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利

  男子的形体发育情况应该比较正常，但是目光呆滞，行动上也比较迟缓。见到这一对男女进去，他张了张嘴，口水立即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在衣服上湿了一大片。
  “爸……爸……妈……妈……”他的声音僵硬而含糊，说到最后还抽搐了一下。
  女人快步过去，帮他擦干口水，眼中泛着泪花道，“宝宝这几天好些没有？饿了没有？现在要不要吃饭？”
  可是任凭她怎么问，那男子却都不回答，依然是目光呆滞地看着他。男人打开床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份食物，交给他，然后看他用十分不受看的吃相大吃。
  女子的泪水再也没有忍住，“我们真能治好他么？”
  男人叹气道，“一定能的，一定能的！只要凑齐了人脑，一定能炼成人脑还魂丹，到时候，宝宝一定能康复。十八年来，宝宝受的苦，一定能结束！”
  那男子吃到一半，突然将食物一推，全身颤抖着道，“爸妈爸妈，疼，宝宝疼，我想死，死……”
  女人不忍在此看，哭着跑了出去。男人上前，封了他几处穴位，待他安静下来，给他盖上被子，收拾了一下，也离开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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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勤回到客栈，墨哈飞等人正在等他。所有人脸上都有种阴郁的表情，连墨音也不例外。
  墨哈飞上前道，“你回来了。外面的情况见到了吧。”
  丁勤点点头，“见到了。你们在行商过程中，是否受到了什么冲击之类？”
  墨哈飞否认道，“没有。虽然有人不怀善意，却没有发生直接冲突。不过，今天一整天，我们没有能做成几笔交易。”
  丁勤叹了口气，“我确实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这件事，与我们来到这里，可能是一个巧合，也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管是哪种情况，对我们都极为不利。所以我想，今天晚上，大家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离开？”墨哈飞有些意外，“可是，你的治疗周期是十五天！即使是第五次治疗结束便离开，也要十三天吧。现在，你已经治疗了三次，这个时候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
  其他人也表示可以先忍几天再走，大不了不出去便是。
  丁勤却是摇头道，“不，你们不明白。现在，整个事件针对的，是我们这支队伍，而不是我自己一个人。我怕大家再在这里呆下去，可能会有危险。”
  “我们不怕！”墨音很快作出了回应，之后马上也有人附和。
  “但是我怕。”丁勤看着这些人，很认真地道，“我确实怕。说实话，我与大家一起出来，每天最担心的，便是大家的安危。特别是经历了山特城的一系列事情之后，我总怕会因为我的个人恩怨，而连累了大家。你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向，你们要回冰原。我只是一个同行者。我不能因为我个人，而影响了你们，影响了你们整个部族的希望。”
  丁勤说完，便不再发生。他这一席话，也触动了爱兰部落人们心中的柔软之处，一时之间人们全部沉默。
  良久，丁勤才道，“请大家听我的。明天一早，我们便离开。”
  说罢，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整晚，丁勤都没有睡好。实际上，就这么离开，他是不甘心的。他从来没有让自己蒙受不白之冤，也没有让自己的队伍受到如此的委屈。
  可是，这所谓的食脑恶魔，留给他的线索太少，让他即使想查个水落石出，也无着手之处。
  带着满心的烦闷，他下了楼。
  在一楼大厅，爱兰部落的人都在。早餐已经按惯例准备好，但是每个人面前的那一份，都没有动。
  “大家准备好了？”丁勤强打精神，边走边问。
  墨哈飞站起来，“没有。我们昨天再次商议，决定暂不离开。”
  “为什么？”丁勤大为意外。他本以为，自己昨天说的已经足够明白，这些人也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建议。
  墨哈飞道，“这么多天走来，大家都知道，深受你的照顾。我们觉得，做人不能丢了本分。如果只为了我们的利益，便只让你不停地付出，我们心中有愧。虽然大家现在都顶着压力，但是我们认为，我们爱兰部落，能顶得住。要走，也要等你到治疗结束。”
