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无常,无法接受
危延用沾了消毒药水的棉签,帮厉佑霆的胳膊消了毒,然后他将右手拿着的针剂,对准了厉佑霆胳膊上的血管,扎了进去。
针管内的液体,一点点的减少,很快,便都被注射进厉佑霆的体内了。
他只用了很少量的催眠药水,对厉佑霆的身体并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看到针剂打完,危延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这家伙……现在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厉佑霆这家伙做出妥协了。
“好了,我们不打扰你等消息了。”危延将棉签按在刚才打了针剂的地方,等到厉佑霆自己接过棉签棒之后,他跟罗启越便往旁边走去了。
“这个催眠药,大概要多久,会产生作用?”罗启越问道。
他现在,是真的很希望,厉佑霆能去睡一觉,哪怕只是很短的一觉,那也好。
“大概十几分钟吧。咱们等一会儿。等差不多了,咱们将他送回酒店去。”危延将目光落在了厉佑霆的背影上。
而厉佑霆站在海滩上,吹着迎面而来的海风,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变得非常的沉,哪怕他很用力的想要支撑住,却还是没法控制住那份疲惫跟扑面而来的困倦。
慢慢的,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也变得特别的昏沉。
他想要抬头看向海面,竟也变得有点吃力,只觉得视线在一点点的变得模糊,而他整个人很快便支撑不住了,直接丧失了意识,向后倒去。
好在他的身后就是柔软的沙滩,即便是栽倒在地,倒是也没有引起受伤的情况。
“来,咱们一块儿把他扶回酒店去!”危延跟罗启越,都赶紧快步朝厉佑霆那边跑了过去,并且一左一右的将他搀扶着离开了海边。
危延叫来的车辆已经等在了路边,所以他们刚离开海滩,便坐上了车。
很快,车辆便开到了酒店,他们从车上下来之后,便将厉佑霆扶回了酒店的房间。
危延还特意帮厉佑霆换了一身舒服的睡袍,他看着满脸疲惫的厉佑霆,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何止是你,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他。”罗启越看向厉佑霆的眼神里,也是充满了心疼。
“现在的他,大概也只有在用了安眠药的情况下,才能睡得着吧?”危延将目光挪开,然后落在了罗叔的脸上:“罗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萧昕颜失踪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的音讯。根据警方的说法,大概是已经遇害了。你说……厉佑霆听到这样的消息,能不崩溃吗?他现在最在意的,可不就是萧昕颜跟她腹中的孩子吗?”
罗启越在说到这儿的时候,不由得看向了厉佑霆:“对他来说,这样的变故,确实是挺难承受的。”
“怎么会……这样呢?”危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猛地漏掉了一拍。
这样的变故,连他听了都觉得心里无比的难受,就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砸了一下,直接砸出了一个洞,导致一颗心变得空落落的。
“只能说……世事无常吧。可是这样的无常,的确没办法让人马上接受。对于佑霆来说,这一趟出国,他不仅仅是要带自己的妻子来参加比赛,更是希望,能来一场属于他们的蜜月旅行。可谁能想得到……蜜月旅行会变成这样。”
如若人真的有预知能力,那么,就可以杜绝这样的悲剧发生了。
危延侧过脸去,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厉佑霆:“怪不得,他会不吃不喝。对他而言,他失去的,是自己的家啊……”
一直以来,厉佑霆最渴望的,就是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小家。
好不容易,厉佑霆找不到自己愿意共度余生的人。
没想到,却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被剥夺了幸福的权利。
“是啊。这简直就是把他的心头肉都给剜走了啊,整颗心都丧失了生命力。”罗启越接话道。
“这段时间,咱们得把佑霆照顾好了。等他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了,咱们再把他带回国。他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座城市的,为了那个也许再也回不来的人。”危延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险些哽咽了。
如果萧昕颜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厉佑霆便如何?
往后余生,他大概真的会把自己过得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吧?
“嗯……那你先照看着,我去海边帮他盯着。”罗启越开口道。
“天都已经黑了,你就别去了吧?”危延看了一眼窗外,夜幕已然来临。
“没关系,我去帮他看一会儿,不然他哪能放心呢?”罗启越这样做,也只是希望,厉佑霆能放心。
“好,那你小心点啊。如果累了,就赶紧回来休息。”
罗启越拍了拍危延的肩膀,然后便转身走出了这间套房。
在罗启越走后,危延便安静的坐在厉佑霆的床沿边上。
他趁着厉佑霆睡觉,给厉佑霆的手背上插了挂针,打算给他输一点营养液进去。
等到两袋输液袋都挂了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厉佑霆的眼眸轻轻动了动。
过了几秒钟,他便睁开了眼。
他有些恍惚的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半响之后,他才想起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他在海边,突然发困,而且是困到变形,困到他无法控制这股困意。
这股困意,简直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他突然想到了危延的那个针……
当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危延的声音正好在旁边响了起来:“你醒了?”
厉佑霆扭过脸去,发现危延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正在揉眼睛。
看那模样,应该是去小憩了一会儿。
危延也算是连夜赶过来的,这会儿是有些困的。
“你给我打了什么针?”厉佑霆绝对不相信,那只是葡萄糖。
危延一脸坦然的看向了他:“为了让你能好好睡一觉,我只能骗你,那是葡萄糖。”
“无聊!”厉佑霆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挂着的针,竟然打算直接将针头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