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花
随从一愕,有些意外地看着林风,想不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面对十两银子都不动声色。
只是看着对方稚嫩的脸蛋,该不会是这小子十两银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吧,他嗤笑道:“小娃娃,你可知道十两银是什么概念,那是一万文,一万钱堆起来都能把你给淹了。”
周围还有几个留在原地围观的路人纷纷笑出声来,这些慈幼堂的小屁孩,一个个跟乞丐也没啥区别,别说明一万蚊,平时一天表演下来,能赚个十文都笑得乐开花。
而这钱还是要被大人收走,平时能有个一两文的零花钱,那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说十两银子,怕不是完全没概念,才会拒绝得这么快吧。
林风随手从怀里掏出几锭碎银,约莫有五六两的样子,小小的手都有些抓不住。
随意抛了抛道:“我不缺这点零花钱,何况我今天卖十只烤鸭就能赚二两银子,明天我卖二十只,后天卖五十只。”
说着淡淡扫他一眼,将手里的钱收回,“十两,呵……”
随从听了彻底呆住,对啊,十只烤鸭就是两千文,那就是二两银子。
以今天这势头,人家明天卖二十只,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后天卖五十那也不是不可能。
也就是说,人家只怕三天就能赚到这十两,即使抛去成本,那最多也就多花个一两天就能回本。
顿时一张脸都涨得通红,想到人家随手就能掏出几两银子出来,放在现代,那就是兜里随时都揣着五六千现金在身上。
相比起来,自己算个屁,就算是自家公子,身上的现钱也未必有这个数。
狠狠瞪了林风一眼,转身离开,而那些围观的,也都是同时反应过来,一个个脸色有些不自然。
妈得,这脸打得,想想自己兜里,再看看人家,三岁小儿身揣几千现金在身,简直是没天理啊。
再加上刚刚收的两千文,满满一筐的碎银和铜钱,这赚钱能力,令他们汗颜。
一个个再也呆不下去,迅速离开,林风指挥人把东西收好,烤鸭组十个人,搬着东西回去。
而其他表演的孩童们都是失魂落魄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那眼睛里边,满满的羡慕与不舍。
至于表演,却哪里还有心思,就连现场留下的一个教助,也都无心监督,心绪不宁。
只恨不得早些回去,今天可是赚到两千文啊,这么大的利益面前,谁还能淡定得下来。
这不,老教助以不放心他们携带银钱为由,抢先一步开口,把那一筐钱搂在怀里。
林风也没有阻止,这门生意是以慈幼堂的名义干的,自然绕不开这些人。
不过他也不担心对方敢独吞,一来这生意是他发起的,往后还有更多的赚头,只要不蠢,就不会这个时候跟他翻脸。
二来慈幼堂还有个堂长在,教助在他们面前能逞逞威风,实际上在堂里边,也就是相当一个长工管理员罢了。
除开最高一级的堂长外,另外还有一个课长,两个挂名的副堂长,都是一句话就可以左右他们的去留。
别看是一个小小的孤儿院,里边领导可不少,当然,除开那名负责采购的课长兼职教助,会经常出现在孤儿院外。
副堂长那都是挂名的,除了领工资,应付检查,平时基本见不着人。
可往往这种人才是最牛逼,人家能在你这里弄个编制,就能白领工资,代表着关系不一样。
每年慈幼堂能弄到拨款,跟各种捐助,很大一部分都是他们的存在。
回到慈幼堂,胡钟定抱着钱去找堂长张开怀,张金宝也是鬼头鬼脑跟着回来,一溜烟跑去找老爹去。
烤鸭组的十人也是一脸兴奋,那怕他们分不到钱,可这钱毕竟也有自己的一份赚的。
一个瘦高个凑到林风面前,他叫竹杆,没名没姓,事实上这才是孤儿院的常态,小的时候也没有人在意这个,一般都是直接喊外号小名之类。
等长大了,要出去独立,才会请堂长之类给起个名字,报备一下就行。
“小……小林哥,你说咱们赚了这么多钱,堂长会不会给咱们发奖赏啊!”
竹杆两眼带着期盼,想从他这里获得答案,他原本在去年就该离开慈幼堂,出去自行独立。
可惜出去半个月,先是在铁匠铺当学徒,结果劳动强度太大,受不了病了一场,直接被赶出去。
又接连找了几个活,都没人要,最后病怏怏,只能回到慈幼堂来,死皮赖脸地继续混着。
事实上,古代的工作机会虽然少,可一个成年人想要工作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孤儿院出去的,十二岁也就是个半大孩子,正所谓吃得多,干得少,又没啥经验学识。
连很多家庭的基本常识都缺乏,因为缺少父母管教,从小就野惯,出到社会,比起正常家的孩子,更难融入到别的群体当中。
这样的人不少,回来虽然会遭到不少白眼,可毕竟也是从小在这儿长大,多一口吃的也没什么。
那个课长会不时接些活儿,来让他们干,也不至于亏本。
人长大了,出去过,知道钱的重要性,也有更多的概念。
今天十只烤鸭,轻轻松松入帐两千文,着实把他震撼了一把,心思自然是活泛起来。
“奖励。”林风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果然是出去过,嘴巴不算笨,不敢再喊他小哑巴。
淡淡地道:“这个问题你得去问他。”
林风很清楚,钱到了这些人手里,想再拿出来,那基本是不大可能。
就算有,也是他这个发起人,无论是本钱,还是秘方,主意,都是他出的,但想参与分钱,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果然,就在众人热闹的时候,胡钟定出来喊他过去。
堂长的办公室布置得还挺像回事,书架上摆放着书籍,墙上挂着书画,古色古香的茶几,全套的茶餐。
这里平时也会接待各路人物,自然不能寒碜,林风进来时,张开怀随意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他坐。
却是没有倒茶的意思,张金宝在一旁跷着二朗腿,自顾自地喝着茶,神情自得,一副审视的意味。
“小……林风。”张开怀差点就喊他的外号,不过反应还是挺快,想起对方最近说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