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无始的空白时间

  与顾青山所在的林海世界不同。
  另一个梦境世界之中。
  整个世界是一座巨大无朋的城市。
  叶飞离从天而降，落在一处阴暗狭窄的巷子里。
  无数头颅组成的巨大人脸出现在虚空中，俯瞰着他。
  “来吧，混乱的子民，灭世者，平凡而渺小的家伙，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说完，巨大人脸便消失了。
  一块黑皮白盘的手表凭空出现，漂浮在叶飞离面前。
  虚空中，一行行灰色小字随之浮现：
  “本次梦境考验正式开始。”
  “你获得了梦境级魂器：罪恶时钟，无始的空白时间。”
  “你可以在这座城市里做任何事。”
  “罪恶时钟会根据你的表现，逐步给予评级。”
  “最低评级0:00，最高评级12:00。”
  “你必须想办法在十二个小时之内，将你的评级从0:00提升至12:00。”
  “唯有这样，你才可以获得该梦境级魂器，并得到等待者赋予的终极混乱力量种子。”
  “顺便说一句，你的力量已经解封。”
  “本世界个体实力的上限是你个人战力的三倍。”
  “尽情展示吧。”
  所有文字显示完毕，很快便消失。
  叶飞离伸出手，将那块表戴在左手上。
  “用时间来作为评级体系，也不给任何提示，这相当罕见，所以到底要怎么提升评价？”
  叶飞离正思索着，忽然听到了一些动静。
  巷子外面，有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响起。
  刺耳的警笛声。
  枪战声。
  惨叫。
  追逐。
  以及——
  近在咫尺的声音：
  “快把钱交出来！”
  叶飞离转头望去。
  只见两名大汉手持匕首，将一名瘦弱男子逼在墙角。
  “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否则给你捅个窟窿。”
  “动作快一点！”
  两人压低声音道。
  那瘦弱男子跪在地上，哀求道：“两位大哥，行行好——”
  “少废话！”一名大汉挥动匕首，喝道。
  他扬起匕首，直接朝瘦弱男子的身上捅去。
  当！
  一抹猩红光芒闪过。
  大汉手中的匕首突然被打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都忍不住朝猩红光芒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名年轻俊秀的男子站在街道的另一边，正抬起手腕，看手表上的时间。
  “超凡者？滚远一点，老子玩能力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另一名大汉吼道。
  他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
  短刀上，渐渐有火光缭绕不断。
  火焰刀！
  叶飞离感受到这火焰刀的威力，终于抬起头，望向两人。
  “超凡能力？小喽啰也有？”
  他显得有些诧异。
  正在这时，那跪在地上的瘦弱者忽然化作一滩泥水，渗入地下，从三人面前消失。
  叶飞离喃喃道：“全民超凡？”
  他伸出一根手指。
  手指化作一道猩红流光，电射而去。
  这名大汉刚举刀，整个人已被流光削成数截。
  他的同伴被流光带了一下，亦是当场失了头颅。
  “抱歉，在能力的运用上，你们还在吃奶。”
  叶飞离带着歉意说道。
  他继续低头看表。
  只见时针分针不动，秒针前进了一格，开始走动。
  一行灰色小字随之浮现：
  “根据你的表现，你进入了第一分钟。”
  “你拥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结合你的个人特质，罪恶时钟赋予你第一项超凡之力：”
  “小丑面具。”
  “因果律：当你戴上这张面具，可以让任何人把你当成同类。”
  “该能力每天能发动一次，一次十分钟。”
  “使用该能力的过程中，你必须杀掉至少一个把你当做同类的存在，以满足面具的因果律法。”
  “假如你使用了该能力，又没有杀掉任何被你迷惑的‘同类’，小丑面具将取走你十年的寿命。”
  “当你攻击‘同类’的时候，面具效果随之消失。”
  “注意：面具外形可随意改变。”
  叶飞离很快看完，喃喃自语道：“有点超乎想象……就像进入一个游戏的隐藏剧情……”
  ——如果这个表盘上的每一分钟，都是一种因果律级别的超凡力量，那么这块名为“罪恶时钟”的手表，一共拥有七百二十种因果律力量！
  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不过，这些事情还需要进一步证明。
  这时外面的喧嚣声越来越大，激烈的战斗似乎正在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叶飞离走到巷子口，朝外望去。
  只见几十名身穿警察制服的人，正在仓皇逃窜。
  在他们身后，七八辆警车已经被彻底摧毁。
  一具尸体从银行里面丢出来。
  “特战队长！”
  有警察惊呼道。
  那尸体身上千疮百孔，不知道中了多少枪，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银行里传来一道声音：“再敢进攻，我们就把剩下的人都杀光！”
  “都给我滚远一点！”
  “垃圾们，所有的钱都是我们的！”
