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
北城医院。
寂静的配药室里外,景年和转过头来的年铮四目相对。
他眼底从冷情到仇恨的转变还是惊到了她,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是为什么,年铮修长的身躯已然动了。
“年铮,你混蛋。”
景年面色骤变地闪身时,怒骂声脱口而出。
擦过耳边的冷冽风声有不到一秒的停顿,男人袭来的招式又猛又狠。
景年不敢大意,一时间不得不打起精神全力应对。
年铮的身手有多好,景年最清楚不过,他的路数她也比任何人都懂,一时间,光线昏暗的走廊上只见人影闪动。
从走廊到配药室里,景年挨了年铮一掌,恼怒的一边支配瓶瓶罐罐的药朝他飞去,一边厉声道,“我知道你现在是一个怪物,没有感情,没有记忆,我找了你三年多,换来的只是你从陌生到仇恨的奇怪感觉,但是年铮,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是我哥,你今晚要害的人是我外公,是养你疼你到大的亲爷爷,你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
“小景年,年铮,别把药都毁了。”
被弄晕了的季言松终于被惊醒了过来。
看见眼前的乱象,他震惊得从椅子上跳起身,一双桃花眼里自年铮和景年身上回来的转。
“季言松,躲一边去,我一定要打醒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景年清丽的容颜上布满怒意,一双眸子又怒又恨地瞪着年铮。
他再好的身手,都抵不过景年用超能力支配飞向他的物体,又因为她的骂声扰乱了他的心绪,短暂的时间里,他近不了她的身,也伤不了她。
“季言松,给我找根绳子来。”
“哦。”
“你说,我叫年铮,你是我妹妹?”
年铮突然停了下来,锐利的眼底是又冷又暗的锋芒。
她不是第一个喊他年铮的人,可是和之前那些人一样,令他心头无端生恨。
景年见他停下动作,她心头震惊了下,面上怒意未变地点头,“不错,你叫年铮,是我表哥,我们一起长大,你教我吃喝瞟赌,刚才你也看见了,你那些路数我都知道,过去二十年你都没打过我,可是你个混蛋,你刚才却伤了我。”
说到最后,景年忽然鼻子一酸地湿了眼眶。
“我千辛万苦的找你,你却千方百计的阻拦,好不容易有了你的线索,你竟然把我当仇人。”
年铮紧紧地拧着眉,景年眼眶泛红,满脸委屈恼怒的样子,令他心头那股莫名的恨意不减反增。
他的头也突然疼了起来。
“你住口。”
他突然冲景年吼。
景年倔强地仰着下巴,吼回去,“我偏不,你犯了还不许我说了?你不是要杀了外公吗,那你现在就跟我去病房,你在药里动手脚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你现在跟我去杀了他。”
她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年铮突然丢下一句,“我会查清楚你今天说的这一切。”
便转身就走。
“年铮,你给我站住。”
景年追到门口,已经跑出几米的年铮回头,一个物体朝她飞来。
她接住,是一支药剂。
走廊尽头吞没了年铮的身影。
景年闭了闭眼,没有再追。
想到在机场碰见的那个人,她捏着针药的手又紧了紧。
季言松真的找了一根绳子来,见景年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他朝配药室里看了一眼,“小景年,年铮呢?”
“走了。”
“你怎么让他走了?”
“这是他留下的东西。”
季言松扔了绳子,接过景年手中的针剂,好看的眉头拧起,喃喃念出上面的“黎”字。
景年抿着唇,眉眼冷漠地看着他手中的针剂。
季言松低声解释,“小景年,这是实验用药,我要确定一下再告诉你答案。”
说到后面,他的神色变得严肃,眼底闪动着某种冷冽的光。
景年点了点头,“我先去病房看我外公。”
“年铮刚才没伤到你吧?”
季言松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关心地问。
景年淡漠地看他一眼,暗暗地磨了磨牙,“我没事。”
这笔帐先给年铮那个混蛋记着,等他恢复了记忆,她再慢慢收拾他。
……
医院外面。
年铮一手按着太阳穴,心绪凌乱的走到路边,路旁的一辆黑色车里立即下来一人,恭敬地喊他,“风少。”
来人正是之前在时荒被他赶走的男人。
年铮冷厉地眸自他脸上划过,对方顿时低下头,“风少,顺利吗?”
“你的车?”
对于他的不答反问,对方立即点头,又打开车门,请他上车。
车子上路,对方见年铮还按着太阳穴,眨了眨眼,关心地问,“风少,你是不是头疼,吃药了吗?”
“你知道我有头疼病?”
年铮按着太阳穴的手指微顿,冷隽的眉眼敛着锋芒,强大的气场无声无息的占据了车厢每一寸空间。
前面开车的男人心下惊慑,掩饰地说,“我不是很清楚,只听说风少有时会头疼。”
“你是什么时候到北城的?”
年铮垂了垂眸,不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的收起了释放出的冷冽气息,颀长的身躯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
指节分明的长指还按着太阳穴,他暗暗做了两次深呼吸,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不再去想景年的话,也不想其他奇怪的事情。
头痛便稍稍减缓一点。
开车的男人见他转了话题,心头暗暗松了口气,“我是前两天到的。”
“住哪儿?”
“酒店……风少,我们是现在就去机场,还是……”
他的任务是监督风筝,待他完成任务后,送他去机场。
年铮的语气突然变冷,“回你住的酒店。”
“风少,可是您需要在天亮前赶回去。”
“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我先休息一会儿,你订四点的机票。”既然他是来为他服务的,那他就不客气的使唤了。
对方迟疑了下才应,“是。”
手机铃声响,年铮眸色微变了变地掏出手机,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他冷毅的嘴角紧紧抿起。
按着太阳穴的手放下来,不紧不慢地按下接听键,封闭的车厢里,他冷凉如水的嗓音听不出多余的情绪,“喂,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