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已渡
“……现在，只等你的选择。”
听完我的话之后，凝舞不由得沉默下来，蹙眉看向面前的妖狐化身；
妖狐凝舞也同样在望着本尊法身；
“你没的选择。”
“是啊，已经没的选择。”
“相公已经很努力了，若能行此两全之法，所有的问题都将不复存在，所有的事情也都能完美解决。”
“最重要的，还是他能够重新拥有完美的凝舞吧？”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论是缺少了你我，凝舞都将不复当初之凝舞，这不是相公所愿见，我说过若为了相公，我愿牺牲一切，自然也包括我自己。”
“你不想取而代之了？”
“若执意那么做，相公是会不开心的！”
“谢谢你这么久以来，为我背负了那么多，现在……请将我的感情还给我吧！”
“你不想求证太上忘情了？”
“太上忘情非是无情，既有两全之法，又何须恩意决绝？”
“恭喜你，终于了悟！”
“谢谢！”
……
一声道谢过罢，便见凝舞周身突兀又大法力磅礴如渊海，澎湃似浪潮般汹涌而起，夹杂着雷霆激荡、雷鸣轰隆不止，仿佛她所身处之地，便就是这天地的核心，仿佛她的意志便就是这天地的意志。
她那身大神通法力，此刻终于恢复。
真空劫已渡！
满目疮痍的妄境世界逐渐消融，从朦胧中徐徐消失，映照出现实容貌，一如往常的喧嚣而平静。
无数蛮兽凶魔化散灰雾，无数山河重塑风貌，所有的所有都在逐渐恢复。
妄念已消！
两个面对面的凝舞相互走去，闪耀的霞光骤起，遮挡视线，有一人儿渐渐从霞光走出，曼妙如仙，柔媚入骨，额间桃花印记殷红似血，举手投足却又仙姿飘渺，超凡脱俗。
苦海已止！
她爱恋而委屈的望着我，迈起小碎步很快跑来，扑了个满怀。
“相公……”
“对不起……”
耳畔响起她满是愧疚的声音，我紧拥怀中的柔似水人儿，不禁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轻声道：“小傻子……”
总算，此事有了个完美结果。
凝舞仍旧还是凝舞，但却又有了很大不同，再没有承诺宏愿的束缚，她终于回归了本心。
“对不起对不起……”
“我好想你……”
隐隐的抽泣，轻-颤的身体，她深深沉浸在我的怀中，不愿松手离开。
像是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爆发，也像是离开很久的人儿终于回来，她就好似犯错的孩子般委屈着，让人不忍责怪什么，还要柔声哄劝着她。
我怀拥着她，也是不舍放手。
这种别样的重逢感觉，令我内心很是激动也很是安宁，而凝舞接下来的话更是令我心潮澎湃，鼻孔直喘粗气。
“相公……”
“咱们先别急着从妄境中离开好不好？”
丝丝痒痒的话声响在耳边，撩人心扉。
我怔了怔：“啊？你想干嘛啊？”
“稍稍自私一点点又没关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的啊，况且……你难道不想跟人家多呆一会儿吗？”凝舞声音很小，嗯哼般的问着。
我明白她的意思，但不由苦笑：“想倒是想，就是……我怕我忍不住……”
“情之所欲，爱之所牵，忍不住的话就不要忍了，这里本就是妄境，本就是没有关系的，我从道典上也看到说——神与媾和，难言食髓之滋味，咱们试一试好不好？”凝舞那撩拨的声音又再次耳边响起，如同一只柔荑小手正在轻抚我的心神。
神与媾和？
难言食髓之滋味？
我呛到口水，不由得咳了两声，怀中柔似水的人儿也不老实的扭捏了起来，不停蹭着我的胸膛，更不停蹭着我的身体。
媳妇儿……
真的是变得不同了！
起码，更加大胆奔放了，不似之前那般高高在上的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虽然说我也很想释放本性，但现在可真的不合时候，且不说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那外面更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们出现。
