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时过早
晚膳时间,陶安歌跟着这丫鬟穿过了花海,走上一条长长的走廊。
此时天已黑,这山谷内也是漆黑一片,只有一些住了人的屋子亮着烛火。
吃饭的地方是在山壁的一间屋子内,屋外站了几个伺候的人,屋内饭桌坐了三人。
梅姨,韩大夫以及阿墨。
阿墨见她进来,立马起身迎接:“陶大夫,这里坐。”
陶安歌笑笑点头,走过去入座。
饭菜不多,也不精致,但看起来也很不错。
“陶大夫,听闻下午些的时候这里有人朝你的饭菜投毒,这件事梅姨已经查清楚了,全是由做饭的嬷嬷一人所为。”落座后,阿墨跟她解释起下午的中毒事件。
“那这位嬷嬷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陶安歌问道。
“因为你不是顶头寨的人,对于这里的人而言,你是危险的存在。”阿墨回答。
陶安歌恍然,原来如此。
看来生活在这的人将自己保护的很好,不允许出现一丝危险的偏差。
可见阿墨这心里多少还是很信任她的,不然也不会将她带到这么重要的地方来。
想到这,陶安歌举起桌上的小酒杯,打算和他们三人碰一碰。
“谢谢你们的信任。”陶安歌很是感激地说道。
“陶大夫现在说信任还为时过早。”韩大夫嘴上这么说,但也举起了杯子。
陶安歌笑笑,看来这三人在先前已经私下讨论过这件事了吧。
这样也好,免得费脑,还省口舌。
“不管怎么说,如果让顶头寨重出江湖,对你们来说都是一把双刃剑。”陶安歌抿了口酒,放下杯子说道,“但是你们卧薪尝胆三年,这些年所牺牲的性命都积压在你们每一个人心上,要么拼,要么,继续躲。”
“陶大夫,这件事我已经听梅姨说了,但我们现在只考虑一个问题。”阿墨神色严肃地看着她说道。
“什么问题?”陶安歌倒是没想到会让他们这么顺利的答应下来。
“这天辉国的二王爷,有多可靠?”阿墨紧盯她的脸,问道。
陶安歌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不是二王爷,也不是二王爷的谁,所以没办法替他本人保证什么。
比如说一起携手打败红邪派之后,这二王爷会不会反咬顶头寨一口。
毕竟顶头寨是江湖门派,自灭寨后势力和人数大大缩减,到时候二王爷要是担心这顶头寨对朝廷做什么,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收拾他们。
见陶安歌沉默,韩大夫露出嗤之以鼻的态度,他就说,为了一个女人,不可信不可信。
“你们指的什么可靠?”见此,陶安歌反问过去,“是相互之间的信任,还是二王爷手上的权势?”
三人沉默,未答。
“顶头寨当年也是在天辉国的地盘上,这二王爷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你们清楚。没错,二王爷曾经的确是个闲散没什么权势的王爷,但就是这样闲散没权势的王爷不也把你们顶头寨逼出来了吗?”陶安歌看向他们三人,微抬下巴。
这话让韩大夫觉得很没面子,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不应该让少主去做她的药童。
“梅姨,韩飞,现在你们可以相信了吧?”这时,阿墨忽然跟她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更何况,陶大夫的背后不止有二王爷,还有列大人。”
他说出列大人三个字的时候,梅姨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列大人。
她当然知道这位列大人是谁,也知道这位列大人的名号。
在这浮海大陆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都知道,这位列大人是怎样的存在,不管是谁,都没有人敢忤逆他,包括天辉国的皇帝。
“陶大夫跟列大人是什么关系?”梅姨在提到这个人的时候,神情比刚才还凝重了。
“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陶安歌说的模棱两可,但也是事实,总不能让她说是被利用的关系吧。
梅姨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梅姨,列大人与陶安歌的关系的确不是我们旁人能看明白的,但列大人是绝对会站在陶大夫这边。”阿墨说服。
没错没错。
陶安歌差点给他竖起大拇指。
要知道列渊也是为了他要灭这红邪派呢,不然也不会派楼尘去给二王爷做谋事,然后把你们顶头寨牵扯进来。
“墨儿,你为何这么肯定?”梅姨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可知道这列大人是谁?”
此话吊起了陶安歌的兴趣。
拜托!她一直都很想要知道这列渊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这么神秘这么的受人敬畏!
不过她不能把这情绪表达的太明显,不然她刚才说的话就是啪啪打脸了。
阿墨显然不知道。
陶安歌下意识吞了口唾沫,紧张地看着梅姨的嘴,希望她快点把这问题的答案说出来,她都快好奇死了!
“算了,反正,这列大人不是我们顶头寨能招惹的人。”梅姨话锋一转,将到口的话吞了进去。
“……”陶安歌只觉得心痒难耐,有一万根羽毛轻扫心脏!
“没错,虽然陶大夫与列大人有关系,那为什么列大人不直接出手对付红邪派?”韩大夫显然也是和梅姨站一条线的。
大哥,人家不是出手了吗?就是让楼尘找二王爷来找你们顶头寨出手啊!
陶安歌这胸口里憋了口气,偏偏还不能发出来,还得装作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单纯找你们帮忙的样子。
阿墨听了,眉头一竖:“梅姨,韩飞,难道我们顶头寨还要继续这样当缩头乌龟吗?”
“少主,我们不是在当缩头乌龟,我们是在观察局势,伺机而动,而不是像少主你这样冲动行事。”韩飞语气重了些。
“冲动行事?”阿墨瞪他一眼,“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做顶头寨的少主,是吗?”
“墨儿。”梅姨叫了他一声,让他冷静一些。
阿墨冷静不了。
三年前,顶头寨幸存的人都当他这少主是个小孩,做事思想完全不成熟,许多顶头寨的兄弟被杀的杀,走的走。
这三年来,他从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主变成一个只能隐于市间的普通人,凡事都要靠着自己来。
三年过去,他不断的磨练自己,磨练功力,磨练心智,就是为的有朝一日能让顶头寨重新在江湖上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