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我说过，我等你

  第073章 我说过，我等你
  江年搬了出去住，不过，却并没有事先跟周柏生和陆静姝说，因为说了，就等于将她和周亦白的关系彻底摊牌。
  她和周亦白之间的关系，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亲自跟周柏生说，她希望，一切都由周亦白自己跟周柏生交待。
  一来，他们是父子，远比她要亲密。
  二来，她想将这最起码的尊严，留给周亦白。
  从周家搬出去，除了她的电脑资料还有书，江年什么也没有带走，一件衣服都没有从周家带走。
  她在卫星城的东西，已经拜托她的室友帮她整理，寄回了国内，所以周家的衣物那些，她也完全用不着。
  沈听南知道江年要搬出来住，兴奋的有些难以自抑，立刻就让秘书把沈家在沈氏附近的所有房产都列了出来，让江年选一套。
  江年笑着拒绝了，让秘书帮忙在附件找了一套一房一厅的单身公寓，房租她自己付。
  因为她要是住在沈家名下的房产里，不管是周亦白还是外界，只怕就都会以为，她和沈听南在一起了。
  既然江年坚持，沈听南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秘书的办事效率挺高的，当天中午就帮江年找到了房子，而且是带全部家私家电的，房子也挺新挺干净，就在沈氏办公大楼的附近，隔了一条街而已，走路也就十五分钟左右。
  江年去看了，很满意，就直接租下了。
  房子租好了，她从卫星城寄回来的东西，之前寄到了沈家，现在都可以搬到她自己的公寓里来了。
  不过，自然不用江年自己动手，沈听南打了一个电话，直接让沈家的佣人和秘书帮她安排好一切，又让秘书去给江年把所有的洗漱和日常用品都买回来，把公寓的卫生都搞干净。
  “江特助，洗漱和日常用品，你有什么指定的牌子吗？”去买之前，秘书问江年。
  江年摇头，“没有，你看着买吧。”
  “尽量都买进口的牌子。”马上，沈听南吩咐道。
  江年斜他一眼，“要是大家都像你这么想的，那沈氏的产品，谁来买？”
  看着江年，沈听南笑，竟然无言以对。
  “要是大家都养成了用国产品牌的好习惯，那么我们自己的市场，将至少是现在的五倍或者更大。”看着沈听南，江年补充。
  “江特助，你真厉害！”默默地，秘书对江年竖起大拇指。
  “……”沈听南默默摸了摸鼻子，斜了秘书一眼，更加没话说了。
  等把公寓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沈听南拉着江年去吃午饭，吃了午饭，两人又马上回沈氏，投入各种工作当中。
  一直忙，不知不觉，便忙到了晚上九点多。
  看时间这么晚了，沈听南马上收了文件，拉着江年下班，去吃晚饭。
  晚饭就在沈氏楼下附近的餐厅解决的，等两个人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我不回去了，在你那将就一晚，行不行？”吃完饭，从餐厅出来，沈听南厚着脸皮问江年。
  “你不回去，默琳怎么办，她会害怕的。”淡淡的，江年告诉他一个事实。
  虽然沈家有外公外婆在，但现在这种时候，沈默琳更多依赖的，是沈听南这个哥哥。
  看着江年，沈听南拧着眉头想了想，尔后，点了点头道，“那我送你回去。”
  江年摇头，“不用了，你赶紧走吧，我自己散步回去。”
  沈听南看着她，吸一口冷气，然后，点头，“行，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嗯，赶紧上车吧，别太晚了。”江年叮嘱。
  “好。”沈听南点头，这才拉开了停在一旁的车门，上车，然后又降下车窗，跟江年挥手。
  江年朝他挥挥手，目送他的车离开后，才抬腿，往自己的公寓方向走去。
  新公寓在繁华地段，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但是街上人来人往，还很热闹，她不用担心路上遭遇什么劫财劫色的事情。
  第一次，她有了自己的公寓，有了自己的一个窝，虽然是租来的，但是这种感觉，很好。
  只是，令她没有料到的是，才走了几步，便发现了在前面不远处，人来人生的人群中，站着一道异常挺拔熟悉的身影。
  ——是周亦白。
  他就站在那儿，身影挺拔，颀长如玉，人流穿梭，他却一动不动，两道深邃的灼亮目光，只沉沉落在江年的身上。
  周亦白怎么会在这儿，巧合吗？
  不过，又关她什么事。
