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处心积虑佞凤凰【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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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夫的态度从轻慢到热切，本来觉得凌蓁不知者无畏，不知道病人的身份、觉得是个扬名的机会就凑上来，却完全不知道一旦被发现是糊弄人的会带来什么后果，到如今却有一种遇到宝物的惊喜。
他们其中有一位是祝家养着的大夫，而另一位却是随侍着这少年的大夫，先前明明也推测到少年是中毒了却拿那毒无可奈何让他们后怕不已——先前防备得也算是密不透风了但是少年仍然中毒了，要是再来一回，他们未必能防得住。
因为至今还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但是如果有凌蓁在就不一样了啊！
这毒是要防着，可是万一再防不住了他们不是也有人可以解吗？
凌蓁早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推测到病人的身份可能不简单，决定除了治病救人之外她什么东西都不沾手的，因此即便觉察到了大夫的眼神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径直进了内室。
早知道凌蓁会来，已经有人扶着那少年斜靠在床头，先前少年无声无息时别有一种苍白的病美人感觉，如今少年醒来，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就宛若画龙点睛一样，显得他整张脸都鲜活生动起来。
“姐姐。”少年一见到凌蓁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凌蓁：“？”
她有些懵地看向床旁边站着的杜管事，后者目光与她接触，露出了一个牙疼的表情。
凌蓁：“……”
“姐姐，这是在哪里？”少年对她伸出手，一副缺乏安全感的模样，“这些人都是谁？”
凌蓁：“……”所以少年，你是失忆了吗？
要是失忆了谁都不认识的话，她这个对于他来说只是初次谋面的人又怎么会被他认为是姐姐呢？
而且她可不是杜管事，那毒有没有侵蚀到脑部影响记忆她还能不知道？
凌蓁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也没多说什么，只在床前一个凳子上坐下，手指握在他的手腕上：“我看看。”
唇红齿白的少年一瞬不瞬地看住凌蓁。
凌蓁丝毫不为所动，半刻钟之后收了手，对杜管事道：“已经不用再吃药了，那些药膳吃一个月左右就能恢复如常，到时可以让大夫再把一次脉。”
她来到祝家满打满算已经九天了，在此期间除了入住的宅院之外就是来这个漪翠苑了，中间经过的那些花园游廊距离不短，但是却没有见到过什么别的丫鬟婆子的身影，可见这是祝家故意让人避了这一片地方的。
显然祝家并不愿意让她知道少年的身份，她自然乐得装糊涂，早早地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抛开她好早些脱身回家。
“那……”杜管事一脸的为难，“为什么我家少爷不认识我们了？”
“应该是先前昏睡的时候太长，导致记忆有些混乱了吧。”凌蓁随口道。
少年：“姐姐。”
“再睡个几日就好了。”凌蓁对杜管事道。
说完没理会少年可怜巴巴的眼神，凌蓁起身离开，杜管事陪着走，到了厅堂时，凌蓁顺势辞别：“如今你家少爷身上的毒素已经尽除，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该回去了。”
杜管事也没有多想，因为少爷的确是健健康康地醒过来了，想来凌蓁也不会乱砸自己的招牌，没把人完全治好就离开的。
他这会才跟凌蓁交底：“我家少爷是祝家的远亲，第一次出下来游玩，不曾想途中竟然遭了暗算……之所以用了祝家的名义去请您，也是为了让华老爷和夫人放心。”毕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突然请你上门看症，你也不会轻易同意不是？
又跟凌蓁商量着离开的事宜，“华大夫如果不在淮城逗留的话，你看明日巳时初刻出发可否？”
说好了怎么样把人接来的，就怎么样把人给送回去的。
凌蓁走后，杜管事招招手让一个护卫过来，交代着他去买些淮城特产的布匹还有糕点之类的，其实这样临时才去采买谢礼有些不够隆重的，不过祝家毕竟不是少爷自己的府上，总不会让祝府拿自己的东西出来答谢凌蓁。
“淮城离桂城又不算远，这里的布料桂城买不到吗？费那个事做什么？”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
杜管事回头一看，才发现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床走到外间来，随意地坐下，“我先前一路过来不是沿途收集了不少当地地方的玩意打算带回京去送人的吗？把那些捡出来一部分给我姐呗！”
杜管事一言难尽地看着少年：“少年，您……”不是失忆了吗？
先前醒了也不说话，只睁着一双凛黑凛黑的眼睛看着，可把他吓得不轻。看来就跟华大夫说的一样，少爷这是睡糊涂了没能一下子反应过来，看看，现在醒来的时间长了不是缓过来了吗？
少年白他一眼：“现在你查出来暗算我的都是什么人了吗？”
“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有些猜测。”杜管事把从桂城过来途中有人追杀的事情和盘托出，“我觉得应该是‘那边’的人。”
说着，杜管事比了个“三”的手势出来。
少年冷哼一声，再问他：“我姐给我拔毒的时候宗祥有学到点什么吗？如果我再次中招了，他能不能应付得来？”
杜管事听他一口一个“我姐”，脸色变幻得很精彩，沉吟着稳定一下心态才答道：“华大夫所开的药方都有留底，当时也给宗祥和梅三看过了，不过针法这一道对于大夫而言是不传之秘，虽然华大夫没提及，但是宗祥和梅三都主动避出去了。”
也就是没有偷到师。
所以自己如果再次中毒的话还是没人有辙。
少年翻了个白眼。
杜管事抹了把脸：“出事那日我就给京城那边送信了，那边已经派了御医过来，按说应该这两日就到了，但是却没有收到信息，不知道是不是也……”被派了人半路拦截了。
少年冷哼一声：“所以你干嘛这么快就同意让我姐走？”没想到这杜景跟了他这么些年了还这么没默契，把他好好的计划都给破坏了。
杜景：“您的意思是？”
“上一次我的护卫折了半数，剩下的这点人你能保证不会被人再次找到机会下毒？”少年简直想敲开杜景的脑袋看看里面塞的什么，“在与京城来人会合之前，跟着我姐最安全。”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您不能因为华大夫的医术高明就把她当成太医院里的那些老头子，人家一个好好的年轻姑娘，用什么理由让她继续跟着你？咱这身份又不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