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8.悔恨
药王谷中，有狂风席卷。
昔日的世外桃源，此时已沟壑遍地。
这药家祖地，仿若受炮火洗礼的战场一般。
山石爆裂，草木纷飞。那嶙峋的大地之上，更是布满了鲜血与尸体。
浓郁的煞气冲天而起，即便远处飞鸟，也是惶恐不已，避之不及。
不过在那废墟之上，却是有一少年傲立。
他神色威严仿若天神，他身躯笔直如若长枪。
在他浑然大喝之下，药家众人尽皆惶恐，如丧考妣。
面对楚云威严，竟无一人敢言。
最后那幸存的上百之人，最终还是抵不过心中恐惧。
他们浑身颤抖着，他们满心惶恐着，膝盖弯曲，齐齐跪在了楚云脚下。
“饶...饶命啊...”
看到族人已然绝望，此时的药家之主药尘，却是也凄凉一笑，最后也踉跄着身子，走到楚云面前，而后怦然一声，也跪于楚云脚下。
“楚先生，是我药家无眼，触怒了您。”
“我药尘，愿意将药媚儿献给楚先生，以平息先生怒火。”
“是生是死，随先生处置。”
“但只求楚先生放过我药家无辜之人。留他们一条活路。”
药尘面含哀戚，跪地而拜，凄楚之声，却是回荡在整个山谷。
“爷爷...”
“不要啊，爷爷。”
“不要将我交给他啊，我会死的，爷爷..”
“爷爷，求求你了，不要将媚儿交给他啊...”
听到药尘这话，身后的药媚儿已经懵了。
她俏脸惨白，毫无人色。娇躯剧烈的颤抖着，眼泪不住的流下。
她爬到药尘身前，抓着药尘的手臂，不住的冲着药尘摇头，苦声哀求着。
然而药尘却是一把甩掉了药媚儿的手臂，只是转过头，冷冷的问向她：“媚儿，你老实告诉爷爷。你当真，不认识楚先生？”
药媚儿随即怔住了，双眸躲闪着，面孔之上，尽是心虚之色。
“说！”药尘怒声一吼。
药媚儿终究禁不住心中恐惧，她流着泪，小声的低语道：“爷爷，对不起，我骗了您...”
啪！
药媚儿此话落下，药尘随即狠狠一巴掌煽了过去。
用力之大，生生打断了药媚儿的脸骨，鲜血混着牙齿随即便吐了出来。
“你这贱女，你可知，你害了我整个药家啊~”
药尘怒声吼着，整个身体都在浑身颤抖。
“你害我药家，害了我整个药家啊...”
“是我药尘无眼，竟然信了你这蛇蝎之女。”
“我药尘，愧对药家列祖列宗！”
无尽悔恨之中，药尘此时却是已经老泪纵横。
他突然好后悔，后悔没有听自己孙子药云帆的劝告，后悔没有听药欣儿的谏言。仿若被鬼迷了心窍，竟然信了一个蛇蝎毒女。
若是药媚儿当初坦言相告，若是药媚儿告诉他，当年那续命奇药，是出自这少年之手。那么他们药家，又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结局？
能炼制那种奇药，必定是世间绝世高手。或许从一开始，药尘便不会与楚云硬碰硬。
但现在再说这些，无疑已经晚了。
药家死伤过半，药家总部被楚云荡平，药王谷更是遍地鲜血。
六大族卫尽皆身死，就连那三位族老也生死不知。
甚至连他们药家赖以为傲的护族大阵，也是被楚云毁掉！
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的药家，无疑是全完了。
哪怕楚云不对他们斩尽杀绝，他们药家，无疑也保不住三岛之尊的名号了。甚至连在港岛立足的能力都没有了。
“你这毒女，你害了药家，害了药家...”
药尘依旧在凄楚的吼叫着。
此时一直被楚云挡在身后的药欣儿，心中不忍，却是缓步上前，走到了药尘面前。
“爷爷...”
