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圣旨到(二更)
张成走后,三娘回去便让沈嬷嬷把早先准备好的衣裳头面给徐嘉柔那边送去。
徐嘉柔与她而言是个有利的工具,必要的时候能发挥大作用。
听闻当晚胡姨娘同王三爷吵了一架,两人夜里索性就分开睡了,总之动静不小。
只要不是王家长房的事情,三娘一概不过问,他们要怎么闹随便。
次日,胡姨娘同王三爷闹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王府。
原来,王三爷根本就不知道胡姨娘让徐嘉柔顶替王祁莹进宫选秀的事情,故而两个人吵了起来。
在王三爷看来,徐嘉柔是友人遗孤,他代为照看自然要替人家铺好前路。可让胡姨娘这么一搅和,人家姑娘的大好青春就葬送在那密不透风的宫墙里了。
而在胡姨娘看来,王祁莹是她和王三爷的宝贝女儿,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宝贝送到宫里去,所以觉得王三爷不讲情面,只顾着别人。
胡姨娘到底是一介妇人,根本不怎么通朝堂之事。
为什么齐王要在三品及以上大员中选女子入宫呢?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皇后一家子,也就是镇南王的势力。
自齐王登基一来,因助他登基有功,镇南王可谓是春风得意,在南面猖狂得很。
帝王哪有不同权衡之术的?齐王自然也懂。
镇南王如今是国丈,其女在宫中为后,若是诞下皇嗣,那便是后患无穷。
但齐王又不能左右生育之事,便只能在宫里多找几个有权有势家中的女子,大家斗成一窝,他就可以从里头挑事情出来整顿。
那善妒的皇后岂会不招惹事情?齐王正好拿来开刀,说不准没几年中宫之位便要易主。
在三娘的记忆里,也就是两三年的事情。
不过徐嘉柔是没那福气的,她的出生注定掌不了权,但她在却占了一个特殊的位置。
虽然三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徐嘉柔又这样的福气,但她一定在齐王心中有一席之地。
转而言之,如今王三爷风生水起,齐王似乎很看重他。王祁莹只要入宫,齐王定然会纳入怀中。
因为王祁莹不同别家的庶女,她是王三爷唯一的女儿,又一直看重。
看重比什么都重要,正因为这个,王三爷才会更加关照王祁莹,齐王也能将王三爷牢牢抓稳。
但胡姨娘不愿意,那就等于错失良机。
事已至此,王三爷也没办法左右。
宫里来采录入选秀女之时,胡姨娘已经把徐嘉柔的名字报上去了,若是再改,便成了欺君。
胡姨娘是个聪明又有手段的女人,跟王三爷冷战了不到一天,晚上又将王三爷哄到了她房里。
这一同房,自然什么恩恩怨怨都抛到一边去了。
可怜那徐嘉柔,一心把王三爷当做自己的救命恩人,却也不想想,在三房一家子和她之间王三爷永远都不会选她。
她本来就只是个外人,怎能期盼得到王三爷同等的照料呢?
左不过进宫之后王三爷开个后门照顾照顾她,其余的恐怕是不会多管了。
选秀这一日,恰逢阴雨天。
雨势不小,三娘便窝在褥子里不肯出来,自然也没能送一送徐嘉柔。
宫里选的日子是今天,哪怕是阴雨天那也得照常办。
沈嬷嬷一大早打着伞去凑热闹,回来之后袖管都湿了半边:“不得了,宫里的太监一家一家的来接人,身后跟了二三十架马车,那阵仗都快赶上当年长公主殿下出嫁了......”
三娘正在榻上研习女红,因为上次给苏钦玉绣的那只香囊实在有些不堪入目,可他又时时戴着,总让三娘觉得惭愧。
听到沈嬷嬷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结果一回味,觉得哪里不对:“长公主殿下?”
沈嬷嬷一僵,见三娘那审视的眼神,微微皱眉:“老奴是听府里的厨娘说的,说当年她们见过最奢侈的婚队便是长公主当年出嫁之时。她们说得绘声绘色,老奴便在心里想象了那场景,今日见秀女们的车队觉得与老奴心中所想的很像,所以有此一言。”
三娘对沈嬷嬷还是了解的,她平时可不会因为说错话跟她解释这么多:“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沈嬷嬷连忙摇头,辩解道:“小姐想哪里去了?老奴一直在河洝呆着,往上追溯都有好几十年了,怎么可能见过京城长公主出嫁是什么模样?”
她说的倒是,沈嬷嬷在河洝呆了几十年,那是傅家都知道的事情。
三娘想起苏钦玉那晚跟他说的话,问沈嬷嬷:“那两只鸽子怎么最近不见影子?拿到哪里去了?”
沈嬷嬷在窗边的桌案前给她收拾桌子,边收捡了几只狼毫,一边道:“好着呢,只是它们近来都有些躁动,老奴怕吵着您,所以就拿到厨房那边去养着了。厨娘们偶尔会有些捡剩下的菜叶子什么的,便都喂它们吃,我还省心。”
三娘在锦布上又绣了两针:“嗯,改天抽空还是拿回来吧,我有用。”
“欸,老奴知道了......”
徐嘉柔进宫,谁也没把这当回事,所以在圣旨下来的时候,王家上下都震惊不已。
因着是圣旨,王家人顾不得惊讶,便先将旨意接下,把宣读圣旨的公公送走,然后才再把一家人聚拢来说这件事情。
当时王三爷不在府里,三房的事情王老夫人先问了胡姨娘的意思。
三娘清清楚楚的记得胡姨娘那一脸的惊楞,王老夫人问她话时还不回神,还是站在她身边的王祁莹轻轻推搡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王老夫人不由皱眉,语气也变得不那么和善:“我问你话呢,那徐嘉柔是你们带回来的,现在被皇上选中,你们是打算怎么办?进了宫便是皇上的妃嫔,光一个义女的名号不太亲......”
王老夫人还是这么的唯利是图,不够亲?大概是嫌王家不够沾光吧?
胡姨娘忙回:“义女就成了,大不了再给她个王姓的名儿,跟长房收的那丫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