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7章 瑶池仙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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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7章
对于胡媚娘,参老只知她本是生于绍兴府某农户家中的一只寻常白兔,因着灵智早生,担忧被人拿去剥了皮炖成汤喝,便寻了个机会逃入深山,想要修炼成精,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后来又因着意外同参老这株山中的千年老参成了朋友,尽管两人在年纪上的差距不小,但因着脾气相投,关系却也莫逆的很。
胡媚娘在山里过得并不算好,参老忧虑她的状况,这才先助着她躲过山中大妖的耳目,又一路来到云溪山,准备将她介绍到慕容白这里听用。
但参老却绝无可能知道,胡媚娘区区一只家养的白兔,为什么就那么好运,早早的就能够开启灵智。
这是属于胡媚娘的最大的秘密。
参老不知道,采因也不知道。
但慕容白这里,却是清楚的很。
因为胡媚娘与采因,恰好就是他所知道的,白蛇故事里的人物。
又因着胡媚娘与采因的出现,更使得慕容白恍然过来,自己随意收来的仆从,如今云溪山内外的大管家参老,竟也是那个故事里曾出现过的角色。
慕容白因着知晓白蛇故事的具体内容,故而他便也能清楚的知晓胡媚娘的真正来历,绝不是她自己所说的农家白兔那样简单。
胡媚娘,是天上的人。
她本是天庭瑶池,王母娘娘所豢养的一只玉兔。
天庭的生灵,就算只是一只玉兔,又哪里是等闲之物?
依着官面上的说法,是胡媚娘闯了祸事,犯了天条,王母震怒之下,这便将她贬下了凡尘。
不仅让她投了畜生道,更如早年间对付天蓬时那样,即便胡媚娘可以通过修炼化成人形,却也只能顶着一副丑女的姿态。
看起来,胡媚娘似是狠狠得罪了王母,这才会将这样的祸端惹来到自己的身上。
但仔细想想,天庭的事,又哪里当真是那样简单?
远的不提,只说当年的天蓬与卷帘二人,当真就是因着犯下了无可挽回的大错,才会被贬落凡尘,最终成了取经人座下的弟子?
虽说直到白蛇的故事画上终点,有关胡媚娘的来历,依然没有一个定数。
但慕容白毕竟知道许多未来的事情,若是由果推因,想要推测出胡媚娘身上所肩负的职司,却也并不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情。
因为在故事的后半程,这只从天上瑶池来的兔妖,可是与白蛇之子,那位文曲星君的投胎转世,有过一段姻缘的。
而那文曲星君非得要投胎到白蛇的腹中,他身上所担负的职司绝对算不得轻,月老又不是真的老糊涂了,在这样的重要时刻,做出乱点鸳鸯谱的事情,玉帝怕是得活剐了他,是以胡媚娘的出现,绝对有着其背后的原因在。
慕容白地位眼界有限,无法像他的师父赵公明一样,知晓天庭中的许多隐秘事情,所以他此刻虽是已做出了如此判断,但对于藏在胡媚娘背后之人,因着所知情报不多,便很难猜出个详细了。
如果慕容白只是个寻常的仙人,只想着要努力修炼,以期有一天能够触及那缥缈无踪的混元大道,那么,此时的他便绝对不可以将胡媚娘这样一个明显代表着麻烦的女人留在云溪山中。
不过,因着慕容白其实早就已卷入到了这场佛道相争的大局里面,即便没有白素贞的关系,只凭他当初拿着六枚仙丹去戏耍了法海与整个金山寺上下的举动,等到争端起时,他这里就绝对很难独善其身。
纵观自己所知的白蛇故事,胡媚娘从出场到退场,都未曾做过有碍于白蛇之事,是以,尽管慕容白仍未能猜出胡媚娘的具体来路,但想来也无非就是玉帝又或者王母中的一个,而且她的立场,也该是倾向于道门,而与西方佛教对立的。
即是如此,将这样一张好牌留在云溪山,让她处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以内,又有什么不好呢?
是以,当参老怀着忐忑的心绪,领了怀抱着采因的胡媚娘寻到慕容白面前时,慕容白很容易就答应了胡媚娘的条件,允诺她可以将采因也一起留在云溪山。
并且在做出如此应答以后,还取了两瓶丹药出来,一齐丢到了胡媚娘的手上,随后,便赶了早已喜笑颜开的参老,领着胡媚娘与采因往他平日里劳作的灵田那边整理住处去了。
解决了参老与胡媚娘这边的琐碎事,慕容白却仍然不能闲着。
他今日带回云溪山的朱云等三个人,此时却也仍需得由他亲自前去做出安排呢。
好在参老在领着朱云、白梅他们各寻了住处以后,便让他们三人等在了偏殿里面,是以慕容白此时倒也不需走动太远的路程,就能直接来到朱云他们的面前。
却说参老这里,自打慕容白真真切切的讲出,可以让胡媚娘与采因留在云溪山上的言语以后,参老面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歇过。
再等慕容白给了胡媚娘足足两瓶丹药作为初见的赏赐以后,参老面上的笑容就更加浓郁了许多。
胡媚娘长得并不好看。
她的容貌,与丑这个字,几乎是可以画上等号的。
顶着如此一副容貌,慕容白绝无可能是因着对她存了别的什么念想才会愿意优待于她,而胡媚娘今日才是与慕容白第一次见面,见面后慕容白也只不过就问了她短短几个问题而已,所以,慕容白的恩赏也绝不可能是因为看中了胡媚娘的性情能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参老的心里就会生出如此一个念头来。
慕容白之所以愿意给胡媚娘赐下两瓶灵丹,不过是因为要给自己这个老人一份面子。
而慕容白即是愿意给他面子,那岂不是说,他参老如今,已然成了神君真正的心腹,成了云溪山真正的自己人?
想到这里,参老的心里就美滋滋的,实在受用的很。
带着胡媚娘往灵田方向走去之时,他将双手负在身后,原本略显佝偻的脊背,此时也板正得如松枝一样挺拔。
如果不是这种心情实在不好与旁人分说的话,此时的参老,怕是要直接仰头大笑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