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秦商战争(二)
“敖兄说的在理!有我们在,那三教修者绝不会轻易踏进灵霄城。师弟只管专心迎战便是。”
明玉紧随其后也走了过来,神情笃定。
道儒为天下大教,书院门人遍布天下,若无必要,绝不会对大秦国,直接出手。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魔道诸宗。只是一家,苍生道还应付得来。
而明玉话音方落,殿外又有一位白衣青年行入。
“魔道残暴,致生灵涂炭。我剑宗自当替天行道!”见过此地诸人,甲司朝着秦烈一拜:“剑宗甲司,见过君上!奉宗主之命,来此襄助国君。我剑宗有三位圣境祖师,可任君上差遣!”
秦烈面上现出一丝满意之色,然后复望众人。合苍生道剑宗之力,抵御魔道偷袭,当无太多压力。再看那吕幽以渊,只见二人,都是神情如常。
议政之后,又花了三个时辰安排兵员调度。原本吕幽几个,以为秦烈多少会做个模样,勤政一段时日。可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秦烈就把那皇宫的宫门紧闭。再不曾外出过,自然也全不去理会,那些堆积如山的政务。
不过诸人消息也算灵通,在皇宫内有着不少眼线,很快就得知秦烈整日呆在林皇后宫内,诸臣一时都是无语。
三日之后,大秦国主要的文臣武将,都再次汇聚在太和殿里。
“大敌当前,皇后怎么不知轻重,整日缠着君上?”一位二品大臣打破了宁静。
他的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声冷哼,正是国公林祀。后者悚然变色,这才想起,这位皇后之父,也是大秦国国内权势滔天的人物。其昔日部下有不少都在军政两途中,任着要职。
得罪了这位,可算是惹上了麻。
“诸位,如今时局紧迫,君上每日呆在后宫,难免落人口实。我等总需劝谏一番。”
众人先是看向吕幽,这位德高望重,与君上关系亲近,是最合适的人选。却见这一位是仰首望天,只当不闻。
这个时候,谁出头谁倒霉,上次秦烈欲尽诛大秦国道门之事,他据理力争,得罪了秦烈,这次是真的不愿,再来刺激秦烈神经。
以前他必然是要冒死上谏,可如今却不怎么看。
再看以渊,却见这大秦国穹境首屈一指的大将。正在看着那金砖地板,似乎在数着蚂蚁,众人失望,又目视秦凌。后者则一声轻咳:“君上肯使王室开枝散叶。此是幸事,何需劝谏?”
秦岚也不断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神情。
没奈何,诸臣也只能作罢。
而内中细心之人,却已感觉如今的大秦国,似乎有无国君都没什么两样。
哪怕是值此人心动荡,风雨欲来之时,也依然稳定。
反而若国君插手政务,倒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又过了半月,秦烈在宫中的日子,总算又恢复了正轨。
不过他依然是不理那些繁琐政务,每日里都陪着妻儿。
他在东荒界,终究是不会停留太久。故此每一分的时间,都值得珍惜。
哪怕秦烈平生之愿,是问鼎剑道之极。也不愿将这段时间,用在钻研天道,修行感悟上,他暂时抛开一切,只专心享受着拥妻弄儿之乐。
就在第二十日后,秦烈元魂内忽然波澜生起,魂潮涌动。
秦烈把意念探入,才发现是那些大道星辰,又有了些许变化。
许多星辰道种都已在他不知不觉中,完成了移位,寻到了更合适的位置。
依然是肖似于那夜空星图,而当这结构形成之后,提供的魂力,则足足提增了足足三成!
