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6章 此番夙愿了(四十五)

  少顷,终于到了目的地。
  延和殿。
  不过此时,是被团团包围的水泄不通的延和殿。
  杨和正立在殿门口,示意两边守门的兵士打开殿门,然后对元濯和宁黛比出请的手势:“王爷王妃,请入内吧。”
  元濯紧了紧牵宁黛的手。
  宁黛顺势歇了原本想要说的话。
  好吧好吧,他真是懂她,知道她又要嘴贱了。
  进了殿,宁黛忽然就想起了一句熟悉的台词: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殿内,陈妃和元嘉母子在,还有之前接待过她和元濯的老宦官也在,此外,另有几名宁黛不认识的男人和女人。
  不过看他们的衣着,显然地位都不低。
  只是现下人人面色都不怎么好,当然,处境也不好。
  明明殿内有几把座椅,可大家全都席地而坐,聚在殿内的一角。
  但要说是抱团取暖,亲疏远近又都泾渭分明。
  对于元濯和宁黛的到来,其他人只是瞟了一眼,没什么太大反应。
  有反应的,是元嘉和老宦官。
  元嘉只对宁黛的出现惊诧,老宦官则是对元濯的出现表示痛心。
  元嘉想上前来,可他身边还偎着个陈妃,使他不能动弹,只能一脸焦急又不住深情的盯着宁黛。
  宁黛别开头,一星半点都不想瞧见这位。
  老宦官怀里也躺着个人,是以也没能迎上前来。
  至于躺在老宦官怀里那人倒是非常好认,明黄色的衣料,已经彰示他的尊贵身份。
  但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一国之主这会儿紧闭着眼,动也不见动。
  更有意思的是,周边人竟不管不问,连元嘉这个内定的储君也不守在皇帝身边。
  这皇帝是不是当的有点儿失败?
  不过好在还有元濯这个心里有爹的,在看清殿内情形后,直奔着他爹而去,宁黛被动,只能紧随着一道。
  好在,她确实还挺想近距离见见这个他这皇帝爹的。
  “我的王爷,您怎的也进来了。”
  元濯一靠近,老宦官心疼不已的开口。
  “父皇怎么了?”元濯没有接老宦官的话,跪坐在旁查看了下禁闭着眼,宛若死狗一样的皇帝,询问情况。
  老宦官唉声说:“今上是怒急攻心。”
  不过好在只是气晕了,并无大碍。
  元濯亲自做了确认,确定老宦官说的是真,稍稍安心,转口又问:“是谁?”
  老宦官知道他问的是这局面出自谁手笔,重重叹气一道后吐出三个字:“四皇子!”
  放在今夜之前,老宦官也不曾想过,四皇子竟能做出这局。
  “四皇子联合了大皇子,一个调遣了京畿的兵力,一个里应外合,架住了宫内的守备,如今这整座王宫怕是全被二人给掌控住了!”说到这,老宦官语气怆然。
  元濯皱了皱眉。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宁黛已经眼明手快的弄了两个垫子,一个塞到了元濯屁股底下,一个自己用了。
  殿内人聚集的这一处虽然铺设着地毯,但久坐总归不舒服,宁黛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不让自己坐的舒服点,但她肯定是会充分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让自己不至于太受苦。
  至于老宦官口中这个什么四皇子和大皇子,她倒是还有点印象,元嘉坠马后不久,一个被发配去戍边,另一个被皇帝臭骂一通的。
  应该在戍边的人,却暗中掌控了京畿的兵力,这是......要趁着储君之位未定前进行逼宫啦?
  如此,各种环节倒是能解释的通。
  天亮后立储的旨意就要昭告天下,今夜确实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
  要不然,待到明天过后,想要再动手,势必将要面对更多。
  不过宁黛也有不大明白的地方,逼宫就逼宫吧,她和元濯好好的蜗居在王府里,天天睡觉做梦,打雷还是下雨,都与他们无关,为什么对方非要费这周折把元濯也给弄进宫里来?
  总不会真是要“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吧?
  宁黛正揣摩着想不明白的地方,一道暗影忽然靠近,危机意识使宁黛戒备的转头,结果竟是元嘉。
  元嘉紧挨着宁黛坐下,看的则是元濯。
  “你怎么将阿黛也一同连累进来了?”
  宁黛:“……”
  元濯回头看了他一眼。
  老宦官也跟着看过来,不大明白元嘉这突然兴师问罪是为哪般。
  今上被气晕过去时,也未见九皇子如眼下这般动怒。
  老宦官一边想不明白,一边又唏嘘,在看他来,九皇子还是太稚嫩,关键时刻仍是不知轻重。
  不堪大任呐。
  同样想法的还有宁黛。
  元嘉被元濯的眼神看的很是不甘。
  不同于上回在王府所见时还隔了一段距离,现在的距离够他清清楚楚把元濯那张脸与自己相像的脸看的全面和清楚。
  但这份相像,果然叫人心情不悦。
  “你……”
  “柳轻风。”
  刚想再开口的元嘉忽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点声都发不出,见鬼似的瞪着元濯。
  宁黛也被惊了:“柳轻风?”目光直奔元嘉。
  真是柳轻风?
  她念叨了两个世界,叫错了两回,如今,柳轻风真的出现了!?
  这由心而生的讨厌感,确实是这号人没错了。
  看了两眼后,她往后靠了靠,脸上表情带着嫌弃。
  有的人因为喜欢被惦记很久,也有的人因为太傻逼太讨厌而一直被惦记着。
  元嘉满眼都是宁黛的表情,动了动唇,但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第一反应原本以为是宁黛私下告诉了元濯,但看宁黛给出的反应,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元濯伸手揽住宁黛的肩,让宁黛枕靠在他怀里,对于掀人马甲这种“缺德”事,没有什么进一步表示。
  半晌,元濯终于找回了声音。
  “你……你怎么会知道?”
  元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答。
  这个问题宁黛能回答,但她也不想回答。
  两人默契十足。
  元嘉得不到答案,视野又却全被两人相靠的亲昵零距离给占据,特别是元濯那宣示着主权的手,在在刺红了元嘉的双眼。
  “你放开她!”
  放开?
  宁黛主动两手握住元濯的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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