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经济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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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谭振华的这个回答，吕光杰和马峰山对望一眼，马峰山问道：“振华，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们甚至都没有给“运十”定过价格……”
谭振华打断马峰山的话道：“马总师，我知道说这些你们心里肯定不会舒服，但是我还是要和你们讲一讲，因为，我和你们的思路从出发点开始就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之所以下达了“708”工程的研制任务，其实是有着非常明确目地的，对吗？”
马峰山点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运十”项目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为了能让周首辅出访外国的时候，能乘坐自己国家的客机，而这个目的地么，就定在了“欧洲的明灯”阿尔巴尼，所以一开始这架飞机的所有技术参数就是按照这个指标设计的。
“所以，当初你们研制这架飞机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过它用在商业上合适与否，对吗？”谭振华不客气地说道。
吕光杰不由得反驳道：“振华，你虽然说的没错，这架客机当初的确是按明确任务的指标设计的，可也不能说民航就不能用了吧？”
谭振华答道：“吕书记，您老别激动，先听我说完。”
“其实我刚才就说过，我会以经济优先来考虑问题。”
“这么说吧，当前的国际航空市场，从航线的分布来看，大致上分为短途、中短途、洲际这三大类路线，在这三种航线分布中，短途一般是连接大中型枢纽城市到中小城市之间，所以客流不算大，一般由所谓“支线客机”来承运，这类飞机机体较小，载客一般在50-80人之间，发动机一般采用双发，涡扇或者涡桨都有，甚至活塞螺旋桨也有采用，你比如我们刚才参观的那架“运7”其实就归于此类。”
“而第二类中短程航线呢，一般用来连接洲际内的大中型城市，这些城市之间，一般距离在几百到3、4千公里之间，这类航线其实市场最大，所需要的飞机数量也是最多的，而航空公司在为这类航线采购飞机时，除了要考虑飞机的客座数，还需要考虑班机的执飞密度，所以一般会选择百座到150座的飞机。”
马峰山插话道：“我们的“运十”也可以执飞这样的航线啊？”
谭振华却答道：“如果我是航空公司的老板，说什么也不会买“运十”的。”
“为什么？”
“因为，你比人家多用了两台发动机，而发动机的价格，可是很贵的，不但购买贵，维护使用更贵！”
马峰山顿时沉默了，他搞了十几年的民航机了，对国际上的发展局势当然了如指掌，谭振华说的不错，单就客机的购置成本而言，一架飞机的发动机部分基本占到了整架飞机成本的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
更不要提，发动机是客机上日常维护中工作量最大、消耗费用也最大的部件了。
所以，从最近几大航空公司采购客机的趋势来看，中短程客机已经几乎完全淘汰了四发的型号，三发的也逐渐被边缘化，而双发的开始大行其道，所以，以“波音737-200”、“麦道DC-9”为代表的中短程百座级客机才能越卖越好。
这，也应该是面前这位小朋友没有选择“三叉戟”而挑了 “BAC”的重要原因吧？
谭振华还没有停止自己的分析：“再说最后一种，洲际飞行，执飞的飞机承担的责任是连接洲际之间的交通枢纽城市，这原本是“运十”应该承担的主要职能，可是，我们可以看一下，目前国际上执飞洲际航线的都是什么样的飞机，马总你最熟悉，你说说看呢？”
马峰山都不用想就脱口而出：“主要的应该是“波音747”、“麦道DC-10”和“空客A300”。
谭振华笑道：“马总师说的不错，你看，“空客A300”是首款双发洲际飞机，它的载客数已经接近了300人，而“麦道DC-10”是架三发飞机，它的载客数就超过了300人，而四发的“波音747”载客数则达到了400以上，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在运营洲际航线的航空公司眼中，一架洲际飞机，它的载客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当然，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所以，以咱们“运十”当前的状态，四发，载客量却连二百人都达不到，你倒是说说，哪家航空公司能要？”
吕光杰不服气地说道：“那可不一定，咱们华夏，不还在运营“波音707”吗？我听说还要再买……”
谭振华毫不客气地道：“那是因为，我们华夏现在某些人买东西的时候不会算账！”
吕光杰嘴里的话顿时给噎在了半道上，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啥也说不出来，心中暗想，这位小谭总胆子还真大，这样的话也敢随便说出口，这要是早上几年……不过，恐怕也正是因为他有这么大的胆子，才能闯出这副身家吧？
不过啊，他说的这话，为啥自己觉得真有道理呢？
马峰山听完了谭振华的话，仔细琢磨了半天才叹道：“振华，你今天这个观点，我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我越想越觉得还是挺有道理的，你的出发点是造出航空公司真正需要的飞机，与我们当初的出发点完全不同，我猜想，这才是你能在商业上不断取得成功的主要原因吧？”
谭振华笑道：“马总，其实您也别气馁，其实无论是科研还是商业，都需要不断的试错，把所有的错误都犯过了，那也是好事，说明剩下的这一条一定是正确的道路，您在“运十”上花掉的十年，绝不会白白浪费，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华夏，是一定需要四发的洲际大飞机的，只不过，会比现在的“运十”大上许多，而现在的“运十”么，再缩小一点，换成双发，也未必不能做一架非常好的中短程客机。”
“振华你难道是说……”
“马总您别急，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咱们可以先把“BAC”这事办踏实了，然后再想其他。就像我说的，做生意，他一定要以经济优先，我们先把这个“BAC”造出来，国产化率提高上来，我去卖掉它个百八十架的，咱们不就可以踏踏实实的发展下一代飞机了？”
马峰山憧憬道：“振华，你越说我越心动了，可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无论是四发的大型洲际飞机，还是双发的百座级中短程客机，我们华夏都没有能与之匹配的发动机，那个“涡扇8”你就别提了，连我都不敢用，这其实也是我当初非常苦恼的一个地方啊……”
谭振华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道：“发动机啊，您等着，他一会儿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