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若无先生，炼器万古如长夜
符洛擅长空间的炼制，至于他的炼器之法，欧余山手持混沌球，通过反推的方式，凭借自己掌握的炼器知识，隐约能够推导出来。
这三天三夜后，他彻底明悟了储物空间的诞生方式，对于这道碎片的形成，也算是意外之喜。
混沌球为至宝，其中大约可以容纳一百平米，而神器炼制失败下的产物储物空间，只有一平米的容纳量。
欧余山手持着那个碎片，着手炼制，把它从碎片的形状改变，变成了一个口袋模样。
同时扩容其内的空间，把它扩容成十平米后，就发现再也无法扩容！
混沌球之所以能拥有一百平的空间，完全是因为……它的材质特殊，越为强大珍贵的材料，越容易内扩空间，打造出更大容量。
只不过和杨寿的内扩世界不同，欧余山和符洛的扩容方式，都只能放置死物，至于活物，半步神祗以下，根本无法在其内的空间生存！
混沌球就是如此，可以收纳半步神祗及其以下生灵，但除了半步神祗外，被收入其中的生灵，都会在顷刻间承受空间的压迫，爆体而亡。
“应该是扩充方法不同导致的，我是用源源不断的力量，不断扩充打磨，他们……没有这种力量！”
杨寿琢磨着，大致猜测到了为什么自己扩充出来的是世界，而他们扩充出来的只是空间！
他的世界，被十二亿九千八百万倍的同阶能量打磨，空间压迫感全部消失，而这显然，不是寻常生灵能够做到的。
但即便如此，储物空间的诞生，这门炼器技术，标志着修行文明的进一步发展。
从此，那些修士出门，就不用提着几箱子的灵石炫富了。
欧余山重新打造了草庐，甚至十分变态的，用他的炼器之法，把草庐也打造成了天尊至宝！
充满极强的防御，还带有一些攻击功能。
这百年来，他虽然没有找到本源，但在炼器之道上更进一步，甚至于……
杨寿在他身上看到的炼器道韵的气息，已经超越了巅峰时期的符凌了。
符凌在打造射日弓时，炼器道韵已经足够浓郁了，但依旧闭不上现在的欧余山。
痴于物，才能极于事。
欧余山就是一个很好的诠释，毕生奉献给了炼器，注定他会获得他人无法获得的东西。
符凌只是把炼器当成一个工具，远比不上欧余山的为之奉献终生！
草庐建好后，欧余山把有关储物空间的炼器之法记录了下来，以防自己在随后炼制神器过程中出现不测，导致失传。
完成了储物空间的攥写，欧余山再次展开炼器。
炼器山前，他一次次的摸索，经历了八次失败后，终于把握到了正确的方向，在第九次炼制时，最为接近成功。
无尽火焰燃烧着，混沌球的外形未变，但内里结构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件半成品的神器，融合汇聚了欧余山的毕生智慧，在炼器山前，上下悬浮，进行到了最为关键的阶段。
“接下来，就是献祭了。”
欧余山十分平静地说道，到了此时，他无悲无喜。
如果不是寿命不够，他必定会在炼器大道上继续摸索前行，找到传说中的本源。
然而，就在他准备一跃而入炉火之中的时候，鸿蒙空间，发生了异变！
天地震撼，雷鸣不断，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闪烁不定，整个鸿蒙空间的人不知所措，只以为是世界末日到了，不少生灵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建木之上，杨寿瞥向了这次世界异变的罪魁祸首，九道本源。
他清楚地感应到，在欧余山神器即将完成之际，九道本源暴动，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吸引力，在天际飞舞碰撞，似乎在争夺进入混沌球的名额。
这一幕异变，他前所未料，但并未出手阻止。
鸿蒙空间经历了上千万年，他还没有见过九道本源如此激动，为了争夺一个名额，而大打出手。
最终，有一道本源胜出，扬长而去，从天际窜出，化作了璀璨的流星，向着炼器山方向降临。
紫霄仙宫。
绫念感应到了什么，目睹着天际的那道向着炼器山而去的流星，眼皮直跳。
“先生……”
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沉吟了片刻，孤身一人，直接前往炼器山。
九道本源的异变，让世界摇晃，风云色变，尤其是一道本源自主下凡，使得天地暗淡了一分。
自古至今，鸿蒙空间都没有太阳，只有九道本源的光亮照耀世间。
如今只剩下了八道本源发光，鸿蒙空间自然会暗淡不少。
炼器山脚下。
就在欧余山准备跃入火焰的时候，突然发现天际降临了一个恐怖的气息，带着欢呼和喜悦，竟然先他一步，进入了炉火之中。
欧余山又惊又喜，惊的是被这一幕吓到了，喜的是他发现……
