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认的一对

  尽管身子异常疲惫,小脸也还苍白着。
  景年的心情却瞬间飞扬起来。
  忘了昨天晚上自己从演播厅生气离开,忘了自己说哪天想开的时候,不再喜欢他,成全他和别的女人。
  心里的喜悦染上精致眉眼,声音轻软的,“谦沉哥哥,生日快乐。”
  “要不要过来吃早餐?”
  可能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她已经不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
  薄谦沉的语气里,多了一分温润。
  从景年出生起,他们每一年的生日不论在不在一起过,都是同一天。
  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景年眨了眨眼,坐起身子靠在床上说,“不去了。”
  电话里有片刻的沉默。
  “生日礼物也不要了吗?”
  这话,已经有几分威胁意味了。
  景年顿时皱起眉头,掀了被子下床,腿发软,她又坐回床沿上,“生日礼物当然要,你欠了我九份生日礼物了,不能再赖帐。”
  “那你过来一起吃早餐。”
  “……”
  景年不知道薄谦沉突然发什么神经。
  平时都不愿意搭理她的人,莫名其妙叫她吃早餐。
  “薄谦沉,我这会儿不在北城。”
  “在哪儿?”
  “四九城。”
  片刻的沉默,景年轻声说。
  想到什么,她心里又泛起一丝暖意,“薄谦沉,我哥可能还活着。”
  “薄……”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景年想爆粗口。
  薄谦沉那个怪物,动不动就挂她电话。
  ……
  北城。
  薄谦沉挂了景年的电话,拨出薄四的号码。
  电话响一声,薄四就接了,“大少爷,生日快乐。”
  “风家没动静吗?”
  薄谦沉站在落地窗前,周身气息笼着一层凉意。
  “大少爷,我们一直盯着风家,没动静。”薄四和薄三在四九城有一段日子了。
  “景年去了四九城,你们可知道?”
  薄谦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薄四却惊讶,“大少爷,景小姐什么时候来的四九城,我们不知道呢。”
  “你自己问她。”
  “哦……好吧。”
  薄四不在意自家大少爷的冷漠,特别是有关景小姐的事,大少爷一向不热切。
  他们都习惯了。
  景年没想到薄四和薄三会在四九城。
  她一直以为,他们在国外没有回来。
  接到薄四电话的时候,景年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送她的人,是凌博。
  “有熟人?”
  等到景年接完电话,凌博才转头朝她看来,眉峰轻挑地问。
  景年淡淡地笑笑,“嗯。”
  “你昨晚比上次还要吓人,年年,现在知道了年铮还活着,我会把他给你找回来,你以后别再冒险了。”
  昨晚,看见景年脸色苍白到透明,他不仅被吓到,还有些后悔找她了。
  景年看着自己葱白的十指,到现在还有气无力的呢。
  “放心,我很惜命的。”
  除非是昨晚那样的情况,其他时候,她都不会自虐。
  凌博听她这么说,俊眉挑了挑。
  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打开储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物盒扔给她,“生日快乐!”
  “谢谢。”
  景年临时去四九城,并没有告诉年驰和身边的其他人。
  只早上在电话里告诉了薄谦沉。
  凌博把她送到机场,薄三和薄四竟然已经到了。
  看见她苍白的脸色,两人担心地问她是不是生病了。
  景年无所谓地笑说,“没事。”
  说了几句话,得知他们是薄谦沉派来出差的。
  景年没有多问。
  登机后,她给薄谦沉发了一条信息,才把手机关机。
  【十一点到北城,你来接我吗?】
  书房里,薄谦沉写完最后一笔,放下毛笔,拿起手机查看信息。
  外面,薄言敲门进来,目光扫过桌上刚劲力透的毛笔字,恭谨地汇报,“大少爷,太太和夏小姐来了。”
  薄谦沉盯着信息看了一会儿。
  放下手机,才转头看着薄言,“别墅买了吗?”
  “……”
  薄言只愣了零点一秒,在心里暗夸自己聪明后,立即回答,“大少爷,我跟那两个业主说考虑两天,您需要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
  “你说谁来了?”
  他蹙眉,拿起手机起身。
  “太太和夏小姐,买了好多东西,说是来给您过生日。”
  大少爷这切换的速度他有点跟不上。
  “算了。”
  薄谦沉蹙了蹙眉,不知为什么又改了主意。
  “哦。”
  薄言有点懵。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说别墅算了。
  薄谦沉见他一脸茫然,皱了皱眉,丢下一句,“把这里收拾一下。”
  便走到一旁坐到轮椅上,自己推动轮椅朝门口去。
  刚出房间,就看见楼梯口,从楼下上来的柳菁芸。
  见他自己推着轮椅,柳菁芸眼底掠过一抹异样情绪,快步走过来,“薄言跑哪儿去了,怎么让你自己推轮椅。”
  她说话的间隙,已经绕到他身后,推着他朝前面楼梯口走。
  薄谦沉云淡风轻地说,“我让薄言在收拾书房。”
  “今天你生日,我买了一些菜,中午我给你下厨。”
  “妈,不用。”
  “你这几年在国外,我没去看过你,也没给你过生日,你是不是也怪我的?”
  柳菁芸停在走廊上。
  低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薄谦沉。
  她看不见他的脸,自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走廊上的空气有些沉闷。
  那场事故之前,柳菁芸是一个好母亲,对薄谦沉好得不得了。
  那场事故带走了薄谦沉的父亲,他从医院苏醒过来,柳菁芸就变了。
  敛去情绪,薄谦沉的声音平静如水,“我没有怪你。”
  她失去了最爱的男人。
  如果责怪他,无视他,能换来她好受些。
  他无所谓。
  柳菁芸脸上浮起一抹笑,松了口气地说,“谦沉,你没有怪我,我就放心了,这些年我没有做到一个母亲该做的,以后不会了。”
  “嗯。”
  薄谦沉没有柳菁芸的激动,也没有感动。
  柳菁芸皱了皱眉,对他的冷漠有些失望和不高兴。
  但没有表现出来,推着轮椅朝前走,“思染对你很上心,曾经你们就是公认的一对,现在你回来,你们是不是又重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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