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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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克韦尔国际公司，这个如雷贯耳的公司名称第一次出现在谭振华的脑海中，还得追溯到他在第一次参加“华尔街王座”活动的时候，得萨金特·麦考密克的提醒，想起马修·梅隆这人的姓氏所代表的意义以及因此产生的联想。
即便这家公司在完成了B-1B“枪骑兵”战略轰炸机的研制和生产任务后，将它的防御部门整体打包卖给了波音，并退出了米国国防装备供应商的序列，也依然在微处理器、工厂自动化控制、无线电、先进飞机和航天飞机、先进通信系统和全球定位系统、航空运输、支线飞机和公务机的航空电子设备和通信设备等领域保持着全球的领先地位。
所以，单纯从技术上考量，罗克韦尔是一家非常有竞争力的企业，如果将其加入自己梦想中的那架大飞机的供应商队伍，其实是件双赢的事情。
可这也将带来另一个麻烦，关键设备被人卡住脖子的痛苦，谭振华在前世可是听过、见过也亲身经历过了太多。
那么拒绝？
拒绝的结果也显而易见，且不说被拒绝了伸出的橄榄枝的梅隆家会不会恼羞成怒采取什么手段报复自己，也不说他们会动用什么力量干扰正在进行的BAC项目谈判进程，就单纯从技术上而言，也等同于关上了华夏获取西方先进经验和技术的一扇大门。
可当前的华夏，不客气地说，在罗克韦尔擅长的领域，与其至少有几十年的差距，这个差距也绝不仅仅是依靠时间就能弥补的，想想师昌旭所耿耿于怀的碳纤维，在华夏被封锁之后，即便以国家出面进行了力所能及的投资，其差距依然是越拉越大。
必须承认，随着现代科技的进步和对人类对自然科学研究的深入，工程科研领域对所需要的专业知识与人才积累的要求越来越高，有些事，并不是靠艰苦奋斗就一定能做成的。
而且这样做，与闭关锁国，蒙起头来当鸵鸟又有何异？
在谭振华的心目中，敢于正视自身的缺点，不讳言自己的弱点，学人所长，补己之短，才是真正的大国胸襟。
想到了这里，谭振华终于有了决定。
他抬起头，冲着汤姆·迪莱微微一笑道：“迪莱先生，罗克韦尔有意加入我未来的计划，我欢迎之至，不过，鉴于目前我们华夏的现实情况，我还有三项要求。”
“请讲。”
“第一，如果我完成了计划，并且罗克韦尔国际公司也确实参与其中的话，那么罗克韦尔必须帮助我们的飞机通过FAA。”
“这一点谭先生完全没必要担心，通过FAA并取得适航证，将是我们共同的产品能走向市场的许可证，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这一条会得到没有任何折扣的执行。”
谭振华点头，继续说道：“第二条，由罗克韦尔公司分包的子系统，其生产和研制，必须由一家我与罗克韦尔合资的公司来执行，而为了保证这家公司的独立性，在其股权的分配中，罗克韦尔的占比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十。”
汤姆迪莱皱了皱眉道：“这个条件恐怕有些为难，此举将使罗克韦尔的技术不可避免地外泄，而这些技术有可能被应用于贵国军用飞机的研发上，而这，是不被允许的。”
谭振华笑道：“迪莱先生，你应该知道，罗克韦尔虽然是航空领域内部分分系统的领先企业，可也不是唯一能供应这些产品的企业，而我本人么，不论是不列颠宇航的小霍克·西德利先生或者马可尼公司的迈克·帕顿先生都与我有着不错的友谊，我猜当我公布计划的时候，他们也许都很愿意参与到这件事里来，也会愿意接受我的这个条件，你知道的，他们目前的经营状况都不算太好……当然，如果迪莱先生打算用另一种方式和我谈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这个暗示是如此的明显，也稍稍带了些嘲讽的意味，汤姆·迪莱连忙否认道：“不，谭先生，你不用担心那个，我想之前我已经明确地表达过史凯夫先生的立场，我们完全是抱着善意而来……而且不列颠的那些公司其技术能力如何能与罗克韦尔相比？好吧，你的这个条件我个人表示同意，同时我也会尽力说服史凯夫先生接受，当然，具体的执行方法，还需要坐下来仔细讨论才行。”
谭振华再次点头道：“好的，迪莱先生，我想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来讨论这个问题，毕竟如你所知，我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定BAC的项目。现在我来说说我的第三个条件，也是最后一个。”
“请说。”
“其实，与其说这是一个条件，不如说我想请梅隆先生和迪莱先生帮我一个忙。”
“哦？什么样的事情？”
“迪莱先生，如你所知，我想要执行一个颇为庞大的新飞机计划，而我可用的人手实在有限，华夏那边，基于现实的国情，几乎所有的航空业内专家都掌握在国家手中，所以即便他们加入了我的计划，恐怕也多少会受到些别的影响。”
“所以？”
“所以，我需要组建一支完全能掌握在我自己手中的力量，不需要太多的人，但是必须专业并且能按照我的意志行事。”
汤姆迪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谭，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也很赞同你这么做，那么，让我猜猜看，你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构建这个团队吗？这可是一件非常有挑战性的工作。”
谭振华点头道：“我当然知道这点，所以我现在也不急于将这个团队立刻组建成型，不过，我还是希望能有这样一个人，能立即接手我现在的部分工作，除了帮我打理BAC项目以外，还能对我的很多决定提供参考意见，你知道的，我还太年轻，经验不足，而且对航空工业的理解也算不上专业。”
“所以你首先需要的是一位在航空最好是民用航空领域内具有相当影响力和号召力的资深高管来充当你的智囊对吗？”
“是的。”
汤姆·迪莱陷入了踌躇之中，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良久才答道：“谭，很抱歉，虽然你的这个条件不算过分，不过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有什么恰当的人选，也许我应该回去和史凯夫先生讨论一下……或者，谭，你有什么意向性的人选也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试试。”
谭振华微微一笑道：“是的，我恰好有一个心仪的人选，就是不知道他自己的想法如何，可惜我并不知道如何联络他。”
“这个简单，你告诉我他是谁。”
“麦道公司现任副总裁，总工程师，张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