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谁是草原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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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富功坐在院子里,看着老婆忙进忙出地收拾。
虽说苗菊花在那方面有点放任自流的感觉,可是收拾屋子、赚钱养家,样样不拉。
看着她粗胖却很灵活的背影,张富功心里叹口气,头枕着手,翘着二郎腿在摇椅上轻轻摇摆着。
“唉!人这辈子不就这样么?”张富功暗道,“管她跟几个男人好呢,给我洗衣服做饭生孩子就成!”他倒是会自我宽慰,似乎还觉得头顶绿油油,一身好清凉。
张富功自我感觉良好,他觉得这叫宽容,这叫大气,这叫聪明又伶俐。
怒伤肝,忧伤肺,人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哪?他前后摇摆着,目光从老婆身上挪到门口。
他觉得自己聪明极了,坐在这个位置,既能够通过小门看到前面店铺的情况,又能躲阴凉。啧啧,这世上就没有比他更聪明的人了。
透过小门,他看到有人进店,于是准备叫媳妇去应酬。可他叫了两声不见应答,转头一看,媳妇正撅着屁股洗衣服呢。算了,她忙她的吧。
张富功终于舍得从椅子上起来,慢腾腾来到店里。
“干啥啊,老瓜。”张富功看到瓜哥,便笑眯眯地问。
瓜哥和他一个辈儿,而且同命相连,也是呼伦贝尔大草原。不但如此,他的名气可比张富功响亮多了。
看到比自己更绿的男人,张富功的心情顿时更美妙了。
“我拿两包烟。”瓜哥冲他笑了笑,其实是硬挤出来的,一看就知道很假。
张富功也不在乎这些,他倒是很热情,麻溜帮瓜哥拿出需要的烟。这烟是最便宜的,才三元钱一包。平日里,村子里十个男人九个都抽这样的。
瓜哥拿了烟,将三枚硬币放在桌上,转身就往外走。
“阿瓜,等一下。”张富功叫住他。
瓜哥转身疑惑地看了一眼张富功,后者正趴在柜台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咋啦?”瓜哥问。
张富功收起脸上的笑容,转为同情地问:“孩子们都还好吧?”
“昂,都很好啊。”瓜哥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那个呢?她们妈呢?”张富功压低声音问。
瓜哥脸腾地红起来,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无论他走到哪,人们看他的眼神都是火辣辣的。看起来是在笑,挺热情,可是热情的火焰背后,全都是冷嘲热讽。
瓜哥喏喏地嘀咕着,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自尊心被悲愤的潮水淹没,整个人都快窒息了。
“给我来包烟,再来两桶薯片,一打可乐。”江小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大剌剌地对张富功说。
他的出现给瓜哥解了围,瓜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急匆匆逃遁。
江小虎觉得很纳闷,瓜哥这是怎么了?但转头看到张富功傲慢中透着幸灾乐祸的脸,便什么都明白了。
张富功原先就不喜欢江小虎,后来这小子发达了,他才算把他当人看。再后来,闺女喜欢这家伙,他心里就很矛盾复杂了。
一方面,江小虎有钱,眼瞅着赚钱的本事也还行,未来可期。另一方面呢?这小子实在是太气人,他曾经多次搞过自己,让张富功吃了好大的亏。从这一点来说,张富功是万不能接受这家伙做女婿的。
原本张富功是被矛盾所纠结,现在好了,完全不用了。所以他对江小虎的态度,也急转直下。
“喲,有钱了啊,买这么多吃的。”张富功一边给他拿东西,一边嘲讽道。
他江小虎现在有钱是不假,可再有钱,还能逃出这个山窝窝?哪像这一次相中他闺女的那位大老板,人家可是财大气粗,真正的大老板。
想到这些,张富功的心情又变的敞亮许多。眼瞅着他这个江边村首富,就要变成皇亲国戚了,要做国丈了,他开心的几乎全身每一根毛都在颤抖。
江小虎道:“家里来客人了。”
“什么客人啊?”张富功多嘴问了一句。
江小虎回头瞅了一眼门外,张富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许玲珑站在门口,正仰头看一只小松鼠在树上跳。
城市里面,很少能够见到这些野生的鲜活物。动物园里虽然有,但许玲珑哪有那个时间去玩呢?现在看到了,她觉得喜欢的很。
张富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顿时愣住了。瞧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虽然穿着很土气的衣服,还是掩饰不住优雅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虽然她只露个侧脸,但是这张侧脸已经非常惊艳,至少张富功那一瞬就露出花痴的表情。
“嗨嗨嗨,干嘛呢?”江小虎皱着眉头,横跨一步,恰好脑袋挡住他的视线。
这老东西,心思坏的很。
张富功赶紧收起花痴相,心里却是羡慕嫉妒恨。
羡慕不必提了,只说妒忌和恨。最近江小虎身边,总是有各色的女孩,换来换去,也不知是啥关系。身为男人,张富功当然妒忌了。至于恨,全部来自他这个做父亲的,对女儿残存的那一点爱。
张小花总是说相信他,可张富功是男人,知道男人是个啥东西,心里就不舒服了。
现在女儿已经另觅高枝,若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肚子都会大起来。按说张富功应该不会再有啥不满,江小虎总也要结婚的嘛。可不知何故,他心里就一咯噔,想起女儿来。
“她是谁啊?”张富功脸变黑了,“你对得住我们小花嘛?”
江小虎眉头一挑,笑嘻嘻道:“喲,你还知道自己是做爹的啊?她是我朋友,我们关系很清白,你放心。我不是某人~”
付了钱,拿了东西,江小虎扬长而去。走到门口,还和那个女孩有说有笑,亲亲密密并肩而行。
看背影,两人倒是挺般配,郎才女貌的。走到哪,都是惹眼的一对。
张富功伸长脖子看着,心里是咬牙切齿地恨啊。
“江小虎,你可千万别做出脚踩两只船的事,不然老子饶不了你!”张富功气呼呼地咒骂着。
他拿着抹布,气呼呼地擦柜台。一个不留神,手被柜台边的一根毛刺刺到,血呜呜地冒出来,疼得他直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