秦烈也明显感觉,这些星辰道种种,所蕴的大道法则,都有了不小增强,甚至隐隐然,以可抽取一部分星辰之力。
特别是夜晚之时,增益则更是巨大。
“传言这映于夜空中的每一颗星辰,都是这世界中一种法则所聚,故此有无穷之力。”
这种说法,秦烈在许多本解说星象典籍中,都有看到。不止是影星辰落术,就连武道上,也有了不少的进展。
一次偶然间施展剑术,居然发觉自己衍化出来的元一剑,有着四五处之前都注意不到的破绽。
秦烈是若有所悟,这不能说是修行上有进境,而是‘修正’才对。
以前自己的神经,实在崩的太紧。只知勇猛精进,追分夺秒,不顾一切的往巅峰攀爬。
却留有许多隐患,不曾知觉。此时有妻儿陪伴,心境平和。
以前许多没有注意到的事情,都一一体察了出来。
修行之道,也讲究劳逸结合,松紧有度。自己以前,确实有些冒进,心姓有些焦躁了。
似这般修行下去,说不定真要落到那泰施一般。
有了这样的好处,秦烈自然是更心安理得,每日里悠闲度日。
最令人惊喜的是,就在陪伴自己妻儿近一个月后,丹儿终于开口,结结巴巴的唤了他一声爸爸。
秦烈喜不自胜,只觉这一月以来,那修为上的陆续突破进展。也远远及不上今日,丹儿给他的喜悦。
却又伤感无比,知晓不久之后,这孩子就要送到秀观处。
可能几十年时间,都没法见面,而在大秦国都内,秦烈也不是真的就是闲着无所事事。
魔门四处袭击,即便有大秦国,联手剑宗苍生道修士全力压制,却也时不时,有漏网之余。大秦国的官员,甚至万民,都是有被魔修袭击的例子发生。
大秦国与辉州还好,南越大陆却是烦不胜烦。
整个大秦国一时都是人心惶惶。短短一月,就有近三成的官员辞职。
或是这于不满他这大秦国‘昏君’,打压儒门,使先圣董子陨落之故。或是为躲避灾劫,不愿被牵连,遭遇魔门的刺杀。
仅仅只一月时间,大秦国的官僚体制,就已经濒临至崩溃边缘。
甚至连议事殿内,也有不少长老,或是抱病不出,或是干脆出走。
不止是因魔门四处袭扰威胁的缘故,更因大商已经在横连山脉附近,正在聚集的千万大军。
整整四十万的玄黄二阶道兵,已经到了边境。
此外还有整整二十艘九牙巨舰,以及上百艘七牙战舰,也云聚在南疆附近,隐隐成泰山压顶之势,只等一切完备之后,就横扫南方。
此时大秦国仍是看好信任秦烈之人,依然还是占了绝大多数。特别那些武将,信心甚至近乎盲目。
秦烈继位之后,行事固然荒唐。却每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数次以少胜多,奠定了大秦国根基,故此哪怕明知这一月里,秦烈在宫里是胡作非为,悠闲度日,也依然是不曾有过动摇。
不过却也有一部分,实在不看好此时的大秦国。
“大秦国内忧外患,国君他却居于深宫之中。这像什么话?”
“昔年始秦皇焚书坑儒,结果一代而亡。这大秦国,怕也好不到哪去。”
“君上虽是天赋英才,可年纪太小。自信太多,也太任姓妄为。”
“大商举国而来,不可力敌。”
“回归一月时间,却不曾去碰一件政务,也未召问个一位臣子。如此作为,与史中那些数年都不早朝,荒废政务的昏君何益?”
“大秦国都城灵霄城虽是繁华胜过皇京城,我却料定大秦国离败亡不远。如昙花一现,只有刹那芳华,可叹。”
秦烈虽是在皇宫内,消息却并不闭塞。自有暗卫将这些离职之臣的言语,抄送过来。
这些人说的是事实。他秦烈确实是厌政,不愿在政务上花费太多心思,其实只是辞职避祸,还算是轻的。灵霄城里许多权贵,已经是有不少在与大商及儒道二教眉来眼去,也更不乏暗中投效的。
此时大秦国全是靠吕幽等人,才能勉力支撑,使国政还能正常维持。
不过大量的官员离职,固然使吕幽等人撑的极其辛苦,却也不是没有好处。
秦烈不理会那些繁琐政务,实际上一直筹谋着推行几个早已有意施行的大政。
而此时随着这些官员的离去,也使干扰阻力降到了最低。
第一件政事是召集学者,重修国法。此事吕幽,自然无什么异议。
此时大秦国之法,不少还是继承自妖族,确实不合时宜了。
只是秦烈的意思,却是刑罚从轻,将一干死刑,全数从国法中除去,转为劳役之刑。
六部中刑部除去,再设一商部。
“可刑责太轻,又如何能使万民遵纪守法?”
