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怒

  “他会说话,只是为了掩藏身份,不能说是吗?”
  “是的,也只有像现在昏迷了,意识不清,才知道自己是谁,想要什么。”
  德古拉叹息的说道,打从心眼里心疼简。
  他一路走来,实在是太辛苦了。
  “我……我能为他做点什么?”
  “感谢许小姐没有用异样的目光看待他,反而愿意帮他。”
  “他是我朋友,不论什么身份,都无法取代!”
  “那就好,我也能放心把简少交给你照顾了。答应我,关于简少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能对外人提起,否则简少就会有危险。”
  德古拉面容肃穆,这事可非同小可。
  许意暖用力点头,她保证谁也不说,包括顾寒州。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简越安全。
  他如果不自己站出来挑明身份,她绝对不会多说半个字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意暖也有些困了,挣脱不开只能趴在床沿睡着了。
  夫人期间过来看过一眼,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出了门,夫人问道:“简很喜欢这个女孩?”
  “是的。”
  “明知道她有男人,还不肯死心?”
  “这……这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少爷也很痛苦,明知道不该爱,但依然义无反顾。”
  “但凡是他想要的,我都会给他拿过来。不论是人还是物,亦或是这至高无上的继承权!这天底下只有最好的东西,才能配得上我儿!”
  夫人满含戾气的说道。
  德古拉诚惶诚恐,不敢多言。
  夫人以前很温顺,但从乔希出生开始,性情就变了。
  乔希险些遇害,让她变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后来有了简,还在娘胎就遭人毒手。
  不争,无法幸免。
  那她就要把整个凯特林,搅弄的天翻地覆!
  傍晚时分,简高烧渐渐退去,头疼欲裂的睁开眼。
  他想要起身,却察觉身边有异物。
  定睛一看,竟然是……许意暖。
  她怎么会在这儿?
  他垂眸看到自己赤裸着上半身,心头狠狠一颤。
  难道……她什么都知道了?
  他……他还没有准备好,让她知道这个事实。
  那一瞬,他想要仓皇而逃。
  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一时情急竟然忘了自己腿脚不便。
  他摔下床,也惊醒了许意暖。
  她惊呼出声,赶紧把他搀扶起来。
  德古拉也听到声响,推门进去。
  看简无事,松了一口气,又悄悄把门关上,让医生晚点进去。
  简扭头不看她的脸。
  “你……你都知道了?”
  他极力伪装,可话一出口,竟然带着颤音,早已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许意暖听到这脆弱的声音,喉咙里像是卡了棉絮一般。
  “对不起……夫人他们也是没办法,才把我叫过来的。你……你一直挣扎,不肯安分,还叫着我的名字。她们也是病急乱投医……”
  “你何必跟我说对不起,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看到我这不人不鬼的样子,你不觉得可笑吗?二十多岁的男人,却身材娇小,无法站立,生得一副女相,这叫什么?变态?怪物?”
  “你到底是怕我在意,还是你自己在意?朋友……是在乎长相的吗?那我告诉你,我和顾寒州在一起的时候,他面目吓人,传言恶劣。但他对我好,那我就应该对他更好。”
  “而且,变成这样,又不是你的本意。”
  她试图抓住他的手,想让他放松,却不想他大力的甩开她的手,甚至将她推倒在地。
  她撞到了床头柜,台灯、花瓶碎了一地。
  她的手不小心磕到了碎片,鲜血流了出来。
  她疼的狠狠蹙眉,却没有发出声音。
  简看到这一幕,那一瞬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了心脏,无法喘息。
  他……竟然推了她。
  而她,也不可置信的看着简。
  他对自己一向温和,从来没有严辞厉色过。
  可这次……情绪这么激动。
  任何人,被窥探了心底的阴暗面,滋味都不好受。
  她可以理解。
  她从地上爬起来,他匆忙撇开了目光,道:“出去,不要在这儿,离我远远的。”
  “那……我们是不做朋友了吗?”
  许意暖声音细细小小的响起,有些彷徨无措。
  “我跟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我接近你不过是为了打探顾寒州的行踪,伺机而动。”
  “哦……这样啊……”
  许意暖知道他故意说话伤人,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她淡淡的应着,然后朝着门口走去。
  等门关上,他喘着粗气,大手死死地攥紧被褥,恨不得撕裂。
  德古拉见许意暖出来,受了伤,立刻让医生包扎。
  “少爷怎么样?”
  “他很凶,对我很排斥,我也没办法。我也要回家了,顾寒州会担心我的。我保证我会只字不提,就连顾寒州也不会说,你们放心吧。”
  “多谢许小姐今天过来,我安排车子送你回去。”
  送走许意暖后,德古拉回到病房,简正在大发雷霆,地上全都是狼藉。
  “滚出去,我还没死,我不需要医治。”
  “少爷……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好,还是听从医生的安排吧,不然夫人回来了,我们也不好交代。”
  “你来得正好,谁让你把许意暖带过来的?”简厉色道,声音幽凉如鬼,和平日温和的形象截然不同。
  他速来冷静睿智,可这一次,因为许意暖节节破功。
  他可以接受任何人异样的目光,却独独接受不了许意暖那平静的视线。
  他知道她不会嫌弃自己,不会把他当成怪物。
  可是,他心里把自己当成怪物,根本不该和她相提并论。
  他……自惭形秽。
  “夫人……让我做的。”
  “夫人?又是夫人,你到底是谁的佣人,你听谁的吩咐?”
  “是少爷。”
  “以后,除了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听。否则,你就以死谢罪,不要来见我了。”
  “你好大的脾气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低沉的女声,厚重有力,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夫人……”
  大家齐齐喊道,毕恭毕敬。
  “都下去吧,这儿有我就行。”
  夫人遣退众人,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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