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迹
这也太扯了吧?又一条通道!我和皮包儿面面相觑,老天爷该不是玩我们吧,现在别说有条密道,就是给我个盒子炮我估计也跑不出这尊怪神的手掌心啊。
我就感觉身体被慢慢地往下放,我撅起身子往努力往上看,那长着人脸的家伙表情复杂,双眼迷离嘴唇乱颤,甚至连我们的身子都伴随着这家伙的抖动开始剧烈晃动。
“眼,眼镜?”不知为什么,明明我知道不可能,但是我从它的眼神里还是看到了某个人。那家伙听我这么一叫神情更激动了,双手一撒我俩就从两米高的地方落了下来。地面已经裂出了一个大缝隙,那块儿沾满我鲜血的砖头已经不知去向,我们就趴在了这个坑边上,只要稍微一咕噜身就能翻进这个向下的洞去。
我们翻身去看那怪猿,现在我们似乎应该称它为变异后的眼镜。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这个躯壳其实就是一副盔甲,需要特殊体质的人才能操控,这也是为什么这东西能在地下存活近千年的原因。因为三猫子破坏掉了上一任宿主的肢体完整,眼镜被随机选择为了新的寄主,这也就正是我们看到它俩为什么能合二为一的原因。那么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可以说是眼镜,也可以讲是它仅仅残留的一点意识。
“眼镜?”我又叫了一声,那怪物眼神里露出凶光,我吓得赶紧脖子一缩,显然它们还没有很好的融为一体,他在跟这个傀儡做斗争。
这怪物连连后退几步,喉咙里含混不清的发出怪音,“跑!”我终于在它嘶吼数声后,读懂了它的嘴唇。“眼镜要让我们跑!”我搡了搡旁边的皮包儿。
皮包儿犹豫地看看身边的深沟,又看看刚才还把他当球扔,现在却一脸痛苦相的怪物。“不带他了?”他并没有征求我意见的意思,“跟我们一起走吧,说不定上去了能治好!”
此时的眼镜是清醒的,他冲我们摇了摇头然后眼眶就湿润了。是的,他非常清楚他自己已经不可能上去了,即使有机会。他将永远守护着这个神秘的地下迷宫,直到下一任寄主的来临。
我往下看了看这个洞口,黑黝黝的根本看不见底,宽度大概有两米,我身子又往前挪了挪,感觉有一股潮气从下面扑来,这他妈该不会是一口井吧。
我刚要回头问眼镜这个怪物,他到底用人血祭出了什么。谁知一回头正迎面碰见它扫过来的一条腿,这家伙又发疯了,我们连“我靠”都来不及喊,两人就闷声被飞踹了下去。
这个洞起先是非常的垂直,我们在纵向跌落四五米后
身子开始不断撞在坑壁上,皮包儿也在我不远处连连怪叫着。好在坑洞坡度开始变缓,我们不用再担心会被一下子摔成肉泥。这是个一直向下的“幺”字形地洞,我们每一次在拐角撞击后,地洞的坡度都会变得更缓,到最后我们的自由落地变成了向下翻滚,我一边问候着当初这个洞穴设计者的祖宗,一边力不从心的往下滚,我努力想用脚和手把自己的身体刹住,但是虽然不那么垂直坡度依旧还是很陡的,我试了几次没有效果,最后干脆听天由命地任由身体往下落,只是双手双腿护住头部、腹部关键位置。
我抛物线般飞了出去,“噗通”一个狗啃泥趴在了地上,还没爬起来皮包儿啊啊大叫着又往我后腰上补上一记。
“你他妈赶紧给我从身上起开。”
这小子就故意的在我身上翻了个身,“浑身都零碎了,动不了。”
我用力往旁边一翻,这家伙从我身上滚了下去。我们已经到达了这个地洞的最底部,这地下铺着厚重的沙子,对七零八碎的我们起到了足够的缓冲。但我并没有感到侥幸,我对这沙质地面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我立刻爬起来,后背倚靠着石壁,仔细聆听是不是有打呼噜声或者其他怪异的声音。皮包儿则守在我们刚刚被弹射出来的洞口,他怕那个突然发疯了的家伙跳下来与我们同归于尽。到了这里这个洞口又变的很局促,看那样子稍微胖点的人都会被卡死在里面,这让我们多少放点心。
见这密室里并没有任何动静,这个洞口也没有东西出来,我们开始稳了心神向前摸去。没有岔路,没有流沙,没有怪兽,甚至没有两个方向。我们滚落的地方就是这个洞穴的最深处,我们只需迈开双腿朝着路的那一头走去就行,至少走路的力气我们还是有的。
我们谁也说不准这个莫名出现的地洞通往哪里,我问皮包儿这会不会就是在藏宝图上消失的那个密室?皮包儿点点头,“有可能。”
现在我们唯一肯定的是,那个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得到的见鬼的藏宝图是假货,并不是说路线不对,而是每一条地图上所标绘的路都把我们指向死亡。在我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错误指挥下,我们终于“成功”的报废了整个“旅游团”。我永远是一个能够在自己身上找到错误的人,其实这事儿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你非充能耐梗,看不懂地图瞎看?人家这图纸上标了藏宝图三个大字了嘛,完全就是自己想入非非意淫出来的罢了。
这张寻死图在我的同伴妖魔化后就被我扯得粉碎,碰到就死这是多么恶毒卑鄙的手段,我忽然想起自己也曾捡起过那么一小颗珠子,忙借着手电光去照手掌,我这才发现类似牛皮癣似的黑斑已经漫过了手肘。我这才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手掌,发现这半截胳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没知觉了。
这条路让我们走得很不习惯,我们不习惯没有任何状况发生的地下甬路。哪怕是一只昆虫、壁虎或者蚂蚁什么的突然跳到我们面前堵住去路也好,我们又往前走了好远,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