药尘看着面前的这个柔弱少女，却是凄楚一叹：“欣儿，是爷爷对不住你，对不住药家。”
“日后若见到云帆，替..替爷爷给他说一声，对..对不起”
此时的药尘老泪纵横，摊倒再地，曾经威严的面孔之上，却是死气弥漫。完全是一副行将就木的老者形象，哪里还有丝毫药家之主的威严与魄力。
仿若身经百战的将军，哪怕曾经如何风光耀人，在迟暮之时，也终究是那般凄凉。
“哎...”
“没想到，我药尘风光一世，临死之前，却犯下了如此弥天之错。”
“我更没想到，我堂堂药家，三岛之主，最后却毁在了一个女人手中...”
天地之间，药尘仰天长叹。
“是我药尘无眼啊…”
无尽悔恨之下，药尘两指伸出，自插双目。鲜血横流。
“爷爷！”
“家主！”
药家之人尽皆大惊。
而药尘血流满面之间，却是凄凉而笑。
“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要这双眼还有何用？”
无尽悔恨之中，药尘却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终究还是欲火攻心，大限以至，倒在了2018年的这个秋天。
药家之主，三岛之尊——药尘，就此身死！
药家之人，一片哀戚之色。看向那老者的目光之中，有悲伤，也有怨恨。
若不是这老人一意孤行，不听药云帆等人谏言，他们药家，又怎会遭今日之祸。
但药尘再有错，终究也是为药家操劳一生，奉献一世。
如今药尘已死，所有的一切，无疑也都划上了句号。
不过药尘一年多之前大限便已到，如今靠着楚云的还元丹，苟延残喘至今，却是也该知足了。
在药尘死后，药欣儿却是悄然转身，站在一众药家族人之前，面对楚云，双手抱拳，对着躬身而拜。
“我药欣儿，愿尊楚先生为药家之主。”
“从今以后，世代追随，不离不弃！”
少女郑重声中，却是娇躯弯下，一脸决绝，对着楚云跪地而拜。
仿若一石激起千层浪，随着药欣儿带头，剩下那幸存的药家之人，此刻也对着纷纷跪拜，恭敬惶恐之言，汇聚成流。却是近乎同时响起。
“药尘已死。药家族人无主。”
“我等，愿将药家拱手送上，愿尊楚先生药家之主。”
“从今以后，世代追随，不离不弃！”
......
“从今以后，世代追随，不离不弃！”
.......
冲天之声，却是汇聚成流，冲击着整片天地。
而在众人所拜之处，只见一少年，却是傲然而立。
清秀的面孔之上，威严满面。眉眼之中，尽是意气风发之色。
仿若那世间王者，俯视芸芸众生。
————
楚云最终没有杀他们，毕竟当初答应过药欣儿，不对药家斩尽杀绝。
况且楚云此处港岛之行，本来就不是为了杀戮而来。
他所有的，不过是药家的产业。
若是药尘按照当初承诺，老老实实拱手送上，楚云又怎会大开杀戒？
但奈何，药媚儿死不承认，而药尘又信错了人。
“谢先生对我药家，不杀之恩。”
人群已然散去，此时的楚云却是已经坐进了房间之中。药欣儿微微躬身，对着楚云轻声谢道。
楚云却是罢了摆手，随意道：“我楚云言出必诺，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
说话之间，却是有手下将满脸鲜血的药媚儿给扔了进来。
“楚先生，这贱女人已经带到！”
“还请楚先生杀了她。”
“这种贱女人，害了我们整个药家！”
那药家之人怒声骂着，随即一脚将药媚儿踹到楚云脚下。
此时的药媚儿脸色煞白无比，整个娇躯不住的颤抖着，衣裙破烂不堪，浑身布满鲜血。狼狈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药家大小姐的尊贵。
楚云坐在圆桌之前，一边缓缓剥着桌子上的葡萄，一边轻笑问道：“姚小姐，不知在你当初决定背信弃义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楚云淡淡的笑声在房间之中缓缓回荡。药欣儿站在楚云身旁，陪伴左右。
而药媚儿却是狼狈至极的摊倒在地，连直视楚云的勇气都没有，只有那惶恐的泪水，沾染着鲜血，沿着额脸缓缓流下。
“楚...楚先生，我...我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