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易水河畔琴声杨

  “美人?”
  嬴守眉头微微一挑,看向身旁老少二人。
  “怎么,你不知道?”
  昆仑上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嬴守,打趣道。
  “朕需要知道吗?”
  嬴守一脸无语,他是第一次来东胡,哪里能知道这么多?
  再说了,他又不是色中饿鬼,哪有时间去关注世界各地的美女?
  昆仑上人微微摇头,笑而不语。
  一旁,剑云再次道:“忘忧谷中,有一绝色美人,乃东胡战神尼哈曼的禁脔。曾经有很多人打这美人的注意,但无一例外,全部死了!”
  这番话提醒的意味很重,但在这提醒中,嬴守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恶意,反而感受到了慢慢的挑衅。
  嬴守愕然,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这算什么意思?
  “啊……”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座大殿中,一道愤怒而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响起,嬴守猛地转头看去,只见那大殿中,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穿着奢华,一脸愤怒的冲出大殿。
  嬴守饶有兴趣的看向那男子,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东胡汗王,只见这东胡汗王一脸愤怒,冲出大殿,在一旁侍卫的腰间抽出弯刀,便是一阵乱劈乱看。
  看得出来,这东胡汗王会一些武艺,但也不算很高,一番舞刀之下,足足在当场挥舞了半个时辰,方才浑身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浑身冒汗不止,气喘吁吁,仿佛将死之人一样,一双眼睛充满绝望的看着天空。
  那眼神中,很绝望,望着天空,无声胜有声,似乎是在向人宣示他的孤独,他的不甘。天大地大,他却只能被困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
  那种感觉,已经不属于帝王的孤独感。
  嬴守和东胡汗王一样,都可谓一国之主,但他很多时候的孤独,来自于无人倾述,高处不胜寒,没有可交的朋友,没有同一层次的友人。
  但这东胡汗王完全不一样,他就是纯属的不敢,不是高处不胜寒,仅仅只是被困的不甘。
  “哎!”
  看着这一幕,嬴守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他关注这东胡汗王很久了,早就听说了这东胡汗王的事迹,虽然在东胡乃是名义上的有冕之王,实际上却是一个傀儡。在东胡,根本就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根据嬴守的观察,事实上也是如此。东胡大权在尼哈曼的手中,随着尼哈曼出征,他更加没有任何的自主权。不说别的,一众留在朝中的官员,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平日里,想来上朝也就来了,但根本就没有他这个汗王的发言机会,更别说决断。
  有时候懒得来了,任凭他在这大殿中等得再久,也没人回来。
  但别人不来没关系,他不早早在大殿中等着还不行。只要他不等待,而刚好那些官员前来上朝,见不到他,就会是各种各样的指责,指责他不思朝政,不陪为王等等。
  嬴守一直都在关注他,短短半个多月,已经不知道这男子暗地里抹泪多少次。
  今日,一直等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官员前来上朝,很显然,这位汗王又愤怒,又伤心了,却无人能够诉说,无处可以发泄,只能舞刀消耗力气。
  “看来你很关注这汗王啊!”
  一旁响起昆仑上人的声音,笑道。
  嬴守转头看去,冷冷道:“同样为王,虽无同病相怜,但朕也为他惋惜。若朕的大秦皆是这样一群悖逆之臣,朕即便血洗江山,同样在所不辞!”
  昆仑上人笑道:“是么,那岂不知,你对秦臣如何平叛?”
  嬴守眼睛微微一眯,他听得出来,这昆仑上人话中有话,明显不是在问他,他的臣子到底是好是坏。
  “朕对他们有信心!”
  嬴守沉默片刻道。
  “是么,现在的局势,比你想象中的更加严峻百倍,你何来的自信?”
  昆仑上人笑道。
  “朕的臣,比你们想象中的有用千百倍,为何没有信心?”
  嬴守反问道。
  很多事情想开了,也放开了。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随着嬴守的抽身而退,他看到的局也更大,甚至于因为他知道的内幕更多,看得也更加清晰。
  他知道,如今天下这局棋,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残酷,可是,以前的种种担心,终究还是放下了。
  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有那几个人在,翻云覆雨,平定天下,指日可待。
  说话间,嬴守目光微微一眯,一抹亮光闪过,这一刻,仿佛天地皆在他的双眼之中,在那眼睛里,蕴藏着一局天地大旗。
  “杀……”
  “杀……”
  时间流逝,又是半个月的时间,前后差不多一个月过去,尼哈曼的大军先杀呈现扇形辐射征伐整个燕地,随后又凝聚包围而来。
  五十多万大军,先是兵分五路,紧接着兵分十路,连战连胜,在这燕地上,完全没有遇到过任何的反抗。
  每一路大军,几乎每日下一城到两成,如跑马圈地般,疯狂吞噬燕地。
  短短一个月时间,燕地彻底被东胡大军践踏一个遍。
  不同以往,以前的东胡大军也好,匈奴大军也罢,杀进中原,无非掠夺,因此,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但如今的东胡,似乎并不以掠夺为主,所过之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大军过处,投降者秋毫无犯,反抗者,杀无赦。
  然,中原人与胡人世世代代的仇恨,又岂能没有反抗?又岂能人人俯首?
  终究,还是避免不了战乱中的尸横遍野,不知多少热血男儿挺起胸膛,挡在东胡骑兵的弯刀战马之前,不是被劈砍而死,就是被战马撞飞,践踏而死。
  易水河畔,旭日东升,一早,一阵悠扬的琴声便在河畔传开,如那高山流水,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令人十分沉醉。
  远远看去,只见那河畔,一块磐石上,一张席子,一张桌案,桌岸上一张五弦琴,一身白色儒袍的老者跪坐在席子上,张开双手,不断在五根琴弦上跳动着,弹奏出一个个沁人心脾的音符。
  在老者身后,站着两个婢子,两个婢子静静的听着,忽见不远处,一行百余人缓缓而来,踏上这易水河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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