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黑拳

  “ ()”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都处于好奇到什么都敢尝试的年纪,被这人神神秘秘地一说,立刻勾起了大家的兴趣。说起来也真是奇怪,越是在这种场合,矜持的越是男性,比如现在,首先出声询问的居然是凯迪。
  好吧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女牛仔么,胆子大也正常。
  “有什么刺激的表演吗?”凯迪问道,眼中竟然闪烁起兴奋的光芒。
  那人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便小心翼翼地说道:“只要5美元一位,就可以看一场拳赛。”
  “切~还以为是什么……”
  凯迪不屑地应道:“拳赛有什么好看的,电视上经常有。”说罢,一拉薇薇安就打算离开。
  那人急急应道:“不是一般的拳赛,而是那种真刀真枪,不论生死的拳赛。”
  “哦?是吗?”听了这话,凯迪明显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她问薇薇安:“薇薇安,你想去看看嘛?这个好像听起来很刺激啊!”
  薇薇安有些犹豫,她虽然出生在米国,但从小受到的还是温良恭俭让这一套东方式的教育,又是那种典型的书香门第家庭,从小到大,干过最出格的事情恐怕就是今天这一身“朋克”式的打扮了,好吧,这也不过是青春期女孩的某种叛逆小心思罢了,可要去看一场地下拳赛,这个,被老爸知道了的话,会不会打断自己的腿?
  不过,心里好像有点小小的期待雀跃呢!
  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在场的两位男士。
  说实话,谭振华对这玩意是不太感冒的,拳赛而已,就算是地下拳赛,也不过就是打得更狠一点,没什么防护也没什么顾忌,可以随便往人的要害招呼,打死打残听天由命罢了,那种现场血光四溅的火爆场面的确能吸引很多年轻人,让他们的肾上腺素标得老高——可谭二公子18岁的身体里面装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灵魂,对这些东西实在说不上有多少兴趣。
  再说了,这玩意应该是非法的吧?
  他是这么想的,可李二的想法就不一样了,这位香江的花花公子啥没玩过?泡最辣的妞、开最拉风的跑车、骑最烈的马——嗯,最后一条没干过,但是赌过不知道算不算。至于黑拳,那也是看过好几回的,虽然是瞒着老爸偷偷去看的,不过,现场气氛那叫一个过瘾!
  不知道,米国旧金山的黑拳,与奥门比起来,究竟哪个更好看一些呢?
  李二明显被引起了兴趣,追问道:“光看有什么意思,能下注么?”
  那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位这么问,明显不是第一次了,看来今天又能小赚一笔,当即答道:“当然可以,100美元起下,上不封顶,场子里有人坐庄开盘口的,而且,我告诉你们,今晚的拳赛特别的精彩哦!”
  李二追问道:“今晚有什么不同吗?”
  那人答道:“今晚的最后一场,是现任的都板街老大对战从香江新来的过江龙,彩头可是下一任的都板街话事人呢!”
  好吧,这里是旧金山唐人街,是有着十多万华人聚居的庞大社区,而且,这个社区成立的缘起,是因为大量被“卖猪仔”来到米国从事淘金、修铁路、开矿等最繁重工作的底层华人被米国占据领导地位的白皮们“圈禁”在此,而在那样情况下,华人之间当然会以“同乡”、“同姓”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彼此聚合抱团取暖,从而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社团。
  有了社团,自然就有了小团伙的利益,也就有了纷争,而这里的人们显然并不信任米国政府能带给他们公平或者正义,而且有些处于灰色地带的纷争,显然也不能求助于米国的官方机构来解决,所以,这里的人们就有了一个最原始的解决办法——打上一场,拳头大的说话。
  这,恐怕也是蓝星上所有问题的终极解决办法了。
  今天,就有一场这样的终极对决要在此上演,对决的双方,一个是地头蛇、现任的都板街扛把子,号称“双花红棍”,而这个称谓,一向是社团中最能打、武力值最高的人才有资格获得的;而另一方则据说是来自香江的过江龙,而这两人要争夺的彩头,则是这唐人街里最大的一条街区——都板街的话事权,显然,胜利者将获得在唐人街里最有力的话语权,而失败者,好吧,谁都知道,在地下世界,失败者的下场是什么。
  谭振华四人走进人声鼎沸的黑拳现场的时候,压轴大戏还没有开始,然而,现场已经是热烈非凡。
  这是一间不算太大的地下室,至多不过能容纳两三百人,乌烟瘴气的,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气味,那应该是香烟、酒精、荷尔蒙或者还有鲜血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谭振华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里,一点都不喜欢,这里,应该就是唐人街繁荣外表下的另一面了吧?
  由于本身就处于地下,所以整个环境都阴森森的,头顶有几盏大功率的射灯,明晃晃的,正对着地下室的正中。
  正中被铁笼圈住了一小块空间,里面正有两人在亡命厮杀,看样子实力相差悬殊。其中一个已经没什么还手之力,只是还不肯服输,兀自做着最后绝望的抵抗,而在铁笼的外面,则站满了手中挥舞着彩色纸片的人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白人也有黑人,经过领路这位介绍,他们手中挥舞的,就是下注后的凭据。
  屋中虽然也安放了几把椅子,可坐着的人却几乎没有,所有的人都被现场的血腥气氛刺激得又蹦又跳,为自己下注的对象打着气,当然,也掺杂着各种低俗的谩骂。
  领路的那人冲着一边唯一端坐不动,甚至面前还摆放了一张桌子的人努了努嘴道:“你们要想下注的话,找他就行。”
  谭振华顺着他努嘴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了一个戴着瓜皮帽、身穿传统对襟布衫的干瘦半大老头正坐在桌子后面一下一下打着盹,就仿佛屋内喧闹的气氛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
  等他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领路的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而自己的三位同伴也挤到了铁笼近前开始大呼小叫。
  他耸耸肩,好吧,既来之则安之,今晚也算多了一重人生阅历,就当给自己将来多积累一点谈资好了。他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从路过的一个前来推销啤酒零食的半大孩子那里拿了一瓶啤酒和一袋瓜子,开始自得其乐地消磨时光。
  铁笼中终于分出了胜负,胜利者扬天长啸,失败者已经倒地不起不知死活,被人抬出了现场,围观众人有的兴奋地大呼小叫,有的则捶胸顿足,被撕碎的彩色纸片漫天飞舞,夹杂着各种粗俗不堪的俚语谩骂,汉语、粤语、拉丁语、英语都有,谭振华甚至听到了日语和韩语。
  他观察着这些人,不禁有些感慨,他实在不能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阴暗心理,才能让这些观众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观看别人的杀戮与死亡之上。
  手举告示牌的妖娆女郎登场了,她穿着勉强遮挡住关键部位的三点式,踏着高登鞋,一扭一扭地绕着铁笼走了一圈,因为隔着太远,谭振华根本看不清告示牌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大喇叭声响了起来,宣布着终极决战的到来,然而刚才还安坐稳如泰山的他却“腾”地站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名字,随后,便看到了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走进了铁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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