  丁勤无奈地坐下。他心中其实是涌动着一种温暖的，可是在如今的形势面前，他又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激。
  因为他想让这些人离开。
  “你们可以先离开，然后我回来治疗，治疗结束我就去追你们。”丁勤想了半天，终于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
  可是实际上，他也知道这个建议并不可能。爱兰部落离开自己独自向预定目标行进，所冒的风险更大。
  墨哈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个方案并不可行。你不在，爱兰部落的安全就没有了保证。”
  丁勤叹了口气。墨哈飞走到他对面坐下，“兄弟。如果说，你觉得我们是兄弟的话。听我的建议，一起留下来，直到你治疗完结。当初你为什么决定要和我们去天际州？因为你想恢复记忆。在这个过程中，任何一个对你有利的机会，你都不该放弃。”
  丁勤看着他，一时无言以对。良久，丁勤道，“好吧，我们暂时留下。不过，从现在开始，请大家都不要离开客栈。宋仁情，”
  他转身叫过宋仁情，“你的队伍，在客栈周边警介。如果到时候我去治疗，除去跟我去的，你也要留下一半力量。”
  宋仁情点头称是，立即进行人员分工。
  墨哈飞脸露出淡淡的微笑，这才开始招呼族人用餐。
  一上午的时间，人们都没有出去。中午时分，丁勤离开，到外面去探听消息。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食脑恶魔与商队有关的流言，居然升级了。
  这一次，流言所针对的，已经不再是整个商队，而是丁勤。
  流言中说，丁勤本身有极高的实力，甚至在进入客栈时，只眨了眨眼睛，便让人们倒下一片。
  而这样厉害的人，却有一个缺陷：失去了记忆。
  失去记忆的人，最该补脑，这是人们公认的真理。因为自古人们认为，吃什么补什么。
  如此一来，丁勤便是食脑恶魔的推理，便更加明晰了。
  他有补脑的需求，也有杀人的能力。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编造，说每次在食脑恶魔出现的时候，都看到过丁勤晚上从客栈离开，而且还描述得有眉有眼。
  流言之中，还包括了丁勤去找茅奈的内容。大概是，每一次丁勤得手，挖了儿童大脑，便带到茅奈处，请茅奈帮忙处理后服用。而茅奈由于被丁勤以武力胁迫，不得不按他说的行事。
  丁勤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一方面，流言等于和爱兰部落脱离了关系，这是他所希望的；另一方面，这个屎盆子硬生生地扣到了自己的头上，他难以接受。
  如果说，此前，流言针对商队，只是一种猜测，只要商队离开，可能流言便会自行隐灭的话，现在的流言，则成了人们口中的事实。
  即使自己现在带着商队离开，人们还是会认为，自己就是食脑恶魔。若是再出现类似的案件，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名字，一定是丁勤。
  深思熟虑之后，丁勤进行了易容，与那些流言传播者共同讨论食脑恶魔的事。他想通过交流，找到流言的起点源头。
  可是，他很快发现，这样是徒劳的。流言的主要内容相同，细分却有不同的版本，每个版本的来源都很杂乱，根本就无法追溯到某一个人身上。
  郁闷之余，丁勤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找茅奈帮忙。
  自己有没有让茅奈处理童脑，茅奈最清楚。以他的为人和名誉，这个时候只要他站出来说一句话，自己的冤情可能就可以洗脱不少。
  想到这里，丁勤再赴茅奈住处。
  可是，当他到那里时，却发现那里被一些护卫队成员包围着。丁勤想要进去，得到的说法是，城主正在和茅奈商谈，让丁勤等。
  丁勤没有硬闯。现在，他处于一个极度不利于自己的境地，任何不礼貌的行为，都可能让自己更为被动。
  等了一个多少小，城主出来了，茅奈在身后相送。见到丁勤后，茅奈似乎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丁勤上前道，“茅郎中。我来，是想让你给我说几句公道话。”
  听丁勤这样说，城主却也有几分好奇。他马上停步问，“你可是有什么冤屈？”
  丁勤苦笑了笑，“我现在的冤屈可大了。”
  茅奈叹了口气，对城主道，“城主，他便是流言之中的丁勤。”
  呼啦！一听丁勤这个名字，那些护卫队员迅速围了上来，一个个亮出兵器，将丁勤围在其中。有一部分，还释放了自己的灵力。
  “你就是丁勤？你来这里干什么？”城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还正在考虑，是否需要去找你。”
  丁勤向城主行礼道，“城主，你在这里正好。我来，只是想证明，我并不是食脑恶魔。”
  “如何证明？”城主脸上越来越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