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存在着不公平
危延一步步的挪动着自己略显沉重的步伐,往年年的墓碑靠近。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步伐这般沉重过。
当他来到了墓碑前,并且在墓碑上看到了年年的照片的那一刹那,他落下了自己长大之后的第一滴泪。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危延仍旧觉得难以置信,他有点自言自语般的这样问道。
裴启言一点都不想再去回忆,当自己看到,年年被警察从池子中抱出来的时候,他是怎样崩溃的一种心境。
“年年被人扔进了池子里,她当时估计……连求救呼喊的机会都没有。”裴启言甚至都不敢去想,那一刻,年年在池子内挣扎不止的时候,她的内心得多么的绝望。
她才几岁啊?
而她的人生,竟然就这么停了下来,再也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很不凑巧的是,今天也是年年的生日。
他们本该满心欢喜的带年年去海洋世界的,但他们去不了热闹的海洋世界了,却只能陪年年留在这儿冰冷的墓园之内。
这座城市在下了雪之后,好像变得更冷了。
这是今年的初雪,今年的初雪似乎也来得稍微有点早。
“被人扔进了池子内?谁做的?是谁下的这种狠手!”危延怒不可遏的咆哮道,心底的愤怒让他的双眸都跟着泛起了猩红。
“目前这件事,还在调查。我跟南湘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做了这样狠毒的事情,能丧心病狂到去对这么一个孩子下手。”裴启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着牙的。
反正,只要被他得知了这个罪魁祸首,他一定会耗尽所有力气,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对方害死的,可是他的女儿!
“这事儿一定要查,不然年年岂不是死得太冤了?”危延真的想不到,会发生这么不幸的事情。
他的心里都这般难受了,那就更别提作为当事人的顾南湘了。
所以很快,他便将心疼的目光落在了顾南湘的脸上:“南湘,你一定得照顾好自己。”
他有注意到,顾南湘瘦了一大圈。
跟他离开的时候相比,是真的瘦了一大圈,而她的黑眼圈也非常的明显,看起来便非常的让人心疼。
“放心吧,我肯定得照顾好自己,因为,我还得看着这个凶手落网。”顾南湘抬起手,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去。
哭是没有任何用的,年年已经走了。
她现在该做的,应该是振作起来,并且帮年年报仇。
顾南湘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厉佑霆跟萧昕颜正朝着这边缓缓走了过来。
因为年年还只是一个孩子,所以,顾南湘跟裴启言也只是简单的帮她操办了葬礼。
年年并不是一个喜欢吵闹的人,他们决定让年年安安静静的离开。
而且,请太多的人来,大家眼眸里的同情,也只会让顾南湘的心里更难受。
也因此,今天葬礼的现场并没有什么人,那些来过的人,这会儿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南湘,一定要好好的。在年年的心里,你一定是一个很坚强的妈妈。”萧昕颜在来到了顾南湘的面前,对顾南湘说了这么一句。
厉佑霆跟萧昕颜都不知道危延竟然回来了,不过,现在并不是跟危延寒暄聊天的场合,也因此,他们也只是冲危延点头示意,算是打过了招呼。
危延的心情看起来也相当的沉重。
“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你们担心的,我会让自己好好的。”顾南湘吸了吸鼻子,将自己差点又要掉出来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节哀。”厉佑霆并不是一个擅长说话的人,他在来到了裴启言的面前之后,只说了这么简单的两个字。
但裴启言也足以感受到厉佑霆的真诚了:“嗯,放心吧,我们如果就这么被打倒了,那谁来查清楚年年落水的真相呢?我也不可能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那就好,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打不倒的裴启言。”厉佑霆听到他这样说,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他们在墓园这儿又逗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危延是跟厉佑霆还有萧昕颜一块儿离开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厉佑霆问道。
“就刚才,我是从机场过来的。”危延回答道,但他在作答的时候,看起来也有点心不在焉的,估计是年年的死讯,也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这几个月,我给你发了那么多的讯息,你都没看到吗?”厉佑霆横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你发的消息,我都有看,只不过就是没回消息而已。我这么大一个人,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为情所伤,然后做出了想不开的事情?我危延没那么弱吧?”危延垂着眼眸,不疾不徐的说道。
“这次……是得知了年年的事情,才会赶回来的吧?”厉佑霆才不相信,危延赶在今天回来,会是一个巧合。
“嗯,虽然大家都联系不上我了,但其实,我都有在关注大家的动态。我也是偶然在一个群里,看到大家在聊这件事,然后就马上买了机票回来了。”
危延在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的眼眸再度覆上了一层的愠怒:“这件事查了这么些天,还没查到结果吗?”
“警察之前说了,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或许,什么都查不到。”厉佑霆语气沉重的这样说道。
“什么?查不到?是说年年有可能就这么……白死了吗?而凶手,有可能会一直逍遥法外?”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危延觉得自己是没法接受的。
厉佑霆点了点头:“是,就是这个意思。”
“这太不公平了吧?这个人做出了这样凶狠的事情,却有可能不需要付出代价?”危延愤愤不平的这样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存在着这样不公平的事情。你失去了心爱的家人,但罪魁祸首,却还在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萧昕颜在这个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刘允殊,不也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