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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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之内，慕容恪坐在上座，脸上满是忧愁。
计谋虽然成功，慕容垂得以突围出去。
但是为了掩护他们，齐军大军全线压上，死伤者无数。慕容恪虽然平尽全力将城关关闭，但数万族人的阵亡，使得慕容氏一族元气大伤，龙城之内仅剩老弱三万人，破城灭族已经尽在眼前。
也不知道慕容垂是不是已经安全。
好在他身边还有慕容德辅佐，有他们二人，慕容氏一族定然可以在北方站住脚步。
正想着，一个士卒忽然快步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跪倒在慕容恪的面前，大声哭泣道：“单于，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慕容恪手中的毛笔顿时落在地上，眉宇之间最后一丝希望之色也全部消散干净。
“站起来答话，到底怎么了？”
士卒哭泣道：“左贤王和右贤王在城下。”
“他们怎么回来了！”慕容恪闻言正要起身出迎，却见士卒还跪在原地，顿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难道他们被擒了？”
“他们被杀了，人头吊在桅杆上面。”
慕容恪心中最后一丝信念彻底垮塌，双眼之中满是绝望。
“谁，是谁？”
“是齐国定南将军冉闵。”小兵低声抽泣道。
“又是这个冉闵！”
慕容氏宗亲之中，就连自己的兄长，一统鲜卑的大汗慕容儁都是死在冉闵手中。
如今再加上慕容德、慕容垂的话，简直就是血海深仇。
“来人！”慕容恪一声令下。
殿外的几个士卒纷纷走了进来，跪在慕容恪的身边。
“随我上城。”
在士卒的护卫下，慕容恪来到了城头之上。当夜月光极好，那离着城墙不远的地方，一根冲天的桅杆上面正吊着两颗人头，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德和慕容垂。
“三弟，四弟！”慕容恪长叹一声，捶胸大哭。
两旁的士卒也是微微落泪。
慕容氏一族乃是继檀石怀之后最为强悍的部族，靠着兄弟几人的魅力，硬生生让鲜卑成为草原最强大的部族。
可惜，幽州一战，让拓跋氏等族异心暴涨，这才使得本来强盛无比的草原部族再次分崩离析。
纵然拓跋珪在敕勒川召集各族前来会盟。但和当初的慕容儁比起来，拓跋珪还是远远不及。
毕竟慕容氏一族人才辈出，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等人皆是十六国的人杰。
而拓跋珪身边除了拓跋焘一人可堪大用，相比之下，强弱已经清晰可见。
可惜，齐军势大，装备等上的巨大差距，使得慕容氏一族数代的努力全部白费。
“单于，让我出城吧！两位大王的人头不能就这样挂在那里。”一个士卒义愤填膺的说道。
“单于，让我去吧！”
众多士卒虽然知道出城极其危险，但还是一个个极其请战。
慕容恪见此虽然悲痛万分，但心中不觉有些欣慰。
思量再三，他还是忍住了心中的不理智。
慕容氏衰败虽然已经无法扭转，但在这最后关头，自己一定要让齐国人知道。
慕容氏一族，也是有血有肉之人，对待所有胆敢犯境的侵略者，我们都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诸位都是悍勇之士，本单于在这里感谢诸位。但齐军势大，出城就是一死。纵然我们已经无力回天，但就算是死，咱们也要死得值当。”
慕容恪的一席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正如他所说，大厦将倾，无法避免。那么就让这倒下的废墟，压垮更多的敌人，以此来为那些死去的族人们报仇雪恨。
“愿尊单于号令。”
慕容恪最后看了一眼桅杆之上两个兄弟的人头，咬咬牙，转过身朝着城内走去。
没有人知道慕容恪这一夜到底见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待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起，就是慕容氏一族复仇之时。
第二日清晨，岳飞便听麾下的探子来报，龙城之外城门大开，鲜卑慕容氏单于慕容恪裸着上身，背负荆棘跪在城门之外。
岳飞自领命东征以来，对于慕容恪是一直心生忌惮。
慕容恪的稳健，让岳飞心中不断发虚。也正因为对手的强大，这才使得岳飞不断自醒自己，排兵布阵之上讲究完美，以防出现漏洞。
交手数次，慕容恪始终不温不火。也正因如此，在冉闵带回慕容垂和慕容德的人头之后，岳飞第一时间便命人悬挂在龙城之外，让满城的鲜卑人都看清楚。
没想到，屡遭败绩都打不垮的慕容恪，这下子终于是臣服了。
这满营军将之中，要数最开心的，绝对是他岳飞。
顾不上太多，岳飞点齐一万兵马，在麾下众将的陪同下，直接朝着龙城开进。
龙城之外，冉闵骑着朱龙马率先来到城关之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城池之上的敌军，又看了一眼跪在城门边的慕容恪，心中不由产生了几丝疑惑。
古来投降事例有不少。
但从来没有人会跪在城门口投降。
一则，城池之内暗藏凶险，受降之人若是靠近，难保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二则，离城太近，必定会离大军较远。一旦对方诈降的话，大军救援则一时之间难以到达。
想到这里，冉闵快速拨马来到了岳飞的近前。
“大帅，情况似乎不对，还望不要近前。”冉闵说罢，一旁的谢安也进言道：“慕容恪如果真心投降，可让他上前一些也无妨。只要离开城池五十步，于礼于形都合乎。”
岳飞思量片刻点点头冲着梁师泰说道：“将军上前，传达本帅的意思。”
梁师泰领命快出，拨马来到了慕容恪近前大声喊道：“我家大帅让单于近前答话。”
慕容恪心中咯噔一下，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只不过双腿还是稳稳的跪在那里。
“将军有所不知，在下的腿昨日被战马踩断了，恐怕难以前行。还望将军海涵，将在下的话传达过去。”
梁师泰微微皱眉，冷哼一声，拨马回到岳飞近前将慕容恪的话带到。
岳飞闻言，冲着近旁的谢安问道：“之前慕容恪是如何出城的？”
谢安低声答道：“确实是被人抬了出来。昨日混乱，说不定真有可能是被战马碾过双腿。”
岳飞微微皱眉道：“既然是瘸了，那我就让人直接抬过来。张宪、梁师泰。”
“末将在！”
“有你二人近前，把慕容恪给我抬过来。”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