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5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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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5章
一声声，一句句。
因着心头的情绪激荡，此时的白素贞早就已忘了再去维持自己表面的坚强。
心里压抑多年的委屈，更随着眼角滑落的那一滴泪珠，彻彻底底的爆发了出来。
她咬着唇道，“如果往后一直都是这样的日子，我何必要……”
话里的颓丧味道，任谁也能听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慕容白终于难以再继续沉默下去，一声低喝，立时就从嘴里脱口而出，“师姐！”
但等口中唤出了声，引来了白素贞的注意，瞧着白素贞此时我见犹怜的模样，剩下的言语，最终却已不知到底该如何开口。
张着嘴嗫嚅了好半天，最后从慕容白这里说出的，仅仅就只是一声抱歉。
“我……抱歉。”
略微沉默了片刻以后，慕容白又再继续开口，对上白素贞的眼睛，认真做出保证，“但请师姐信我，不必等待多久，只等师姐走下青城的那一天，无论师姐想知道什么，我这里一定都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其实，慕容白并不觉着他这样几句略显苍白的保证，就能够将白素贞的情绪就此安抚下去。
可叫慕容白没有想到的是，等他的话音落下，在白素贞的唇角位置，却是忽的掠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一抹笑绝美至极，动人心魄。
而随后自白素贞口中说出的言语，更让慕容白的心绪，也不由得因此而剧震起来。
“我信你。”
白素贞的眼眶依旧还有些发红，但她的面上到底已带了笑容，并笑着对慕容白说了句如此意味深长的话，“你知道的，从来你说什么，我都是信的。”
听到白素贞这样的表态，慕容白还能再说什么出来呢？
他只能保持沉默。
但在白素贞灼灼眼光的逼视下，慕容白却又清楚的知道，自己一定是需得说些什么出来的。
“我……”
不过，慕容白这里才刚开口起了个头，小青那清脆响亮的笑声，就忽的传入了他与白素贞两人的耳中，打断了此时萦绕在两人身上的古怪氛围。
“姐姐，臭蛤蟆，你们在聊什么？”
小青的到来，使得慕容白与白素贞之间的谈话已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
好在修仙之人与凡人百姓有着很大的不同，因着身怀法力的缘故，白素贞只需略一动念，面色就已然再恢复如常，眼中的泪意也就此全部褪去。
再加上两个人极有默契的都没有再去谈方才的事情，所以小青这里倒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有小青在，三个人之间后续的谈话也就变得轻松了许多。
慕容白说了一些凡间流传的奇闻异事，惹得本就对外头的世界好奇万分的小青，更是已有些耐不住性子，拉着白素贞的胳膊，只一个劲的乞求她，放自己往山外走上一趟。
不过，白素贞对此却只是不允。
直到被小青以撒娇的姿态催了好几次，才笑着将视线放去到小青面上，缓声对她做出保证，“你不要急。”
“等过段时日，姐姐陪你一起下山，好吗？”
说罢，却忽又抬起头往慕容白这边瞥了一眼，而慕容白能够回应的，仅仅就只是一个苦笑。
因为白素贞眼里所藏的情绪实在是太过复杂了一些。
而在这份复杂里面，又藏着说不尽的苦涩与哀伤。
是啊，白素贞又哪里能不明白，她终究没法永远安心惬意的待在这青城山上，一心修行。
她必须得下山，必须得入到红尘中去。
毕竟，在这样一个世上，纵使是混元圣人们也很难去求得一个真正的大自在，更遑论白素贞这样一个不过天仙境界的小小蛇妖呢？
小青并不懂白素贞话里未曾道明的深意，她只听到白素贞终于答应了她的请求，而且还做出承诺，说要与她一起到山下去看。
心里喜不自胜的小青，此刻都已经开始规划起了下山之后的旅程路线，她这样孩子气的动作，惹得慕容白与白素贞都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冲着小青讲了许多打趣的话。
但也同样因着小青的存在，使得早前聚积在白素贞心头的压抑与苦闷，此时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许多。
慕容白在青城山上又再待了三天时间，期间趁着小青在忙，又与白素贞长谈了一次。
而因着这一次的长谈，慕容白三天后从青城离开以后，又再特意走了趟峨眉，找到师父赵公明那里，与赵公明也做了一些交流。
说实在话，慕容白并不确定赵公明那里能够给自己提供多少的帮助，但提前几步，先有选择的对赵公明说一些自己的打算，却也能使得在赵公明与黎山老母的计划里，多多少少能够给自己这里再加一些关注。
时间过得很快。
如哪吒那样在母亲肚里待足了三年光景才生产出来的，终究只是少数。
对凡间的寻常百姓来讲，十月怀胎，才是最最正常不过的道理。
慕容白早前往青城去寻白素贞说话的时候，许娘子就已有了八个多月的身孕，是以，等他回来以后还没过去多久，许娘子的生产之期，就已快要到了。
事实上，在许娘子刚刚怀孕的时候，慕容白曾经动念，如果能免去许娘子难产而亡的惨厄，又替许秀才调理好身体，使得许仙出世以后，能得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境，如此施为，不比以身相许什么的，更能算是报恩？
不过因着慕容白曾有过执掌冥府，钻研体悟生死轮回之道的缘故，所以通过徐娘自己面相上所显露的死气，慕容白早已明白过来，许娘子的死，已算是生死簿上记了名，乃是上天注定了的。
自己若要去救许娘子性命，便可算是逆天而行。
而慕容白身上到底有着天庭的神职在，即便只是个虚名，但他如果真做了那种违逆天数的事情，就可算是犯了天条了。
赵公明的虽是天庭少有的正神之一，但他在天上也不是没有对头。
别的不提，只说那位降妖伏魔大元帅，托塔天王李靖，一旦听闻是赵公明的弟子犯了事，一定要想着法儿的闹些风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