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药了
让一个病人给另外一个病人诊脉，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感觉很不可思议的事。
更何况诊脉的那位，还是个躺在床上，口不能言不说，更不能动的主儿了。
喻子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我也不确定我师父现在的状态是不是能诊脉，不过……”
不等喻子安的话说完，就听躺在床上的齐老头很是不忿的用鼻子呼哧了两声。
这样的两声成功的吸引住了在场其他人的注意。
等到喻子安看到齐老头那瞪着自己，恨不得一副想要把自己活吞了的样子后，喻子安先是一怔，随即失笑出声，对着云思思和北庭宇解释道：“你们看，我师父现在的状态显然是想要给嫂子诊脉的。不管能不能成，还是让他老人家试试吧！要不回头真气出个好歹，可就没人教我医术了。”
“啊，啊！”
齐老头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张嘴没问题。
而这一张嘴，一个用力，竟然发出了两个简单的音节。
现在别说是喻子安了，就连北庭宇和云思思都看出来齐老头这是恼了。
几个人不由得被齐老头的脾气逗得失笑出声，不过接下来，云思思还是乖乖的将自己的手腕放在了齐老头的手下。
喻子安在一旁协助，将齐老头的指肚放在了诊脉的位置。
就在齐老头的指肚搭在了平日里诊脉的位置时，众人注意到他的手指瞬间像是充满了力量一般，竟然真的动了起来。
这一幕落在几个人的眼里，都不由得对这位研究了大半辈子医术的老者肃然起敬。
趁着这功夫，喻子安将放在一旁的平板电脑准备好，又将手写板连上，就等着齐老头为云思思诊脉结束后，用这样的方式进行交流。
如果换做别人，可能还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用这样的方式让患者来表达想法。
不过对于喻子安这种常年在医院里与病人打交道的医生来说，这样的想法和安排，简直不要太简单。
“啊，啊！”齐老头搭在云思思手腕上的指肚动了动，挪到了一旁，然后又张着嘴发出了几个简单的音节。
北庭宇和云思思都不明白其中意思，不过喻子安却是在第一时间了解了，赶忙解释道：“嫂子，我师父让您换一只手腕。”
云思思下意识的看向北庭宇，在看到北庭宇微微点头，这才将另外一只手腕放在了齐老头的手下。
这一次诊脉的时间很长，足足有两三分钟左右。
齐老头将自己的指肚再次挪开，视线则是落在了喻子安手里的手写板。
只见喻子安的手轻轻覆在齐老头的右手上，随着齐老头的轻微动作，帮助他在手写板上留下印记。
很快，平板电脑上显示出了一个歪歪扭扭，但却能勉强让人认出来的“舌”字。
这下不用喻子安做翻译，云思思赶忙配合的伸出舌头来让齐老头检查。
再之后又是“觉”字，这倒是让云思思和北庭宇有些不解。
觉？
是感觉、觉得，还是睡觉？
这个时候喻子安的作用再次发挥。
“我师父是在问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听了喻子安的解释，齐老头眨巴眨巴眼睛，示意正确。
云思思抿唇感受了下，这才说道：“现在没什么感觉，不过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特别困，像是睡不醒似的。”
齐老头听后，好半天没有反应，过了会儿，才又开始吃力的写字。
不过这一次写的并不是一个字，而是一串字。
“那天吐药了？还是吃了什么东西？”
虽说这几十来个子看着不多，可当真的由一个只能靠着手指微微用力的人来表达出来，却是费了不少力气。
好在意思还算明显，云思思只是稍作回忆，便应道：“那天晚上您给我送了药，我喝下后就躺下休息了，不过可能是吃了太多蜜饯的事，躺下后没多会儿就觉得胃里噎得厉害，又喝了不少水。最后翻腾得难受，又吐了出去。”
此话一出，无论是齐老头还是北庭宇，都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
之前齐老头和北庭宇说的可是昏睡十天半个月，可云思思却只是几天就醒过来了。
当时两个人还都弄不清楚云思思会这么快醒过来的原因，现在倒是瞬间恍然大悟。
吃了药又吐了不少，这就意味着被吸收的药物很少，所以醒来的时间自然也就快了许多。
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北庭宇此时将话接了过来，对齐老头说道：“昨天晚上思思和樊毅见面了，情况和上一次见面相比，要好许多。”
这番话让齐老头的眼睛一亮，正要再写些什么，可那指尖夹笔的力气却怎么也使不出来了。
喻子安看到这一幕，赶忙将笔放在一旁，将齐老头的手重新放在被子下面，仔细盖好。
“师父，您先休息下，不能再硬撑了。”
看到齐老头和自己瞪眼睛，喻子安没有心软，“您现在就算是瞪死我也没用。乖乖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晚点再说。”
齐老头呼哧呼哧得喘气，可却没有办法敌得过喻子安，最后只能是气呼呼的闭上眼睛，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对此，喻子安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
回头看向云思思和北庭宇时，这夫妻俩也是一副很理解的样子。
不过在离开齐老头的房间之前，北庭宇还是出声询问道：“齐老，之前的药方，可以给樊毅使用吗？”
原本闭着眼睛的齐老头听了这话，重新睁开双眼，想了想，这才眨巴眨巴眼睛，之后又看向喻子安，再次眨巴眨巴眼睛。
意思很明显了，这是要交给喻子安处理。
喻子安也不推卸，承诺自己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还说了晚一点会再来让齐老头写字，齐老头这才用鼻子哼了哼气，乖乖的闭上眼睛休息。
哪怕只是简单的诊脉，写了十几个字的时间，可对于此时的齐老头而言，已经颇有负荷。
就算喻子安不说，齐老头也明白自己是该好好的休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