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什么正义
“脑子被驴踢了吧,谁让他来的。”
“把他开掉,晦气!”
六个人全部站在谢文逊那边,七嘴八舌地讨伐着林风,周莹也有点莫名其妙,不理解他为何这么做。
人家都不想惹事,他偏偏还要凑上去,只是撞到脚而已,能走路说明没事,大不了自己上医院。
这种事都有错,可她还是十分清楚,那怕谢文逊再不是,也是自己人,肯定要站自己一边。
“装什么正义使者,我呸!”谢文逊一大口浓痰吐到他脚下,有一帮子同伴撑腰附和,他信主十足。
大波浪冷笑:“你还当证人,你又不是跟他一辆车,你要是能当证人,咱们岂不都是能做证,你说法官会听谁的。”
“哈哈,这傻缺怕不是跟老头约好,故意来搞事的。”
“我看着长得有点像,该不会是他家的穷亲戚吧。”
“瞧这小模样,没料到居然是个阴逼,够损的啊。”
“他这野马,怕不是也是这么讹来的吧,生意真是好挣!”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林风还没表示,老汉已经内心不安,他被埋汰蹊落不要紧,身为底层小民,这种白眼早就习惯。
只是,让替自己说话的人遭受这些,内心甚是不安,抬手道:“你们别说了,我忍忍就过去,后生,谢谢你的关心,你还是走吧.”
林风看着他浑浊的双眼,透着的全是对生活的妥协与忍让,一个好好的人,居然被生活压成这样。
那种无奈与无助,跟江兴之前何其相似,他斩钉截铁地道:“放心吧,这个公道我会替你讨回来的。”
谢文逊见他还死鸭子嘴硬,“想强出头是吧,信不信让你丫回……”
话未说完,林风如幻影般欺近,一脚踩在他胫骨上,咔嚓一声。
他小腿以一个九十度角弯曲开来,啊地一声尖叫,响彻大地。
上半身也一下弯下去,林风抬腿膝撞,正中其面门。
咚地一下,脑袋居然反弹起来,仰面倒地。
这两下兔起鹘落,干脆狠辣,只把双方都惊得张大嘴巴,脑袋嗡嗡嗡地处于空白状态。
一半是被尖叫给刺激的,一半是那弯曲的腿实在太惊悚,只是看着都疼。
放翻了谢文逊,林风看也没多看一眼,拿起手机就拨120.
“何律师,到我这位置来,有点事情要处理。”
周莹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看着林风,像是重新认识一般,有些看不透。
“你……你居然敢打人!”大波浪手指指着他,嚅嚅地道。
全无了之前的嚣张得意,其余人没有出声,谢文逊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他们犯不着这个时候去冒险捧对方的臭脚。
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安全再说,林风的狠辣,他们已经当面见识过。
正所谓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刚才他们为何要站谢文逊那边,现在也是同样果断抛弃他。
交警几乎是跟律师同一时间到的,现场核实责任后,送医处理。
至于林风,那就是另案,不归他们管。
出了这事,谢文逊自然是不可能再加参加聚会,但在林风和周莹继续的时候,居然有四人表示同去。
看来,他们跟谢文逊的关系,也不是那么铁。
就在周莹等人诧异的目光中,林风像是没事人一样,直接离开。
反倒是谢文逊被带走问话,这个世界太过魔幻,林风放在律所的那一千万现在还没花完。
何律师对这样的客户,简直不要太喜欢,拍着胸口让他先离开。
青湖是l市的主要饮用水湖,湖面约莫有两里宽,有一条支流汇进来,两边绿树环绕,青山倒映。
常年有游船在上面接待游客,那条船是谢文逊订的,船上已经有六人在等着。
两层的游船,可以在上边烧烤,唱歌,打牌。
船缓缓离开岸边,从湖中间划过,然后沿着支流,进入山区。
小学时候的同学,对江兴来说,都已经没有哪个有联系的。
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可聊,寒暄一阵后,他这个原本就平平无奇的人,就像是局外人一般。
所有人都是围着周莹转,听说她是副处,每个人都是处心积虑搞好关系。
撇开身份地位不谈,单单是她的美貌,也是让一众男同学不管有没结婚的,都是趋之若鹜,靠近点瞧瞧养眼都是好的。
林风开了个小炉,坐二楼的栏边,一边烤着一边吃。
两指大的银鱼,是当地的特色,烤得焦黄,很是爽口,腥中带鲜,配上蒜蓉,乃是一绝。
船头处,周莹等人高谈阔论,欢声笑语不时传来。
不时能听到她的笑声,偶尔会瞥过来一眼,以为林风不合群,倒也没有多想。
于她而言,这些都只是旧识,恭维话一套套,却不知她早已扶正。
一些流言蜚语是少不了的,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她有一个厉害的老师。
那些庸碌之辈,只当她是凭美色才步步高升,却不知,自己是靠真本事,以及一个好老师,才走到的这一步。
说到底,就算是真靠美色,也不可能去掉副字扶正,大家又不是傻的,正是因为靠的真本事,才她敢堂堂正正坐正。
这次回来散心,她有一种逗猴子的心态,所有人都没有一个真正能跟她交流的。
直到昨天遇到江兴,让她有点儿意外,只是随意聊聊而已,对方的态度,谈吐,居然没有半点刻章恭维与讨好。
以前多普通一个人,要不是两家离得近,够熟悉,她还真未必能记得住这么一号人。
难得遇到一个能聊得上话的,她才主动邀请,要知道,这还是头回。
更让她意外的事情生了,谢文逊这种欺凌弱小固然让她不爽,但也是世间运行的规则。
反倒是林风,明明那么成熟洞悉世间道理的人,却表现得跟个中二的少年一般,居然替老汉说起话来。
弱者固然能引起人同情,可也大不过屁股,他居然坐到自己人的对面去,该说他是真性情,还是天真。
不管是哪一样,她都稍稍调低了对方的定位,终究是小地方的人,有这些幼稚的表现也就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