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儿
佛山虽然也算是繁华之地,可是跟羊城一比,就什么都不是了,而领略过羊城的兴旺之后,牧易也不得不承认,哪怕是沧州也不及羊城,这里因为远离京师,无疑要更加开放一些,而且这里的洋人众多,风气自然而然的变化更大。
至于这一切是好是坏,不是牧易下定论的,而且羊城也有雀堂,尽管只是新建,但实力比起佛山更胜一筹,这也跟当地盛武有很大的关系。
“哥哥,我们能在这里多玩几天吗?”念奴儿见到此地的繁华后,紧紧抱着牧易的胳膊撒娇,眼睛却始终注意着马车外面。
“那就看你表现怎么样了。”牧易微微一笑说道。
“哥哥。”念奴儿继续撒娇。
马车的另一边,燕无双眼中闪过一抹羡慕,这一路上,她可是亲眼所见牧易对这个小女孩的溺爱,心中不禁有几分羡慕,但更多的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大人,我们住客栈还是去这里的雀堂?”马车外,传来了吴小四的声音,相比牧易,虫甲乙似乎更喜欢他的机灵,这也是牧易一直带着他的其中一个原因,因为虫甲乙有此表现出想要收吴小四为徒的念头,不过这件事情终究要牧易同意才可。
对于虫甲乙收徒,牧易并不在意,只是跟虫甲乙说多考察一下吴小四,如果虫甲乙真的决定了,那他也不会反对,毕竟吴小四再怎么也是朱雀堂的人,属于自己人。
至于牧易自己,却没有收徒的念头,当初收下铁牛也是情况特殊,即便如此,也只是收对方当记名弟子,至于亲传弟子,对他来说还太早,就算将来真的要找个徒弟继承衣钵,那也是他达到第三难,成为天人,把所有的事情都了了以后才收徒。
到时候他可以一边在伏牛山隐居,一边教徒弟。
“住客栈吧。”牧易直接说道,此行他并未知会当地的雀堂,而且在他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雀堂,自然发展就好,他不想插手太多,再者,他这趟来主要是为了竹韵,只要找到对方,就算是大功告成,可以离开了。
“大人,我们宗门在这羊城有一所居住之地,比较清静,如果大人不嫌弃,可以住在那里。”马车中,燕无双突然说道。
“也好。”牧易想了一下说道,毕竟客栈人来人往,终究是不太方便,倒是一所清静的宅子更适合现在的他。
见牧易答应,燕无双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毕竟能够拉近跟牧易的关系,对她而言也只有好处,要知道,哪怕只是牧易随口指点一句,就会让她受益匪浅,这点在路上已经验证过了,当时燕无双修行气息不稳,每次运功,膻中都隐隐疼痛,原本以为曾经受过伤的缘故,后来得到牧易的指点,稍稍改变了一下运功方式,疼痛顿时消失了,比手把手教授她的师父都要厉害的多。
而且这一路走来,她对牧易的性格也有所了解,甚至偶尔敢跟牧易开两句玩笑,而且在她刻意讨好下,念奴儿对她也颇有好感。
在燕无双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她所说的宅子,到了地,果然如她所说,这里不但宽敞,而且比较清静,让牧易颇为满意。
安顿好以后,燕飞飞也赶了过来,向牧易禀明消息。
在这里,竹韵又换了一个名字,祝清儿,不过却摇身一变成了青楼的妈妈,手底下亲手调教出一批清倌人,在羊城很是有名,而且通过燕飞飞打探的消息,至少已经有十几个清倌人被人赎了身。
竹韵,或者说祝清儿也因此被得了一个善人的名号,说的是她对手下的女子视如己出,手把手教出来以后,又为她们选择了夫婿,让人敬佩。
不过在知道了佛山的变故以后,牧易就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可怕那些男人尚不自知自己的大限将至,而且还会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杀死。
“她已经走火入魔了。”燕飞飞眼中闪过一抹心痛,毕竟她已经确定竹韵就是她那位祝师妹的徒弟,虽然担心打草惊蛇,不敢太靠近对方,可她在这里也仔细的打探过,那竹韵甚至连性情都有些像祝师妹。
眼下祝师妹生死未知,她唯一的徒弟却又走上这条道路,注定难以善了,她的心情可想而知,只可惜这一切她都无能为力。
“选择什么路是她的自由,没人会逼迫她。”牧易摇摇头。
“大人准备何时去见她?”燕飞飞问道。
“尽快吧,免得生出什么事端。”牧易说道,毕竟是三十六条人命,能救还是救一下吧,尽管那些男人都谈不上什么好男人,可终究是人命。
“多谢大人。”燕飞飞突然对着牧易诚恳说道,至于为什么谢,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下午,青楼虽然没有正式营业,可也已经开了大门,里面不少伙计都在忙活着,至于楼里的姑娘,都在精心打扮,等待晚上开场。
牧易只带了虫甲乙跟燕飞飞,至于燕无双跟吴小四下午要陪着念奴儿逛街,这也是牧易不想让小丫头来这种地方的缘故,所以才让燕无双陪着小丫头出去。
牧易等人刚走进青楼,就立即引起了注意,毕竟一个道士,一个老头,还有一个气质高贵的女人,这三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
“三位,我们楼现在还没有营业,不如三位等晚上再来?”一个中年管家迎上来满脸堆笑的说道,虽然不知道牧易是什么人,可他多少能看出这三人都不简单,所以最好不要得罪。
“祝清儿在吗?我们找她。”燕飞飞上前一步说道。
“你们是谁?找清儿小姐有什么事?”中年管家顿时警惕起来。
“我跟她勉强有点关系吧,你就告诉她,合欢宗,至于她来不来见我,就是她的事情了。”燕飞飞冷冷的说道,那中年管家见此也不敢多说什么,反正对方也说了,只要他通报,见不见都由祝清儿做主,跟他自然没什么关系。
“好吧,三位在这里稍坐,我去去就来。”中年管家随意指了指,让三人在一楼大厅坐下,然后他匆匆离去。
“还望大人不要介意我擅作主张。”等中年管家离去后,燕飞飞才略微不好意思的对着牧易说道。
“无妨,只要见到人就行。”牧易摇摇头,毫不在意的说道。
没过多久,那中年管家便面色古怪的走了回来,看向牧易三人的目光也多了些恭敬,“三位,清儿小姐决定见你们了,请跟我来。”
在中年管家的带领下,三人来到后院,这里的景致明显更胜一筹,假山,池塘,还有一片竹林。
牧易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那片竹林上,也不知道只是巧合,还是对方就是这么的喜欢竹子,不过想来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吱呀!”