这道光，和《炼器之源》中形容的本源，何其相似！
“本源！这就是本源！”
他大喜过望，操纵着火焰，继续炼器，促成本源与神器的融合。
在建木之上，杨寿也在关注着这一幕。
鸿蒙空间第一次神器的诞生！
而且，这些本源还是无属性的本源，也就是说，它们可以成就任何神器！
九道完整的本源，不出意外的话，能够诞生九件神器，而射日弓虽为神器，但也只有半道本源，并不完整！
“先看看欧余山的神器锻造法可不可行，若是最终成功了的话……”
杨寿半眯着眼，也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
至今为止，他有多少法宝需要晋升为神器？
在早期获得的山河图，如今已成为了轮回图。
灵魂宝石一分为三，分别为阎罗印，判官笔，孟婆碗，但这三件法宝并不是第一梯队，轮回界的修行体系都没发展起来，不需要神器来镇压。
还有在洪荒世界，诞生于方寸山的祖师图，其中会主动收录他演化世界的天才人物，绝世风采，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创世道韵。
此外，轮回界中的天地磨盘，若有可能，也可以升级为神器！
若是这些都提升为神器，比如说轮回图，不知道其中又会诞生什么样的变故。
在杨寿思索的时候，下方，欧余山为了促使神器与本源的融合，疯狂操作，手法让人眼花缭乱，宛如艺术。
终于，三年之后。
他不眠不休，终于是促成了神器与本源的融合，而神器，也在这一刻正式诞生。
混沌球的诞生，天空中的八道本源不由自主地散发出鸣叫，传遍世界，这鸣叫犹如雷霆，震荡不已。
尤其是炼器山，他费心费力打造的天尊至宝级别的草庐，承受不住神器的余波，直接化作了齑粉！
“终于，成功了！”
欧余山老怀大慰，伸出手，混沌球不由自主地朝着他飞来。
然而，神器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庞大，他……一个四级的，根本承受不住，“砰”的一声，被神器自带的能量震飞。
嘴角渗出鲜血，欧余山却没有丝毫失望，苍老的眼眸中流露出了惊喜，在他看来，这样才配称之为神器！
神器神器，并非什么人都能轻易触碰！
他不行，五级不行，六级不行，半步神祗不行，甚至于天尊……
他估计了一下，恐怕一个天尊毕生也只有催动一次神器的机会！
混沌球中本源流转，充满的恐怖气息，若是天尊催动第二次，会直接被本源崩灭道韵，身死道消！
“先生！”
在他完成神器后，才发现，炼器山外极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属于绫念，属于当年请他出山，在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时候，唯一相信认同他的人。
他苍老的身躯一颤，转过身，望着逐渐靠近的绫念，行了一礼。
“宫主。”
相顾无言，哪怕寿命即将结束，欧余山的眼中也没有慌乱，反倒是指着散发出浩瀚力量的神器，介绍道：“此宝名为混沌球，可以……穿梭世界！”
他的介绍很简单，但想到了神器的奇特，顿了顿，继续说道：“但神器有灵，非天尊不可操控，哪怕是天尊，毕生也只有一次催动神器的机会，请宫主珍惜。”
绫念三年前就来到了这里，看到欧余山在聚精会神地炼器，便没有打扰，此时闻言，身躯一颤。
这法宝，竟是为她打造的！
“感君当年知遇之恩，无以为报，此神器，就当老朽一生最后的赠礼了罢。”
欧余山爽朗一笑，然后取出了有关储物空间的炼制之法，交予了绫念。
然后，他拄着绿玉杖，看着远处不断悬浮着的神器，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
神器十分想要靠近他，但却害怕伤害他，因此不断接近，又不断后退。
他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一手拄杖，一手伸出，想要抚摸这件神器。
然而，手才抬起来，他就感觉眼皮厚重，不断下垂，这数百年来的苦苦追寻，他已经很累很累了。
最终，欧余山的手无力的垂下，眼睛也缓缓闭上，只有嘴角慈蔼的笑意没有消失。
不知为何，见此一幕，绫念眼眶湿润，仅仅是为了知遇之恩，她欠了欧余山太多太多了。
“感先生大德大才，绫念无以为报，唯有为先生扬名，传先生毕生衣钵，不使失传。”
“这鸿蒙世界，若无先生，炼器万古，如长夜啊……”
她望着欧余山，仿佛在看一束光，璀璨夺目，比旁边的神器还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