不止是吕幽,内阁还有诸部主官,也都是疑惑万分。
“刑罚残酷,孤以为刑罚之要,不在于责罚,而是使人心生悔意,改过自新,劝人向善。要使万民遵纪守法,也不在于刑罚轻重于否,而是公正公平,有法必依,杜绝徇私。”
大秦国此前,虽也有严法。然而徇私枉法之事,屡屡发生。
灵霄城,在他脚下时还好。然而其他诸城,屡屡有权贵胡作非为,而又逃脱惩戒,视国法为无物。
如此这般,有如何能使大秦国子民心服?
对于原有的三法司,秦烈是失望透顶。
“有法必依么?”
吕幽喃喃自语,然后苦笑。即便他自问清廉,其实也并非是一点瑕疵也无。
儒门,一向是认为人情大于国法。所以有亲亲相隐之言,认为是圣人教义,理直气壮。
可若有法不依,人人徇私,即便有再强大的国势,也要衰弱下去,慢慢根基腐朽。
君上对于儒家,果然是反感已极了。
而此时大秦国依然留任的官员,要么是对秦烈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追谁的。要么是清廉方正,不惧魔门死亡威胁之人。要么则是对大秦国看好,心存投机的。
秦烈一力推行,吕幽虽有心阻止,却也无可奈何。
而第二件大政,则是补贴农人。
此事吕幽毫无意见,如今武者玄术师,轻易就可获取海量财富。
反而是务农之人,越来越少。以金钱补贴,使农人得以维持生计,乃是善政,是重农之策。
然而第三件大政,却又令吕幽心惊肉跳,背脊发凉。
秦烈之意,竟是要制定大秦国所有务工之人,最低的薪酬保障,限制务工的时间。更欲从收入中,拨出不少款项。命内阁也制定如那些军人武人一般的养老之策。
此法应是为所有大秦国子民张目,使那些工人,可衣食饱暖。
吕幽却心知若此政推行,大秦国不知有多少权贵,要恨他入骨。
至于拨款部分,为这些苦工设养老之政,倒还不算什么。秦烈不愿将这些钱,投入军中,他也无可奈何。
只是此策,他必定还是要劝谏的。
“雇工薪金,应由雇主自决。薪金若高,雇工自然是望风景从,乐意投奔;薪金若低,则必定门可罗雀,无人问津。何需朝廷强制?再者此时,也非是时机。”
秦烈则是摇头,也不召见吕幽,只一张不正式的秘诏,让亲信之人传带了出去。
“孤闻经济之道,在于消费!此时大秦国,劳工多而工位少。而雇主争相压低薪金,如此下去,迟早一日,我大秦国子民将食不果腹。民若无余钱,即便造出千般器物,又有谁人会花钱去买?限制工时,则为增工位。汝为丞相,当明晰经济之道,不可被那些豪富商贾左右。”
大秦国各大城表面繁华,秦烈却知晓在暗中,还有许多人都吃不饱饭,一天十二个时辰,每天忙得像狗一样。
其实他才懒得去理会这些人死活,只是这些人苦工作久了,就抢占了别人做苦工的机会,很是不妥。
“至于时机,此政施行。当是在与大商之战了结之后。丞相勿需忧心!卿若不愿,可自请辞退,由张怀接任。”
知道是准备在战后才推行,令吕幽着实轻松了口气,若是真要在这时公开此政,那么还未与大商开战,大秦国多半就要自己乱起来。
至于后面这一句,吕幽则是失声一笑。这是国君的激将法么?
不过君上若真要推行此政,他也不惧。
此政虽得罪那些商贾,可真正的权贵,其实却不在乎那点工钱。
一旦施行,也可在民间积累巨大的声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