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四十五章 宛如伤病营
待魏麒麟等人跋涉一段时间,来到陀陵城后,发现这里丢下了大片的尸体,却没有任何敌军。
而且城外还有浓重的硝烟味道,就像是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
瞧见这一幕,魏麒麟思考了片刻,便带着这些士兵到来到陀陵城下,大喊道:“这里是什么情况?”
城头上的程荣林看到是魏麒麟到来,瞬间整个城头都沸腾了,接下来程荣林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番。
这些围困陀陵的士兵本就不多,等吴三桂他们过来以后,便一直在外围游走,利用骑铳收割安南的士兵。
并且将新宁大胜的消息也告知陀陵的守军。
这等双重打击下,那些围在城外的敌军,也有些军心摇摆。
最后便决定先吃掉吴三桂这股骑兵再说。
只是他们调派了一些骑兵过来与吴三桂等人交战的时候非但没有讨到便宜,还被打的节节败退。
最终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带着士兵撤退,可就算撤退,吴三桂一行人还如同孤狼一样死死咬在他们身后。
再后面的事情,城头的程荣林就不知道了。
听完程荣林的话,魏麒麟也知道,新宁城大获全胜的消息,已经影响到了这些安南人,因此他们才会迫不及待的撤军。
因此吴三桂才用几百人,就赶跑了一支几千人队伍。
弄清楚事情状况后,魏麒麟让程荣林将城门打开,然后留下两百人,帮他们协助守城预防一些突发状况。
随即便带着其他人朝着左州方向驶去。
等他们来到左州的时候,天色渐渐已经暗了下来。
城外也没有看到什么围攻的敌人,想来攻城的事情已经结束。
魏麒麟便命人到城下开始叫门。
没多久城头上的人便确定了魏麒麟等人身份,将魏麒麟一行人引导到东门。
随后慢慢将城门打开,放魏麒麟等人进入城内。
负责这件事情的人是沈誉,魏麒麟跟他非常熟悉,因此互相也没产生什么怀疑。
东边的城门,只是被封了一半,当城门打开后,依旧可以三四人并排行进,没多久这一千多人便来到了城内。
等魏麒麟与沈誉一同来到议事的大厅中后,就像是来到了伤病营一般。
放眼望去几乎全是伤号,有些人还伤的特别重。
就连他以前瞧不起的酆东轩,这会儿也拖着一条空荡荡的袖子对魏麒麟咧嘴傻笑,仿佛丢掉胳膊的不是他一样。
扫视了一眼,看着这些炙热激动的眼神,魏麒麟也知道这段时间,为了保证左州不丢,这些人付出了什么代价。
“兄弟们!辛苦了!”说到这里,魏麒麟重重朝着他们行了一礼。
不论官职高低,年龄大小,这一刻这些活着的将士以及那些战死的将士,都是值得尊重的。
他们是真的用血肉之躯,来帮大明帮广西,铸造一条最为坚固的钢铁防线。
“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咋到你这里还矫情上了。”酆东轩嘻嘻哈哈的笑道。
唐一鸣闻言轻笑了起来,没有接话。
“是啊,这都是咱们该做的事情,魏帅您言重了。”
“这辈子能保卫大明,是咱们的骄傲,就算下辈子有机会,咱还愿意当兵,还愿意跟那些胆敢侵略大明的敌人死磕到底。”又一人说道。
一时间,屋内这群伤兵号们显得豪气云干,好像天塌下来都是小事一样。
就连吴三桂也站在角落内嘿嘿傻笑,他很喜欢这个氛围,尽管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已经拆掉了很多房屋,埋葬了那些战死的袍泽。
可那些人都是大明的脊梁,是大明的骄傲!
就在这种歌功颂德,一个个恨不得奋勇杀敌的氛围下。
沈誉忽然挤出人群道:“魏帅,你别管他们,这些人都是烂命,救不救都不要紧,您赶紧帮我看看,我总觉得我身上这些伤势还有问题,要是不处理一下,我怕以后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到时候我要是成了将军什么的,变成外眼斜嘴的可不好。”
说着沈誉还特意将外面的衣服刷下来,这时魏麒麟也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身上遍布纵横可恐的伤口,就像是一道道裂开的血盆大口一样。
但从这些伤口,魏麒麟便可以想象出来他当时经历了怎么样的战事!
只是这小子命也硬,纵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势,这会儿看上去也像是没事人一样。
“你还是别管这小子了,他还能活一段时间呢。倒是田秩和井一博的情况有些严重,您要是再不给瞧瞧,这俩人还能活多久,可是都说不准了。”酆东轩说着对一旁气色极其虚弱的田秩努了努嘴。
不光田秩气色差,就连井一博看上去也非常惨,身上尽管包裹的非常严实,可是从那些从胸口浸出来的血迹模样,也可以瞧出来他身上的伤势,怕已经恶化的厉害了。
尽管近卫军中大多数人都经过一些医疗培训,可那也只是针对普通的外伤,伤势太过严重的话,还是需要好的大夫来照看才行。
听到这话魏麒麟点了点头,向前走去。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自觉的分开,给魏麒麟让出一条道。
他首先走到井一博跟前,探手在帮他把了下脉。
井一博的气息很虚弱,可是内部的血液循环还非常强大,想来只要有这股阳刚之气吊着,一时半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你没事吧?”魏麒麟小声问道。
“没啥事情……就是有点疼……”井一博龇牙说道。
魏麒麟见他这模样,摇了摇头道:“行了,你好歹留一个囫囵身子,就别喊疼了,那边那个断手的也没你这么难看。”
井一博闻言嘿嘿一笑,道:“那你还是去瞧瞧田秩吧,他被开肠破肚后,这几天情况越来越恶劣,大伙儿都不晓得他还能撑多久。”
魏麒麟闻言起身,来到田秩跟前,瞧了瞧他这虚弱的模样,正想说些什么,田秩冲他艰难的咧嘴笑了笑,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张几下嘴,依旧一个音也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