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撤离
“怎么会这样?”于宁不可置信的看着烟尘飞扬的皇城,到处是残垣断壁,到处是房屋坍塌的景象。
哭声,混合着吵闹声,伴随着还在继续倒塌的破裂声音,充斥着两人的耳膜。
高轩背着凤楚歌,气喘吁吁的大口呼吸着浑浊的空气。
凤楚歌目光复杂的看着坍塌中的白澜国,叹息了一声,“哎,可怜的百姓。白澜国因为地宫的祭祀大阵毁灭而毁之一炬,要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家破人亡……哎……”
“母亲,你就别自责了。我看了一下,白澜国地下地壳活动猛烈,最近有地震的倾向。即使没有阵眼的破坏,用不了多久,白澜国依旧会地动山摇,发生猛烈的地震,山体移动,那时爆发的可能比现在还猛烈跟残忍。”
“你……阿宁是怎么知道的呢?”凤楚歌的脸依旧白的跟纸一样。
于宁晃了晃手中的书,“书上有详细记载。”
闻言,凤楚歌嘴角勉强露出了笑容,“这样,我的心会好受一些。要不我会愧疚一辈子的。至少不是因为我害了白澜国的百姓。”
“母亲,你想的太多了。你庇佑了百姓这么多年,他们该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埋怨你呢。”
凤楚歌刚想要说话,看到他们面前的宫殿也轰然坍塌。
之前金碧辉煌的皇宫,只是一个呼吸之间,在他们的眼前化为废墟。
曾经繁荣昌盛的白澜国现在已经毁于一旦。
于宁刚想要招呼高轩去皇宫看看, 就看到不远处有人走来。
只见魏含青披挂整齐,英姿飒爽,远远的向他们走来,“可算是找到了你们了。高辕翻遍了皇宫,都没有找到你们的踪迹。”
“哥哥来了?”高轩冷漠的眼里亮光闪过。
“我可是内应哦,替你的哥哥扫清了障碍。对了白亦服毒自尽在金銮殿的龙椅上。皇子公主不见踪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也或者早就出宫了。”魏含青惋惜道。
“我看你挺高兴的吗?没找到姓白的子女,你是不是很开心?”
高轩看着魏含青笑问。
“我堂堂风远楼的魏楼主,前大祭司之后,自然不会跟姓白的一样卑鄙,他虽然跟我魏家有仇。但是姓白的子女跟我无冤无仇。”
“没想到魏楼主还有如此的容人之量。”高轩打心里欣赏她的胸怀。
“这是两码事,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我又不是特记仇的人。是吧?你们打算怎么安置这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魏含青挑眉看向高轩于宁。
于宁亲眼看到百姓蜂拥如潮水般逃走,又看着不断倒塌的房屋,叹了口气说道 ,“百姓是无辜的,阿轩,我们不会对白澜国的百姓弃之不顾……”
她的话音未落,就看到一队逃难的百姓,青壮年劳力跑在前边,而妇幼老弱跑在后边,那些跑慢的,有些直接掉进了塌陷的裂缝里,被后面不断倒下来的房屋瞬间埋了起来。
其中,一家四口,夫妻二人一人背着行囊搀扶着老人,一人抱着孩子紧跟其后。
老人实在是跑不动了,她挣脱了儿子搀扶着她的手,“富贵,你们带着孩子走,别管我。”
老人的话还没说完,她站的地方塌陷了,人惊呼一声,便再也看不到身影。
更可怕的是,于宁看到了从高处呼啸而来的河水。
这水从何而来?
白澜国祭祀禁地的圣湖水被她的空间吸干,这水难道是从地下喷涌而出的?
