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穿心思

  于宁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粮铺了。她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眼前是一脸关切的高轩。于宁有些懵,她回忆起昨天的事情来,自己分明是去参加南宫雪的赏花宴的,之后不知怎么的,就在一个房间里见到了张晟,然后没过多久又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将她给打晕了,再之后她就回到这粮铺来了。
  这一番经历未免太过奇怪了一些,于宁迫不及待的和高轩说起来。
  “阿轩,方才竟然有一个黑衣人,然后我眼见他将我给打晕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过是去参加一个赏花宴,怎么就将黑衣人给招过来了?”
  高轩敛了敛眼神,淡淡的说道,“我知道。”
  于宁对高轩这副淡然的样子,有些吃惊,她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那个黑衣人的身形,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自己的相公,两个身影渐渐重合起来。
  似乎那个黑衣人和自己的相公,简直不能再相似了。
  于宁略带试探的问道,“阿轩,你是不是认识那个黑衣人?还是说你根本就是那个黑衣人。”
  高轩沉默了半晌,自己有武功这件事,他一直听他师傅的,从未在人前主动说过,就算是最亲近的家中之人,他也是隐瞒着的,如今怕是瞒不住了,况且她觉得这也没有瞒的必要了,于宁和他早就是彼此信任的一家人,他们之间不该有秘密。
  高轩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对,刚才那个人就是我。”
  于宁惊得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刚才那个人身手矫捷,分明就是会武功的,而且武功还不低,自己的相公什么时候学过武功了?
  “这样说来,阿轩你是会武功的。”于宁接着问道。
  高轩继续点头,“对,是我师傅教我的。”
  于宁有些生气,她一直以为高轩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就算会几个小招式,也只是三脚猫而已。虽然先前她因为现任的话而怀疑过高轩,但是她一直认为他不会有事瞒着她,所以也一直信任着高轩。
  “那如此说来,从陈家村一直到现在在京都,你一直向我们瞒这件事了,亏我还总是为你担惊受怕的。“于宁背过身去,略带埋怨的说道。
  高轩把于宁的身体给掰过来,然后真诚的解释道,“阿宁,我也不想瞒着你的,其实对于这件事我也是纠结了很久,有好多次我都想开口告诉你,可是我曾经答应过我师父,不在任何人面前暴露武功,因此我也是很为难。”
  于宁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怪不得高轩连有身手这件事都遮遮掩掩的,这本不就该是好事吗?
  此时她的脸色也缓和下来,继续问高轩,“那你师父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事实上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从小就教我武功,但是却不肯暴露自己的身份。”
  对于宁来说,这听上去有些过于传奇,高轩不光有武功,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师傅。她又想起先前高轩父亲的事来。自己相公和婆婆这些年过的也是忍辱负重,颇为不容易。
  因此她心软起来,“还算你有解释,既然如此,那我就原谅你吧,可是你以后可不许继续瞒着我事情了,要是有什么事,你可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们是夫妻,总该一起承担事情的。”
  高轩见于宁不生气了,于是把人搂进怀里,喃喃道,“娘子,多谢你的体谅。”
  于宁在高轩怀里欲拒还迎了几下,却也拿他没有办法,撒着娇说道,“下次再让我遇到你有事瞒着我,可不是这么容易好解决的了。”
  而另一边的太师府中,南宫雪因为于宁的事一直兴致不高,因此没过多久,这赏花宴也就结束了,众人都悻悻散去。
  南宫雪咬牙切齿,自言自语说道,“这于宁难道是长了翅膀不成?明明自己叫了丫鬟在房间门外一直盯着,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还是说计划做的有错漏,于宁她早就发现了。”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干什么吃的?叫你们把人看住,结果里头的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你们都没长眼睛啊。”南宫雪指着丫鬟,一个个的骂道。
  高轩是带着于宁直接走的窗户,那些个丫鬟们当然不知道,碰上这么个会飞天遁地的主,那些丫鬟也只能自认倒霉,她们可是听了南宫雪的命令,一刻都没有松懈的,人就这样没了,这实在是难以解释。
  “小姐,你要责罚我们就责罚吧,可是我们真的都一直认真盯着的,连眼睛都不敢眨几下呢,谁知进去之后,里面只有张少爷,那个于娘子连个人影都没瞧见,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好啊,你们竟然还敢狡辩,这本来就是你们的失职。”说着南宫雪就扬起巴掌,想要反驳话的那个丫鬟的脸上打去。
  那丫鬟也不能还手,只能闭上眼睛等着逆来顺受,突然南宫雪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阵坚硬的力量给禁锢住了,“”妹你还真有闲情逸致,竟然在这里打下人。”
  那人的语气颇为不善,南宫雪听出了几分怒意,这分明就是刚才被她灌了媚药的表哥。
  南宫雪心虚的转过身去,缩了缩脖子,带着些讨好的意味,“表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怎么不在房间里躺着?”