  也就看了一眼周亦白之后，江年便收回视线，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般，继续往前走她的路。
  只不过，在从周亦白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却忽然伸手，握住了江年的手。
  江年浑身微微一怔，脚步停了下来。
  “跟我回去。”握住江年，周亦白转身，看着她，声音柔和地开口。
  江年看他，扬唇微微一笑，“不用了，我已经租好了房子，就在附近。”
  “江年……”
  “周亦白，如果以后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话，就请尊重我那么一两次。”看着周亦白，在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的时候，江年直接打断他。
  周亦白看着她，目光沉沉，黯然翻涌，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街上人来人往，他们就那样沉默地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好多人纷纷认出他们，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敢向前打扰他们。
  “好，那我送你回去。”沉默数秒之后，周亦白终于妥协，哑声开口。
  “不用，我……”
  “江年，你别再逼我了，行吗？”周亦白咬牙，低吼的声音，从喉骨溢出，双目瞬间猩红。
  江年看着他，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可能跟他吵，更何况，她也不想跟他吵，所以，最后点了点头，就任由他牵着，往她租的公寓走去。
  医院里，叶希影靠在病床里，看着朋友发给她的周亦白和江年手牵着手“漫步”在街头的背影，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像是淬了毒般，从未有过的痛与恨，满满的倾泻了出来。
  她怀孕三个月流产，从手术室出来，周亦白把她送进病房后，就离开了，然后，再没有来看过她一眼，甚至是，不管她怎么打他的电话，怎么发信息给他，他都不理不睬，不给任何的反应。
  周亦白，你好狠，你真的好狠！
  狠狠咬牙，手机被叶希影握在手心里，几乎要捏碎……
  ……
  公寓的名字，叫银岭公馆，江年住在17楼。
  周亦白一路牵着江年，两个人一直沉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进了银岭公馆，到了电梯口前，江年才开口道，“你回去吧，我到了。”
  “我送你上去。”周亦白回答一声，然后，刚好“叮咚……”一声，电梯到了，电梯门打开，他拉着江年，便进了电梯。
  江年淡淡瞟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按下了17楼。
  电梯快速上升，很快到达17楼，江年出了电梯，周亦白赶紧跟上。
  “你回去吧！”再一次，江年开口。
  周亦白看着江年，拧着英俊的眉宇，单手抄进裤袋里，站在那儿，不说话。
  江年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也没再多跟他说什么，只是径直走到自己的公寓门前，输入密码，然后，公寓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当江年进了公寓，正要关门的时候，周亦白也紧跟着走了进来。
  江年转身，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他，“……”
  不过，周亦白却完全没有理会江年的诧异，直接无视挡在他面前的江年，从她的身边挤了过去，落落大方地参观起了江年的新窝。
  秘书挺懂生活的，居然还给江年买了花瓶和两束鲜花，一束百合，一束天蓝色的满天星，不仅如此，客厅的墙壁上，还多了两幅画，抽象画，茶几上，还多了好多本全新的各色杂志，而江年的所有东西，秘书和沈家的佣人都已经帮她整理好，放在了该放的位置，床也铺好了，一切都是全新的。
  江年扫了一眼，很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周亦白此刻正她的地盘上，肆意打量。
  “你是不是该走了？”江年也不急，就等周亦白打量完了之后，她才淡淡开口。
