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容不下她的
金姨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跟厉庆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猝不及防的重逢。
而此刻,她的双脚更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根本就动弹不得。
况且这种时候,她也不能让自己表现出惊慌无措的一面。
一旦她当着厉佑霆的面落荒而逃,或许就会露出什么破绽。
“老爷,您来了。”小徐率先开口打了声招呼,这基本的礼貌他作为佣人总是要有的。
面对小徐所打的招呼,厉庆延也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他的目光也是一瞬不瞬的落在了金姨的身上。
哪怕这个女人的目光正在不停的闪躲,但他还是紧盯着她的脸。
这可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没想到,他将整座城市翻了个遍,都没能找到这个女人。
到头来却发现,她就在距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所以上次他的猜测是对的,只不过上次运气不好,正好跟这个女人错过了,没让他找到她。
“少爷,既然有人来了。那我就先回避吧。”金姨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她不能再继续呆在这个地方了!
如果再被厉庆延用那种眼神注视着,她觉得自己或许很快就会情绪失控的。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厉庆延眼神中,泛起的层层波澜,还有那锋利的注视。
所以,她得赶紧走!
金姨几乎是在扔下那句话之后,便逃也似的从客厅离开了。
看到金姨回避,小徐也马上识相的从这里离开了。
厉庆延到底也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人,他还不至于因为跟金淑雅猝不及防的相逢,就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
他很快便将自己的情绪收拾好,然后进入了正题:“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厉佑霆看都没看厉庆延一眼,只是目视着前方,滑动着轮椅一点一点的朝客厅外挪动。
厉庆延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听说萧昕颜怀孕了?”
厉佑霆滑动轮椅的动作不自觉的顿了顿,唇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您在这方面的消息还真的是灵通啊。”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儿子,萧昕颜是我的儿媳妇,该关心的事情我还是会关心的。”
“上次您恨不得杀了我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我还真是挺意外的,原来您这个父亲对我这个儿子,也会存有关心啊?”厉佑霆不屑一顾的说道。
听到厉佑霆这样说,厉庆延的脸色自然是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这次也算是主动跑来讨好厉佑霆,没想到厉佑霆这家伙永远都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哪怕他这个长辈都已经主动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了,厉佑霆还是会说着这种夹枪带棒的话语!
在厉庆延看来,厉佑霆绝对算得上是不懂事的代表。
而他向来不喜欢,不懂事的人。
“厉佑霆!你可别得寸进尺!作为父亲,我今天也算是特意过来对你表示关心,你别蹬鼻子上脸!”
“您的关心,我可消受不起。在我年龄尚小的时候,如果您愿意给我一点点的关心,或许我现在对您都会心存感激,但现在您再来表示什么关心,不觉得有点迟了吗?”
他的心早已经冷得犹如坠入了冰窖一般,父亲这种时候再假惺惺的跑来送温暖,又有什么用呢?
已经冷了的心,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捂得热呢?
厉庆延发觉自己,可真的是多此一举,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要跑来这里看厉佑霆的脸色!
他正打算拂袖离开的,脑袋里突然浮现了金姨的那张脸。
于是他便转移了话题,试探性的问道:“刚才跟你一块出现在厨房内的那个女人,我怎么之前没见过?”
“难不成我家里招一个佣人,都要向您汇报吗?”
“这个人就只是佣人而已?”厉庆延只是想要确认一下,金淑雅是否有在厉佑霆的面前说过什么。
厉佑霆不禁打从心底觉得困惑,像厉庆延这样目中无人的人,今天怎么会突然注意到金姨这个普通的人呢?
他不禁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了厉庆延:“她到底是不是佣人,有这么重要吗?”
厉庆延也怕被厉佑霆看出什么端倪来,所以他便赶紧将目光给移开了,然后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的说道:“只是突然在你这家里看到一个面生的人,随口一问。”
“我也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厉庆延侧过脸看了厉佑霆一眼,然后便转身走出了厉家的客厅。
厉庆延的眉头紧锁着,在他走出了厉家别墅之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院内的那栋小房子上。
他知道,在厉佑霆家中打工的所有佣人,都住在这栋小房子内。
想必金淑雅也住在这儿。
只不过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就没办法直接上楼去找金淑雅。
这样势必会引起大家的怀疑,而他最怕的就是,他跟金淑雅之间的关系被人知晓。
不过既然他已经找到了金淑雅,那么后续的事情,也都好处理。
“老爷,您这是在看什么呢?”小徐注意到厉庆延正盯着旁边的这栋小房子看,于是就有些困惑的问道。
厉庆延他没有兴趣跟小徐说话,所以他在淡漠的扫了小徐一眼之后,便提脚离开了厉家。
在他的车辆启动离开之后,一直站在窗户边观望的金姨,才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从刚才在客厅内,猝不及防的遇到厉庆延,到此刻厉庆延从厉家离开。
金姨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仍旧没有恢复正常。
她的手轻轻地按着自己的胸口,一张脸已经变得惨白不已。
她该怎么办呢?
现在她的下落已经被厉庆延知晓,那么接下来厉庆延会对她做什么呢?
厉庆延那般狠辣的性格,想必是容不下她的。
可她现在,如果就这么离开厉家的话,她又能去哪儿呢?
想必萧昕颜也不会让她就这么离开的。
金姨有点心力交瘁地在床上瘫坐下去。
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变得越发混乱,整个脑袋早已经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