这下拥挤在官道上的百姓就要遭殃了。
她刚想要去提醒那对夫妻,两人站着的脚下忽然再次塌陷。
丈夫惊呼一声,妻子抱着孩子想要伸手拉着丈夫,被丈夫一下子给带了下去。慌乱中,丈夫接住了掉落的孩子,听到高轩于宁的呼唤声,他用力把孩子抛向两人。
于宁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接孩子,高轩也急忙放下凤楚歌,一个飞跃接住了男人抛过来的孩子。
孩子是接住了,可眨眼间,奔涌而至的洪水就把他们卷入到了河流中,两人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孩子受到了惊讶,此刻又被陌生人抱着,一直哭闹不止。
于宁从高轩的怀中接过孩子,抱着她轻轻的晃动,嘴里哼起歌谣。
看到于宁的动作,凤楚歌想起了她哄孩子的一幕,双胞胎同声同气,只要一个哭,另外一个也跟着哭闹不止。
她整个人头都大了,那段时间是最忙碌劳累但是最快乐的时候的。
可惜,好景不长,她的孩子被人给偷走了,为了找回孩子,她经历了很多。
看到哭闹不止的孩子,连于宁也哄不好,凤楚歌对于宁说道,“把孩子给我抱抱。兴许小家伙尿湿了也说不定。”
她脸上全都是母性的光辉,看着她温柔的样子,于宁把这个哭闹不休的小家伙交给了她。
说了也奇怪,这个小家伙也不知道是感到了安全,还是温暖,也或者是哭累了,总之她到了凤楚歌怀中便不哭了,只是在她的怀里安静的看着她。
于宁吃惊的看着在凤楚歌怀中安静下来的小家伙,忍不住笑了,“还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呢。”
魏含青目瞪口呆的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水掀起层层浪涛。
刚刚一场人间炼狱,现在加上河水暴涨,简直天降灾难。
看着这悲惨的一幕,于宁的脸色惨白如纸。
她虽有心想要抓住这些落水的人,怎奈她也是个旱鸭子。
看着于宁眼中的痛色,高轩无声的紧握着她柔弱的小手,“阿宁,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救人。”
魏含青脸上的深色变幻莫测。突然貌似想到了什么,对着两人说道,“跟我走。我有船。”闻言, 高轩呆愣了片刻,眼中闪现出亮光来。
凤楚歌对高轩摆了摆手,“你跟着她去吧,我喘口气。”
高轩对着凤楚歌说道,“娘亲,孩儿跟着魏楼主去取船,让阿宁照顾你。”
说完他扭头看向魏含青,“魏楼主船有了,有水手吗?”
魏含青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有啊……不过……他们几代都不操作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驾驶了大船不能?”
“船多吗?船有多大?”
高轩急忙追问道。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魏含青急忙招呼身边的人,对着他吩咐道,“飞鸽传书,让他们准备好船只,人员就位。”
高轩只好对于宁说道:“阿宁,母亲就交给你了。”
于宁深深看了高轩一眼,“阿轩,你放心,我看着母亲,你快去快回。”
凤楚歌不想拖累儿子,看着人间炼狱般的白澜国,眼里全都是无尽的哀伤。
于宁看到凤楚歌一脸的悲戚,“母亲,只有我们脱困了,才能帮这些无辜的百姓不是吗?阿轩已经决定跟魏楼主取船,救白澜国的百姓,我们只要负责组织好百姓,安抚百姓,等船来了,我们都可以安全的离开……”
她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凤楚歌打断,她忽然反应过来刚才有人提到了高辕:“刚刚那个女孩子说什么?阿轩的哥哥也在皇宫中?”
凤楚歌的声音中带着颤抖,甚至一丝惶恐。
“嗯,母亲,我派人去通知兄长,您就别担心他了。他跟阿轩一样出色。”
于宁努力安慰道。
凤楚歌叹了口气,“都是我造的孽啊!”
于宁顿了一下,想了想,安慰道,“母亲,事情但凡皆有因果。是白亦造的虐,他就要尝这些恶果。要怪最该怪的就是他白亦,如果他不胡乱来,也不会有今日之灾难的酿成。”
“哎……”不愿入目一片疮痍,凤楚歌索性闭上眼睛。
“母亲,再不走,我们都走不了了,这完全已经成为一个废城。”于宁一边劝说凤楚歌离开,一边四处张望, 到处都是慌乱逃跑的身影,也不知道皇宫中怎么样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忘了什么?
聂秋呢?
忽然,她一拍脑袋想了起来。兄长也不知道怎么处置聂秋了?
她叫过暗鹰,“暗影,你去皇宫找一下聂秋,把他人带来。
还有费大师应该也脱困了吧?
于宁看着眼前浮尘弥漫,河水咆哮而过,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费大师。
“宁儿,我们去哪里?要做什么?”凤楚歌看着于宁盯着河水发呆,不由得催促道。
“母亲,要不我让暗卫先护着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想要留下来安抚这些幸存的百姓。等阿轩带船来接百姓离开。”
“我不走,我也要留下来协助你。”凤楚歌声音虚弱,态度坚决。
“母亲,留在这里很危险,要不……”
“不,我也想要尽一份心力。”凤楚歌打断了于宁的话。
“那好吧,不过我还想要去皇宫一趟,我担心兄长……”
“是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身后响起温润的声音。
于宁一抬头就看到了白袍变成了灰扑扑的高辕,还有他身边跟着的聂秋,看到两人一起出现在她眼前,她高兴的说道,“兄长,我……没有。对了兄长, 我们找到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