应教他修行，可至少已经让他打拳，这实际上就是一个美好的开始，至于改良拳法这种事情他从未想过，牧易允许他打拳，他已经很满足。
虽然他并不觉得这套拳法有多么厉害，但既然牧易说了，那肯定有道理，他只需要按照牧易的吩咐，以后每天打一遍就行，不，打两遍，三遍，直至没有力气，姜小雨激动的在心里想着。
牧易再度看了姜小雨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如果等姜小雨可以改良这套拳法，也就意味着他达到了牧易如今的境界，只是这可能吗？牧易心中哑然，人生如何，谁也说不准，就好比当初还在江湖上要饭吃的牧易，就想不到他有一天会达到这种成就，而人生，本就充满了惊喜跟意外，不是吗？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我把你送回村里，不过我依旧会帮你找寻灵果，一旦找到，你以后也就可以修炼了。”
“我选第二个。”
牧易话还没有说完，姜小雨便急忙说道，到了现在，他又怎么甘心回去？唯有牢牢抓住牧易，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哦，不想知道第二个选择是什么吗？”牧易看着姜小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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