  “既然你要搬出来，那就搬出来住。”打量完整个公寓之后，周亦白才转身，看向江年，话峰一转，忽然道，“不过，我和你还是夫妻，怎么有分开住的道理。”
  江年看着他，如果到现在，她还不明白，周亦白一路跟着他的原因是什么，那她也是蠢的够可以。
  “不好意思，我不同意。”江年有点火，不过，却压抑，利落地拒绝。
  “你睡卧室，我睡客厅沙发。”根本不理会江年的态度，周亦白径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周管家，吩咐周管家让人给他送几套换洗的衣服过来。
  “周亦白，你到底想怎么样？”克制着，在周亦白挂断电话后，江年才又质问。
  “不想怎样，只想在我们离婚之前，住在一起，免得流言满天飞。”看着江年，周亦白倒是回答的格外淡定。
  ——免得流言满天飞，会影响到周家和万丰集团，对么？
  “呵……”江年轻扯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尔后，再没有理会周亦白，径直进了卧室，去拿衣服洗澡……
  ……
  一整夜下来，江年都没有再理会周亦白，直到翌日清晨，她拉开卧室门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才看到蜷缩在沙发上，倒是睡的挺香沉挺安稳的周亦白。
  周亦白手长脚长，身形高大，三人位置的沙发，被他占的满满的。
  江年是真不明白，只要是周家不想被媒体报导的内容，估计全国上下，不会有一家媒体敢随意曝光，所以，周亦白真的没有必要为了一些不可能被传播出去的流言蜚语而这么的委屈自己。
  但既然他喜欢，就随他好了。
  并没有吵醒周亦白，江年去了浴室洗漱，等她从洗漱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周亦白已经醒了，他睡过的枕头和盖过的毯子，已经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了沙发的一角，不过，却没有看到他的人。
  江年好奇，视线在公寓里逡巡，然后，马上，就发现了正在客厅阳台上晨练的周亦白。
  扬了扬眉，江年没理他，直接进了厨房。
  如果条件允许，江年还是喜欢自己在家里自己做吃的，想怎么吃就怎么弄。
  周亦白晨练了一会儿，进来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江年，他再心满意足不过地扬唇一笑，尔后，去了浴室，洗漱。
  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江年的早餐已经弄好，很简单，西红柿鸡蛋面，还有牛奶。
  看到餐桌上摆放着的两份早餐，周亦白低头笑了，尔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过去，和江年面对面，在餐桌前坐下，开始吃早餐。
  从早上起来到早餐吃完，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甚至是都没有对视一眼，可是，各种画面，却是从未有过的和谐。
  江年吃完了早餐，便回了房间换衣服，然后，直接出门，去沈氏上班。
  周亦白看着江年离开，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碗也洗了，然后才打电话给助理，让助理过来接他。
  换好了衣服出门前，周亦白再次看一眼这不足50平米的小公寓，一种从未有过的欢喜跟满足，却将他的整颗心填的满满的，从没有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此刻这般幸福过……
  ……
  江年除了忙沈氏的工作，还要准备自己的论文，但当下，自然是沈氏的工作要紧。
  虽然沈氏的工作对江年和沈听南说，是千头万绪，但好在沈志远的助理和秘书都很忠心，有他们的帮助，很多工作对江年和沈听南来说，就容易多了。
  沈志远的助理姓张，快四十岁的年纪，工作能力很出色，之前就一直担任董事长助理，现在沈听南接任一切沈志远的工作，就将他的助理升任为了公司的副总裁。
  之前沈听南和江年都发现了公司采购成本的问题，张副总自然也发现了，经过将近一周时间的仔细调查，张副总将调查的结果给了沈听南和江年。
  很显然，是采购部的人从中拿了回扣，而这笔回扣不菲，不过半年的时间，这笔回扣便高达三百万。