“来日方长，咱们来日方长……”
我艰难无比的推脱婉拒凝舞的凤求凰之邀，想要拒绝这种诱惑真的需要很大努力呢！
凝舞很是失望，但还是乖乖离开了怀抱。
望着她的俏脸绯红，就似熟透了的苹果，眼眸含波，含羞带臊的不敢看我，那扭捏的小女儿家神态，天生自带难言媚意，真让人忍不住有咬她一口的冲动。
临离开妄境时，我与凝舞留下一道神念，将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全都告诉了她。
凝舞不由得神情阴沉，阴森道：“射干，子攸宁，微子辛，人殷，这些个贼心不死的家伙！……相公，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去找东方先生，求教怎么救助苏洛依，然后诛邪魔于此界。”我握拳道。
凝舞点点头，幽怨叹道：“看来只能来日方长了……”
“来日……方长……”
我轻咳苦笑，这么久没交过公粮，要是凝舞让我一次补齐的话，那还不要了我的老命啊！
真是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啊！
……
离开妄境；
元神归体；
凝舞让我在此调息暂等，不论有任何打算，当务之急都要先稳定自身伤势，她一眼看到我的肉身炉鼎，就明白到我所受伤势究竟何其严重。
“道门弟子听令……”
“速送七宝断续膏和摇光雪莲丹来，现在就要！”
骤起朗喝，响彻在整个钦天监，每一个道门弟子都听闻到了掌教真人之命令，他们无不露出欣喜若狂的情绪来。
道门领袖真人，历劫出关了！
出了五宗执事长老外，凝舞暂时没有见任何人，她一直守在我的身边，静静等着我服药疗伤。
三天之后，
我所受的伤势这才终于稳定下来，但距离痊愈还远远不够。
凝舞心疼叹道：“可惜没有大罗造化丹，否则这种伤势，根本就不足为虑。”
“千般辛苦，也就是为了炼制此神丹，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够得到，不用为我过于担心，我没事的。”我宽慰她道。
凝舞无奈点点头，终于出关之后，她召集道门弟子于真人殿议事。
其中最为主要的是宣布一则消息。
“即日起，我将不再担任道门领袖之位，不再镇守京都之枢纽，掌教职责暂由天意道人代领，五宗执事协助，望尔等倾力为之，护法护教，莫使邪魔作恶人间。”
此令一出，众人无不哗言。
道门如今就仅仅还有一位世间法尽头修士，倘若凝舞再离开的话，道门弟子该如何自处啊？
天意道人急道：“凝舞师侄，此话何意啊？你难道要弃道门于不顾吗？可是因近几日流言蜚语的缘故，我现在就可以命人去查，严惩门下，决不让掌教真人蒙羞蒙辱！”
“不，不是的！”
“区区流言蜚语，不过几人中伤而已，又何足道哉？”
“我之离开，乃是为解决祸乱根源，道门日后也终有不再需要大神通修士坐镇的那一天，相信那一天也不会太远。”
凝舞神情淡然的解释道。
“不可！”
“不可啊！”
“掌教真人还请您三思，三思啊！”
“若您执意如此做，怎对得起太上长老神机子在天之灵啊？请掌教真人三思！”
……
呼啦啦一群道门弟子尽皆跪倒拜地，恳求凝舞留下，甚至是搬出了神机子的名号。
凝舞俯视众人，言道：“我意已决，此事无需再议。”
“京都乃天玑枢纽之所在，若您随意离开，又怎么跟这苍生交代？”天意道人再三劝道。
凝舞淡淡道：“我会去面见那位领袖，为他言明此时此刻的情况！……对了，最后再跟你们说一句，流言蜚语所传，大多属实，如今我仍身具妖狐之邪能，我也确实不便再领掌教之位，我会与阴门楚天真人一道离开，希望我的离去能够平息流言乱心之扰。”
淡淡话声回荡在真人殿，而在堂上人却已然凭空消失不见。
众道门弟子见此，无不是面面相觑。
且不提道门是如何的呜呼哀哉，悲云笼罩，在钦天监的上方天空，凝舞一步踏出虚空出现在我身边，相视笑罢，浓情蜜意，而后我们携手御空飞天离开了京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