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更狠

  “不必了。”
  薄谦沉转头看着床上的景年。
  薄唇轻勾,漫不经心地说,“她是个吃货,也许闻到香味就醒过来了。”
  顾梓楠嘴角微抽,“既然这样,你赶紧把她引诱起来好了。”
  话落,他转而对方菲道,“师妹,你去吃饭吧,周娇还在等着你呢。”
  方菲想和薄谦沉一起吃饭。
  但他要守在这里,她不舍得这样走,也不甘心。
  抿抿唇,又问,“师哥,景年是为什么昏迷不醒的,你给她检查过了吗?”
  “嗯,就是体力透支的了,没别的什么原因。”
  顾梓楠说得云淡风轻的。
  方菲还想问什么。
  薄谦沉淡淡地开口,“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年年不喜欢被人看见她这苍白难看的样子,醒来看见你们会不高兴。”
  “走吧。”
  顾梓楠见方菲看着薄谦沉,薄谦沉的眼里只有床上的景年。
  他在心里叹口气。
  对方菲说。
  两人走出房间,方菲没忍住地问,“师哥,景年到底怎么了?”
  “就是我刚说的那样。”
  顾梓楠转头看她一眼,依然不愿意说出实情。
  方菲抿唇,轻声说,“我听说景年是在风家的猎场出了事,师兄,我对景年和风家的恩怨不了解,但我到底是四九城的人……有些消息,就算极力封锁,还是会走漏的。”
  顾梓楠看了眼方菲,“你听到些什么?”
  “就是景年在风家的地盘上出了事啊,好像她是被上官易抱出猎场的,原本我还以为消息有假,现在看见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样子,我觉得应该是真的了。”
  “嗯,是真的。”
  顾梓楠这次大方承认了。
  方菲微微惊讶地看着他,“那景年伤得严重吗?不是,她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受伤,为什么体力透支会昏迷不醒?”
  “这个我也不清楚。”
  顾梓楠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
  方菲知道顾梓楠是不想告诉自己,她没有再追问,只是转了话题说,“师兄,还记得上次你给我的那支药剂吗?现在有些眉目了,但我还不太确定,等我确定了告诉你。”
  “不必了。”
  “为什么?”
  方菲不解地看着顾梓楠。
  他当初明明很在意的啊。
  顾梓楠风轻云淡地,“暂时不需要了。”
  ……
  上官易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看见凌博走来。
  他停下脚步,等他走到面前。
  “你怎么来了?”
  “薄谦沉守着景年,我在那里看见他就想揍他,所以就来这里看看。”
  “猎场那里,不去了?”
  “二殿下的人在那里,二殿下还亲自去了,我落得轻松,鹤怎么样,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家补个觉去了。”
  “找个地方喝一杯。”
  上官易不是征求意见。
  凌博见他脸色不太好,爽快的答应,“好吧,陪你喝一杯。”
  两人找了一家安静的餐厅,叫了一桌菜,凌博把两瓶存放了许多的酒拿了出来。
  上官易和薄谦沉碰杯,一口气喝了半杯酒。
  颀长身躯往椅背上一靠,修长的手指捏着杯角,隔着桌子对凌博说,“年年说,等鹤的伤好了去一趟f洲,让他看看年铮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我说,你不是自责吧?”
  凌博眯起眼睛盯着上官易。
  明亮的灯光映着他清冷隽逸的五官,眉目微凝,气息沉郁。
  一向冷静自持的上官易,也只有因为景年的事,才会如此表情。
  “你知道她今天问我什么吗?”
  上官易垂眸,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液体问。
  凌博脑袋歪靠在椅背上,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上官易,“她问你什么?”
  上官易抬眸看他一眼。
  一副你猜的表情。
  凌博散漫一笑,“懒得猜,你说。”
  “她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初查年铮的下落时,查到过周山。”
  上官易的话出口,凌博的俊脸上掠过一抹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也记得。
  景年这些年不只折腾自己,还折腾身边的人。
  当然,不是她要折腾他们,是他们心甘情愿被她折腾。
  她一开始是查薄谦沉的事故,后来查他的身世,那时候,还有年铮护她,虽然不情愿却不得不支持她。
  但后来年铮失踪。
  她就彻底的没了靠山,孤立无助。
  她那一身本事是无数次的生死边缘徘徊挣扎逼出来的。
  不想死,就要活。
  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一个别人眼里如温室娇花一般的女孩子,却搅浑了四九城这一池水。
  让风瞿任对她恨之入骨,几次三番的想杀她,结果一次次的失败告终。
  这三年,她不是没有成果的。
  因为她的坚持,才有了年铮的下落。
  因为她的坚持,才有了薄谦沉如今这般对她。
  包间里,有好一会儿都安静得可闻呼吸声。
  凌博和上官易都没说话,两人都想着景年这些年……
  “她现在有了薄谦沉,不需要我们了。”
  良久。
  凌博的声音打破沉寂。
  也打断了上官易的思绪,凌博清楚的看见他捏着杯子的手微不可察的颤了颤。
  他觉得上官易骨子里都透着落寂。
  掩饰不住的落寂。
  凌博忽然有些不忍。
  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安慰上官易的话,却见他勾唇,淡笑,“希望她的眼光不会出错。”
  薄谦沉那个男人,上官易从前一直是不看好的,直到上次年驰离世,他为景年守灵,他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可现在,他和方菲怕是不那么简单。
  凌博笑,“薄谦沉那个男人是招桃花,但景年那丫头喜欢,有什么办法?若是他真敢背叛年年,我都不会放过他。”
  就算他是他小姑的儿子又怎样。
  凌博最讨厌渣男。
  “我不希望有那一天。”
  上官易仰头,把剩下的半杯酒灌进肚子里。
  他希望景年幸福,一直的幸福下去。
  她爱薄谦沉爱得太深,若是真的被背叛,她这一生都不会再快乐。
  凌博知道上官易正直。
  他叹口气,伸手拿过酒瓶,对他喊,“酒杯拿过来,我再给你倒一杯,心情不好要喝酒,醉了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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