  南宫雪并非是怕张晟,而是怕这事情要是在张晟口中揭穿了,他一时气急,传播给别人怎么办?她南宫雪可是关系着整个太师府的颜面的,要是让人知道,南宫雪的大小姐竟然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张晟冷哼一声,“我怎么过来了?我为何身子不适你不知道吗?别以为我之前喝醉酒了,你就可以随便糊弄过我,你给我的那一壶酒里,分明就是有媚药的,不然之前我也不会落到那般狼狈的境地。”
  南宫雪却摆摆手连忙否认,“表哥你在说什么,我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怎么会有那种玩意,你一定是误会了。”
  张晟更觉得讽刺,“是啊,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连生米煮成熟饭,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你把一个已经成亲的女子和一名男子关在一起,不就是想毁她的清白吗?简直可恶,其心可诛。”
  张晟的话说得重了一些,南宫雪因此颇为不满,“表哥,你现在可是依附着太师府的,寄人篱下就该有寄人篱下的模样,这般嚣张算什么?白眼狼吗?我南宫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用得着和你张晟报备。”
  见南宫雪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张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既然不怕,那我就去告诉伯父伯母,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春药,还妄想用春药把我当棋子去诬陷别人。”
  南宫雪赶紧叫住了张晟,制止他,颇有些心虚的说道,“别以为我会怕你,”
  “既然不怕,那我就去告诉伯父伯母,让他们好好收拾你一番。”
  南宫雪见张晟坚持,心有些慌了。她母亲倒向来是个好说话的,可是她父亲一直对她严加管教,要是知道自己弄来了春药,可不得生生禁足个好几天,说不定还要罚跪,那她不就没有法子去见高轩了吗?
  南宫雪因此话锋一转,冷冷地向张晟说道。“表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这样做还不是在帮你。”
  “帮我?表妹,你可真会说胡话,你要是不盘算着害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张晟正眼都没有看南宫雪,不屑的道。
  “表哥你就承认吧,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那个于宁其实是有非分之想的,你一直想着替代高轩是不是。”南宫雪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张晟此时被南宫雪一语捅破了心思,瞬时变换了脸色,“表妹你可不要胡说。”
  “我哪里就胡说了,你看那个于宁的眼神,我早就看出来不对了,我想帮你一把,怎么就成了害你了?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你就能要了那个于娘子,而我也能和我的高轩双宿双飞,岂不是一举两得,你又在这里装什么清高?”南宫雪不屑的说道。
  张晟指着南宫雪,想骂她一番,却又一时想不出来该骂些什么,南宫雪说的确实没有错,他对于宁一直抱有幻想,只是于宁身边有一个无微不至的高轩,他也只能一直把那份心思,偷偷的藏在心底最深处。南宫雪突然把话捅了出来,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这分明是他藏得最深的一个秘密,他不愿意和任何人说。
  南宫雪又继续说道,“你在心里想必也默默想了她许多回吧,我对我的高公子也是那样,我只是比你厉害些,开始行动了而已,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同样是觊觎有家室的人,难不成还要分个高低贵贱?谁都可以指责我,唯独你不能。”
  张晟一时嘴拙。南宫雪的这一番歪理,让他有些无可反驳,只能负气的甩袖子,然后威胁他道,“你要是敢把这些话给说出去,我和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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