  “沈总，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是杀一儆百，直接开除采购部相关的涉事人员，还是怎样？”等沈听南和江年看完了调查结果后，张副总问沈听南道。
  “阿年，你觉得呢？”沈听南则看向江年，问她的意见。
  江年轻蹙眉心思忖一下，摇头道，“我觉得现在不是杀一儆百的时候，现在最主要的，不仅是稳定人心，还要收买人心，凝聚人心。”
  “也是，沈总刚刚上任，人心确实是最重要的。”张副总点头，对江年的想法表示认同。
  “阿年，那你觉得该怎么处置？”沈听南又看着江年问道。
  “金额三百万，不止是严重违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而且已经构成了经济犯罪，先让律师找采购部相关的涉事人员秘密谈话，如果他们愿意交回所拿回扣，并且保证不再犯同样的错误，继续好好为公司做事，那么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概既往不咎，并且，公司给他们的待遇，上涨10%，但如果他们不愿意，就直接走法律程度。”毫不迟疑的，江年回答道。
  “待遇上涨10%？”张副总有些诧异。
  江年点头，神色平静地道，“我的意思是，全公司所有的人，工资全部上涨10%，年终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按照集团当年目标销售额的完成量得到相应的年终奖，我看了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报表，这个支出，公司是完全可以承担的，还有，公司的年假制度调整一下，入职一年的同事，可享受带薪年假10天，入职五年的同事，可以享受带薪年假15天，入职10年的同事，则可以享受带薪年假20天，最后一条，就是实行弹性上班制，张副总觉得怎么样，可行吗？”
  目前的带薪年假制度，不仅不人性化，而且可带薪休的年假太少，比起那些外资企业来，在福利待遇方面，可竞争性太小。
  “弹性上班制？”张副总对这一点，有些困惑，不明白江年所谓的弹性上班制，是怎么一个弹性规则。
  “嗯。”江年点头，又看一眼认真看着她的沈听南，尔后，看向张副总，具体解释道，“一天的工作时长为8小时不变，但是，上班打卡的时候可以是7：30到9：30的任何一个时候，下班的时间则为下午4：30到6：30分，这样，每个人可以根据每个人的需要来调整上班的时间，不用再担心迟到了会被处罚或者惹上司不开心。”
  “这……”张副总听完江年的话，皱着眉头迟疑一瞬，尔后，点了点头认同道，“嗯，确实很人性化，如果这样做了，我相信每个员工都会很开心，会更加安心更加卖力的为公司工作，而不是以沈氏做为了一个跳板，造成很多优秀人才的流失。”
  “嗯，我也觉得阿年的这个提议很棒，我非常赞同，既然张副总也没有什么意见，那就先让人事部拟定文件，把采购回扣的事情处理完以后，就向全公司发布这个好消息，按照新的制度来实行。”沈听南也点头，立刻拍板。
  张副总点头，“好，沈总，我马上让人去办。”
  “好，辛苦张副总了。”
  “应该的。”张副总点头，又道，“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去忙了。”
  “嗯。”沈听南颔首，目送张副总出去，然后，看向江年，兴奋之情丝毫都不掩饰地道，“阿年，年假制度和弹性工作制，你是怎么想到的？”
  江年斜他一眼，“不是我想到的，我只是参照一些优秀外企的做法，既然每个老板都想员工以企业为家，那么，老板就得先提供一个像家一样的企业环境，虽然现在或许做的还不够，但我们还可以慢慢继续改善。”
  沈听南沉沉点头，笑，“嗯，有你在，我们一定很快可以做到。”
  江年又斜他一眼，将一叠文件搬到他的面前，“沈总，加油呀，沈氏靠的不是我，是你。”
  沈听南，“……”
  ……
  充实又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六点，公司下班的时间。
  别人可以下班，但江年和沈听南却不可能准时下班，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做，而且，明天江年和沈听南要去沈氏自己的工厂了解具体的生产情况，并且慰问车间工人，所以，很多事情，今天必须要处理完。
  不过，过了下午六点没几分钟，江年的手机响了起来，只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一看，却是周亦白打来的。
