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六十八章 菩萨拦路
离开北荒之域；
归返；
一路上岳白曼闷闷不乐的都没有说话，她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情不愿，但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
她多少也能明白我这么做的用意，这也是她会乖乖跟我离开的原因。
许多事；
注定了没有结果，也注定了将会无言收场。
更有许多时候，在我们远远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其实就早已经见过了那最后一面，更为让人无奈的是——我们要过去很久才能意识到。
常羲有心想去劝说安慰，但却被我给阻止，他们并不是遇事便需要被开导的小孩子，个中滋味也需要他们自己去体会。
“倘若……”
“摩迦果真如你所想那般做了呢？”
“他弃绝族人，甘心自斩，并入世轮回重头修来，到时候你真的就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吗？”
常羲蹙眉传音问。
“为什么你总是有意的想要撮合？”我反问。
常羲答道：“并非是撮合而是成全，既有缘法如此，我便不忍再见到有缘无份的结果。”
“终其一生，许多人许多事都只能是过客，所谓圆满才是违反自然常态的事情。”我淡漠传音道。
常羲蹙眉又问：“你既看得如此通透，又何必陷入自身的偏执执着？正如岳白曼所说，倘若是连你自己都不能够做到，你又如何能要求别人去做到？”
“即便是我做不到，我也不想让他们犯下与我同样的错误。”
“他们……”
“并没有我这般的造化缘法，他们更无法能够承受其中之痛，与其眼睁睁看着他们堕入深渊，倒不如我此刻绝情一些，或许还能拉他们一把。”
我神情认真的传音道。
“是么？”
“但如果那摩迦果真舍得自绝呢？”
常羲哼哼问。
“他不会那样做，但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如此这般自私自利的天魔，又怎么能配得上白曼！？”我再度反问。
“呃……”
常羲怔了怔，似是有些没想到我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后手安排。
如今摆在摩迦面前的问题几乎无解，既不能够弃绝所有、扔下族人不管不问，更没办法再与岳白曼在一起，等待着他们的唯有陌路罢了。
常羲问：“原来你早就想好了？”
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了下来。
相忘于江湖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迟早岳白曼会醒悟过来，到时候自然而然也就放下了。
自北荒之域出发，先是绕道西荒之域，最后再回去南荒之域的两界门户。
而我们前脚刚走不久，整个修罗一族也很快动身迁徙，茫茫冰原万里雪地，它们没有方向和目的地的赶着路，气候愈发寒冷也愈发恶劣，但他们已经没有选择，只能够忍耐着风雪去往更加荒芜的地方逃亡走去。
对于如今的修罗皇者摩迦而言，他是整个部族能否存续的唯一希望。
如果失去了他，修罗族人必将死在这天寒地冻的风雪之中，他已没有资格去任性，他也只能将那份情感永远的深深埋入心中。
……
刚出北荒冰原，尚未踏足西荒边际，我们却是被人拦住了去路。
人未到，神识已至；
形未动，意已先行；
在那高空云端浪海之上，洁白祥云汇聚凝实，稳稳托举着莲台宝座于空中，朦胧圣芒佛光如针如毫挥洒，更有七彩霞光遍及神圣之体。
我和常羲并未能够及时察觉对方的存在，但当发现了的时候，双方距离已然很近很近了。
目之所及，清晰能够看到那人似是正在等候。
我紧皱眉头本能的就想要避让，但对方神识强大雄浑无比，宛如无形浪潮般自四面八方笼罩而来，与此同时更还有另外两道莲台宝座凭空出现，形成等腰三角形的态势将我们包围在了其中。
“是他！？”
常羲骇然惊呼，又凝重传音道：“债主上门了！”
我叹了一叹，该来的总会来，想躲是躲不掉的，既如此索性也就去会上一会。
嘱咐常羲保护好白曼，我暗中心神戒备，飘然而前行。
“不知是哪位佛国尊者在此等候，楚天有礼。”
御天行空行至近前，我双手合十、浅浅躬身施礼，该抱有的礼数自然不能少，好歹来人是佛国灵山的大菩萨，好歹佛陀的遗宝舍利还在我的手中，更好歹……金翅大鹏雕和韦驮天菩萨陨落于我手。
常羲暗自紧张不已，对方来头可是非同寻常，今天更怕是不好交代。
十二品莲台宝座之上大菩萨宝相庄严，不动声色间忿怒威压尽露，言语开口间刚猛威音尽显，他目光低垂流露悲悯意，头顶神格圆光，身后乃有红莲业火化作神台。
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自在；
闻听我的话语，莲台之上大菩萨稍稍抬眼道来：“楚天小真人亦有礼，吾乃佛国不动明王尊。”
果然是他！
我表面不动声色，但暗里却更加心神凝重了起来！
面前这位不动明王尊菩萨，听闻乃为佛陀释迦摩尼的忿怒相显圣，凭以忿怖之威震慑外道邪魔宵小，使侵扰众生之邪魔畏惧而远离，使众生于修行路上不致动摇善念菩提心。
“见过大菩萨，不知您找我又所为何事？”我明知故问道。
不动明王尊淡漠神情，开门见山道：“唯有一事，还请楚天小真人归还世尊佛衣圣服、佛宝舍利。”
直截了当，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稍稍让我意外的是，这位大菩萨竟根本没有提及迦楼罗和韦驮天的事情。
“尊者见谅……”
“此二件至宝恕我暂时不能归还，待等来日我必将亲自奉还佛门，并负荆请罪！”
我郑重道罢，再次恭敬施礼。
不动明王尊菩萨幽幽望我一眼：“楚天，你既不愿再做诛魔人，也就不该再强·占诛魔至宝，此般缘法自有后来人造化，佛门不想与你为难，也不需要你的负荆请罪。”
“如果我执意不还呢？”我稍稍皱眉，淡淡反问。
不动明王尊菩萨却是笑了，只不过那笑容有几分可怖，有几分狰狞，那周身红莲业火更是汹涌几分，骇人诛魔神威澎湃于天穹之上，激荡于天地之间，又闻他雄浑之音道：“莫以为你斩得了迦楼罗和韦驮天，还能够斩得了我吗？此刻你归还诛魔至宝且罢，否则……你楚天不但将会陨落此间，更怕是不能够再见你父亲最后一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