  银行里传来一阵放肆的大笑。
  警察们低着头，很快跑得不见踪影。
  “快跑，这是上面那些人的私斗，我们可不能管。”
  “对对对，我们只是维护治安，那些大人物们之间……”
  两名警察从巷子口跑过，低声交谈道。
  叶飞离靠在墙上，静静的听着。
  情况似乎挺复杂……
  他低头看了看名为“罪恶时钟”的手表。
  手表上的时针不动，秒针已经走完一圈，再次停住。
  分针前进了一格。
  第一分钟。
  ——还需要七百一十九分钟，才能赢下这块梦境级魂器。
  ……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歹徒们从银行里朝外望去。
  一片狼藉的银行广场上，警车歪七扭八的掀翻在地。
  在一辆尚算完好的警车旁，有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
  他是整个广场上唯一的活人。
  他手中拿着扬声器，大声道：“重复一遍，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包围？
  你才一个人，怎么敢说包围我们？
  歹徒们忍不住望向那人。
  只见那人身材适中，脸上戴着一副面具——
  眼神空洞，面容呆滞，它的鼻子像长长的尖锐鸟喙，嘴巴则带着僵硬的笑容。
  这是一副尖喙笑脸小丑面具，似乎在讨好着谁，但又好像并没有要讨好什么，只是露出一个莫名的表情而已。
  所有歹徒齐齐一顿。
  “自己人，别出手！”
  “是自己人。”
  “自己人啊！”
  “哈哈，他真有幽默感，竟然冒充警察！”
  他们连忙互相示意道。
  小丑随手把扬声器丢到身后，一路蹦蹦跳跳走进银行。
  “去追杀那些警察去了？”
  歹徒头目注视着小丑，带着笑意道。
  “啊，是的，那些家伙明明知道我们背后有大人物，还敢出来惹我们，真是让人生气啊。”小丑叹息着说道。
  “哈哈哈哈！”歹徒们笑起来。
  银行柜台的防弹玻璃已经被彻底剥离，整个大厅变成一个开阔的平面。
  一群特战队员的尸体，染红了木质地板。
  大批的人质已经被杀死，只剩几名女士，衣衫不整的躲在角落呜咽。
  小丑不断环顾四周，把所有歹徒的站位默默记住。
  “那么，你有没有干掉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有人高声问道。
  小丑抽泣了一下。
  “啊，抱歉，我没杀掉他们，但这件事我可以重来一遍。”
  他悲伤的说着，伸手从虚空中抓出一柄长钩。
  忘川离魂钩！
  昏黄之芒与猩红血光交相辉映，如惊鸿般在银行大厅内一闪而逝。
  所有歹徒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
  小丑飞回原地，落下。
  他看着忘川离魂钩上那一个个惊恐的灵魂，有些满意。
  小丑带着几丝疯癫的喜悦之意道：“那么，我就送你们去投胎，等你们再次长大成人，可以来找我——”
  “我保证，下次我一定做的更好。”
  小丑正要发动忘川离魂钩上的力量，彻底遣散这些灵魂，却被一道声音唤住。
  “手下留情！”
  低沉的男声响起。
  只见歹徒头目的身躯上，飞出来一道虚影。
  虚影化作一道清晰的人像。
  那是一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士。
  “我不清楚你是何方神圣，但我想让你知道，他们是我的人。”中年男士说道。
  “你又是谁？”小丑好奇的问道。
  中年男子显得有些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神情。
  “连我都不知道……看来这是一次意外。”
  “也罢，我就告诉你，我是这座罪恶之城的首席大法官。”
  小丑这下真的好奇了。
  他挥动长钩，指了指那些歹徒的尸体，问道：“首席大法官阁下，您的执法方式真是别出心裁。”
  中年男子道：“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肮脏的交易，罪恶的行径，有些时候这种事被城市高层所纵容，而我，代表了律法的公正力量，绝不允许这些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家伙们好受。”
  小丑道：“所以才有了这次的行动？”
  中年男子露出微笑，道：“对，其实他们是在伸张正义，所以请饶恕他们吧，也算是给我一个面子。”
  小丑望向那些特战队员的尸体，又用长钩指了指那些人质的尸体，以一种困惑不解的语气道：“你管这个叫伸张正义？”
  中年男子道：“为了更美好的明天，总得有些人牺牲。”
  小丑缓缓举起忘川离魂钩。
  轰！
  长钩一震。
  昏黄的光辉破开这个世界，呈现出一条浩瀚无边的大江。
  几十名歹徒的灵魂被那大江吸了过去，直接落入江水，又被江水席卷着，朝着地狱的方向冲去。
  光芒一收。
  所有异象消失。
  “很好，你这是要得罪我，对抗这座城市里唯一的正义。”中年男子面色阴沉的道。
  小丑走到中年男子面前，将长钩在歹徒头目的尸体的上擦了擦，爱惜的看了看，这才慢悠悠收回身后。
  “抱歉，法官先生，即便你是在伸张某种正义，我也不会给你面子。”
  小丑满是歉意的道：“因为我代表邪恶，杀人才会让我快乐。”
  话音刚落，他手上的那块表轻轻一动，秒针分针开始快速走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