  盯着手机屏幕，江年迟疑一会儿，还是接通电话，淡淡“喂”了一声。
  “晚上回来吃饭吧，我等你。”
  听着周亦白那低沉又温柔的嗓音，江年眉心轻蹙一下，直接拒绝道，“不用，我还有很多事，你自己吃吧。”
  “我等你。”手机那头，周亦白坐在车内，又重复这三个字。
  “不用，挂了。”江年很忙，也不想跟周亦白过多纠缠，所以，留下这四个字，她便直接挂断了电话，尔后，继续忙。
  不知不觉，一忙又忙到了快晚上八点，如果不是沈听南拎了晚餐进来，她完全都已经忘记了时间。
  江年用的办公室，是原来季惠然的办公室，就在沈听南办公室的隔壁，中间甚至是还有一道门是可以互通的，想必以前沈志远和季惠然夫妇两个在的时候，开了这一道门，就是为了方便沟通吧。
  两个人边吃边聊，吃完，又继续忙，直到忙到快晚上十点，沈听南才来催江年下班。
  “明天去工厂，会走比较多的路，记得穿双舒服点的鞋子。”两个人离开办公室，进了电梯，沈听南看着脚上穿了双高跟鞋，一身简约大气的OL装扮的江年，目光温柔，笑着提醒她。
  江年个子高，人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儿也不小，所以，不管她穿什么都很好看，典型的衣架子身材。
  此刻，她脚上穿着五六公分的高跟鞋，高度刚好到沈听南耳朵的位置，沈听南只要稍稍凑过去，便能吻到她的额头。
  江年在想问题，闻言，淡淡“嗯”了一声，然后，便再也没有其它多的反应了。
  “那明天我到银岭公馆楼下接你。”看着江年，沈听南又柔声道。
  沈氏自己的工厂有几家，其中一家在东宁市隔壁的N市，开车过去，大概要两个半小时左右的车程。
  “嗯。”淡淡地，江年又应了一声。
  “在想什么呢？”看出江年在想问题，沈听南伸手过去，轻揉她的短发，无比宠溺地问道。
  “论文的事情。”江年这才侧头看他，想到什么，又问，“对了，你的学业打算怎么办，是先休学，等你熟悉掌握了沈氏的一切再继续完成学业，还是直接退学？”
  沈听南看着江年，微拧起英俊的眉头想了想，回答道，“先休学一年吧，一年后再做具体的打算。”
  “嗯，也好。”
  “叮咚……”
  正好这时，电梯一声轻响，到达一楼，两个人一起出了电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司机已经在等在那儿了。
  “我送你吧。”
  “不用，我喜欢自己走走。”
  “那我陪你走走。”沈听南坚持。
  江年笑，摇头道，“我一天十几个小时对着你，你现在就不能放过我了吗？”
  “……”看着笑的那么明丽又皎洁的江年，沈听南忽然就有些失神。
  “走了，明天见。”沈听南失神间，江年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一边挥了挥手，一边大步朝自己公寓的方向走去。
  沈听南回过神来，转身，目光温柔地锁定她纤柔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群中不见了，他才上了车，回沈家别墅。
  ……
  穿梭在夜色下的各色人群中，散步回家，江年很喜欢这样的方式，只不过，当她回到公寓，按下密码锁打开公寓门，抬眸一眼看到坐在餐桌前的男人，还有餐桌上摆放的早已冷却的四菜一汤时，她的好心情，瞬间全无。
  她不知道，餐桌上摆放的没有人动过的四菜一汤是谁做的，也不想知道，更加不关心周亦白坐在餐桌前是要干什么，她只是什么也不说，甚至是看到眼前这一幕，她连一丝情绪的波动都没有，只是进了屋，关上门，然后，换了鞋子，直接要往卧室的方向走。
  “我说过，我等你。”就在江年转身要往卧室走的时候，一直静静地坐在餐桌前的周亦白看着她，低低开口。
  江年听着，眉心微蹙一下，停下脚步，尔后，抬眸看向他，淡淡道，“我也说过，不用。”
  周亦白闭眼，深吁口气，压下胸腔里所有的怒火跟烦闷，又看着江年，低低道，“那你坐来下，陪我吃点。”
  “对不起啊，我吃过了，你慢慢吃。”话落，江年又迈开腿要走。
  “和沈听南么？”低低的，周亦白又问道。
  江年再次停下，点头淡淡“嗯”了一声，又道，“你慢慢吃吧，我回房间了。”
  她还要论文要写，实在是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说完，她再没有停留，直接抬腿，进了房间，尔后，轻轻将房门给关上。
  周亦白仍旧坐在餐桌前，听着那一声无情的关门声，浑身上下，渐渐有股戾气涌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