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固有一死
秦乐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古怪,我问,秦乐,你认识?
秦乐看见那具尸体,半晌都没有说话。
我心头一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说,“他是我爸。”
我大吃一惊,确定?
秦乐没有说话,只是蹲下来在那尸体的衣服兜里掏来掏去,掏出了一个名片,名片上面写着秦凯。
“先报案吧。”
我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爸自己跳楼的,一种是被人推下来的,看他上的伤,应该是被人推下来的,你先报案。
我和秦乐坐在工作人员局里,没想到我们才刚刚出来不到十个小时居然就又进去了。
工作人员只是公式化的问了我一些该问的问题,还有一些细节我倒是不知道,都是秦乐回答的,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
目睹自己的爸爸在自己的面前,恐怕他心里很不好受吧。
出了工作人员局,秦乐一直沉默着。
我安慰他别难过,别怪我说话直,人固有一死。
秦乐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小时候和我爸关系很不好,我还经常希望他去死,现在长大了,没想到他真的死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秦乐,只能陪着他。
我和他说有什么用得到好朋友的地方尽管开口。
“你能……帮我找到我爸的鬼魂吗?”
经过秦乐这么一问,我才一拍脑袋。
对啊,把他爸的鬼魂招过来不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痛快的答应了下来,接着回到了尸体掉下来的地方,开始招魂。
要说招魂这事,我还是挺在行的,可是我对着铜镜念叨了半天也不见有半点反应。
怎么回事?
“怎么样?有反应了吗?”
我摇摇头,紧接着给师父打电话,把大致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找不到鬼魂有两种情况,一是被黑白无常带走了,二就是被一些门派抓过去修炼禁术了。”
“但是前者显然很不可能,黑白无常只抓两只鬼魂,一种是偷袭过来的鬼魂,一种是他想见也没有什么留恋,并且是新死的鬼魂,你说那具尸体才刚死连一天都到,所以应该是被人抓走了。”
半晌,听完师父的回答,我心里一沉,不知道怎么和秦乐说这件事。
见我脸色难看,秦乐说道,“是出事了吗?没事你说吧。”
我说,你爸的魂魄可能被别人抓走了,有的门派专门抓鬼魂,用来给自己修炼……和你说的事你也不知道,看来招鬼这事是肯定没谱了,我们还是自己调查吧。
秦乐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去我爸的办公室找找吧。”我和秦乐来到了他爸的办公室。
头一回进保险公司大楼,这里面又洋气又大。
“分头找。”我跟着点点头,开始翻箱倒柜的找。
秦乐对于我丝毫没有防备,不然他也不让我和他一起翻他爸的办公室这么重要的地方。
我看着秦乐通红的双眼,他翻箱倒柜,忽然翻出了一张照片。
“找到了!”我凑过去看,这张照片已经有年代了,但是看起来非常崭新,是被好好的珍藏着的,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和秦乐的爸爸站在一起。
我和秦乐对视一眼,“去找她!”
这照片年代久远,隔了起码也得有三四十年,照片上的女人容貌已经改变了,不过我们还是利用当地警方的数据库找到了这个女人是谁。
赵春玲。
数据库里显示的赵春玲的信息是十几年前的了,现在的身份证都二十年一换,但赵春玲的信息却是十几年前更新的,在那以后再没有变更过。
带着赵春玲的个人信息以及家庭状况,我们立刻驱车来到了她所在的地方。
赵春玲以前是老师,在当地的学校里任教过,现在已经是退休几年了,在家里一直领着退休金。
我说这个女人看起来和你爸的关系挺亲密的啊,他俩以前不会是相好吧?
秦乐开车没有说话,眼神复杂,我拿着那张照片仔细端详,翻过来一看才发现在左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
这是出自张爱玲的经典语录,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仔细看这张照片,赵春玲的笑容里面充满了甜蜜。
赵春玲家住的很偏,不在市里,也不在郊区,而是在一个小村落里。
我们刚进村子就能看见一个三层的学校,看起来有些破旧,应该也有几年没有住人了,门上已经落了锁。
“你好,请问是赵春玲吗?”我和秦乐突然造访的,打开门的是一个老人。
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很很美,尽管现在风烛残年可见风韵犹存,她先是惊讶了一瞬,目光定格在秦乐的脸上,然后请我们进来。
“你们是?”
“婆婆你好,我叫凌秋雨,是秦乐的朋友。这位是秦乐,就是秦凯的儿子。”
看得出赵春玲很有教养,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仔细的观察着赵春玲脸上的表情变化。
“秦凯……”赵春玲小声的念叨了一句,“你是秦凯的儿子啊。”
“是,我今天就是想来问您一些问题。”
我环视着四周,房间不大不小,好像只够一个人住,看这装潢和风格,确实像是一个人独居的样子。
面对赵春玲,秦乐也没有了平常嬉皮笑脸的样子,他认真的问道,“您和我爸爸以前认识吗?”
“认识,我们原来是恋人。”
听到赵春玲的话,我立刻看向了秦乐,眼神里好像在说,他们果然有一腿吧。
秦乐没有理会我,赵春玲又说道:“秦凯和我原本是青梅竹马,我们一起上市里的高中,大学,一起毕业,后来我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我们在市里租了一套房子,一个月要不了多少钱,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可是当时他上班的那个公司倒闭了。一时间,他成了无业游民,都是靠我来维持这个家庭,也称不上是家庭,毕竟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