门开,中年管家候在门口,等牧易三人进去以后,从外面把门关了上来。
这是一间女儿家的闺房外室,屋内散发着一股好闻的味道,装扮的很雅致,并且靠墙的一面是两扇书橱,上面放满了书本,甚至,牧易还在屋内一个架子上看到了一个圆球,上面一条条曲线勾勒着。
这东西牧易曾经见过一面,是在一个贵族家中,被奉为至宝,旁人碰不得。
桌子上点着熏香,让屋内多了些许朦胧。
屋内没有人,想来那个祝清儿还没有到,牧易也不着急,径直在椅子上坐下,虫甲乙自发的站在牧易身后,至于燕飞飞,也小心翼翼的坐在牧易下首。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牧易才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几息后,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子。
乍看之下,这女子并不是如何的貌美,甚至牧易心中升起一股失望的感觉,真要算起来,女子只能算是中人之姿,远远比不过燕飞飞师徒俩,这不禁让牧易有些怀疑眼前的祝清儿是否当初在佛山的竹韵。
毕竟按照吴小四叙述,当年在佛山的竹韵可是个美女,否则也不会引得众人争抢,后来府城主簿家的公子将其强行带走,如果只是如今这副样子的话,显然是不够的。
“奴家祝清儿见过几位。”祝清儿进来后,目光先是掠过主位上的牧易,然后落在燕飞飞的身上,随后才又回到牧易身上,毕竟光从位置上就能判断谁才是做主的那个。
“你就是祝清儿?”牧易淡淡的问道。
“回道长,奴家就是祝清儿。”祝清儿回答道,声音不亢不卑,温柔中带着一丝坚定。
“不,你不是祝清儿。”不待牧易说话,燕飞飞就已经开口了。
“这位夫人何出此言?奴家的名字是父母给取得,却也从不敢私自改名唤醒。”祝清儿不解的看着燕飞飞。
“哼,如果你是祝清儿,身上怎么会没有一丝我们合欢宗功法气息?我合欢宗只要修炼相同的功法,会生出一种特别的感应,而且,你的修为太低了。”燕飞飞说道。
“奴家只是说脚祝清儿,可从未说是合欢宗的弟子,夫人是否弄错了?”祝清儿满脸不解的看着燕飞飞,而牧易,就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
“给你一个机会,让真正的祝清儿,或者是竹韵出来。”燕飞飞严肃的说道,之前因为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她没有亲自出面,而是借助旁门的势力打探到这个祝清儿,加上她的所作所为,让她本能的相信了祝清儿就是竹韵。
可如今一见,没想到此祝清儿却不是彼祝清儿,这让她感觉在牧易面前丢进了脸面,毕竟之前信誓旦旦,可如今却发现是一个乌龙,让她怎么交代?
“夫人,奴家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祝清儿仍旧是摇头,一脸茫然。
“这香是你点的吧?”突然,牧易 伸手一招,远处桌子上的香炉便被一只无形大手托着来到面前,看到这一幕,那祝清儿神色明显一变,眼睛里多了几分紧张。
燕飞飞脸色更是猛然大变,随之变得铁青,此时,她就算再傻,可从牧易的态度中也能知道这香肯定有问题,作为合欢宗的人,也学过这种东西,可是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这固然跟这根香特殊有关,可更多的是她刚刚心里想着事情,对周围的一切都下意识的忽略了,即便刚刚看到了香,甚至也闻到了味道,可偏偏没有什么反应。
“是,这香是奴家平日里用来提神用的。”祝清儿立即解释道。
“是吗?刚刚那管家跟你禀报,可为何我们到了这么久,你才过来?难道不是提前把香点燃以后,又躲出去了,等香燃烧的差不多以后再进来?”牧易嘴角露出一丝讽刺。
“道长说笑了,奴家怎会如此做?而且现在奴家也在屋内,如果这香真有问题,那奴家岂不是也一起受害?”祝清儿满脸委屈的说道,似乎牧易平白冤枉了她。
可惜,她的这番表演并没有任何作用,虫甲乙从来不会怀疑牧易的话,至于燕飞飞,是不敢怀疑,更何况,她也隐隐感觉到这香有问题,可是具体问题出在哪,一时半会又说不清。
合欢宗虽然也有不少秘方,但如眼前这般,却从未见过,否则要是她熟悉的香味,即便刚刚心神恍惚,恐怕也早就辨别出来了。
“这香应该是针对心神力量的吧?不知不觉间让心神麻痹,而且直到发作,也难以察觉,没想到事件还有这种香,或者说是毒?”牧易微微皱眉,但他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担忧。
至于祝清儿,在牧易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已经面色大变,同时快速的退后几步,一直到了门边,才死死盯着牧易,不过一时间,她却没有开门离去,不知道是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还是不敢开门离开。
“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祝清儿快速问道,神情也已经变得有些扭曲,同时,外面传来一阵阵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