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灯[星际]_166

  “这个机甲是用的全新合金,最新引擎,速度提高了3倍,追踪系统灵敏度也有所改善,”他平静地分析道,“只是为了提高速度,他应该是消减了驾驶员的保护装甲。”
  楼怀泱当然也听到了,他收手后退一步:“如果你想研究机甲,可以去高空轨道。”
  安洛兰抬头看他,视线似乎穿透了护甲:“不,我没兴趣。”
  他再度诡异起跳,落到楼怀泱机甲胸口,在对方一掌轰向胸口的同时,臂上骨刃狠狠刺下。
  那是驾驶舱的位置,而且楼怀泱那一掌轰上他的同时,也仿佛把那骨刃如钉钉子一样砸进机甲。
  “你没事吧?”这时间太短了,阿澈在频道里着急问。
  没事,楼怀泱的影像在阿澈右上方弹出,他面前有一个巨大的骨尖,离他只有三十公分的距离。
  楼怀泱心有余悸地拍了下胸口:“你看,还差这么远呢。”
  “是么?”对面的声音冷淡,“小楼,你还是那么蠢。”
  说话同时,那刺入的骨刃猛然生长出无数骨刺,将驾驶位上的旧友扎得透心凉过。
  阿澈心中一紧,掀开驾驶舱就跳了出去。
  而对面那名异体已经跳下机甲,向城里走去。
  阿澈掀开楼怀泱的机甲舱,位置上的楼怀泱面色惨白,身上仿佛被机枪扫过,全是血洞,他立刻拿起救护系统往他身上接通。
  “别让他进去!”楼怀泱急道,“我死不了,他擦过了要害,一但他进去了,军心会塌的!”
  最近的战场局势已经危机到经不起再多的波折了,更何况那里还有那么多普通人。
  阿澈看他的伤口确实在自动愈合,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机甲,飞快回归位置,再度冲了上去。
  安洛兰没有走太快,他对面的天上地下在被楼怀泱拦了一波后,又冒出无数的战机与炮台,这次轰出来除了热武器,还有呕吐剂和其它的化学炮弹,被他用绷带挡住,没有在他绷带上留下一丝痕迹。
  这位联盟曾经的机甲之王只是一眼就看出他们的闪避习惯,巨大的能量场再度聚集,那根看似轻柔的绷带再度化为至坚的镜面,将对方的激光速反转轰击,扫灭一大片炮台。
  而当他收回绷带,要继续前进时,先前的花纹机甲又挡在他面前。
  阿澈的机甲是经过改装,反应灵敏无比,这次他不再肉搏,而是无数炮弹,轰向了护城河里的呕吐水,瞬间,漫天大雨降下,根本不给安洛兰躲避的空间。
  虽然他的能量场让他没有沾上一滴脏水,但那熟悉到几乎引动灵魂最深噩梦的味道,还是让他又有了久违的呕吐感,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阿澈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机甲光刀一开,瞬间横切而去。
  然而,这一刀仿佛切到了石头,安洛兰腰上的皮肤缠绕着绷带,没有让光刀留下一点痕迹。
  这异体也太BUG了吧!
  阿澈简直想怒撕了。
  然而,安洛兰抬眼间,已经先行一步——他对楼怀泱是有留手的,但对其它人类,他从来不会给予优待。
  阿澈虽然已经最快地大跳退开,但对方还是追上来,嵌入机甲的关节缝隙里,绷带一转一缠,将整个右机械臂割下,重重落在地上。
  阿澈还想反抗,就已经被掀开了机甲舱,斗篷里的男人伸手就要掐住他脖子。
  阿澈头一矮避过,但还是被扯掉了几根头发,也不及喊痛,就已经打成一团。
  但双方战斗力差距太大,安洛兰的力量和速度根本不是阿澈可以抗住的,几秒之内,就已经滚下机甲,好几次都险些被按在地上摩擦。
  好在传灯教他的闪避和打斗模式他都记得,才能凭借技巧和他周旋一会。
  然而,阿澈的战斗经验又怎么比得过安洛兰,他绷带一卷,一个取巧间,就包裹着一团黑水轰向阿澈,后者仰头避开一瞬,猛然一放,将那团黑水整个洒在阿澈脸上。
  那嗞味太过恐怖,阿澈几乎是瞬间就吐了出来,战斗力减半。
  安洛兰却没有追击,只是平静地凝视着他:“果然,你也是异体。”
  能和他在肉上一战的,只有异体,人类是做不到的。
  “异体怎么了,异体也是人啊。”阿澈起身,抬眼看他。
  四目相对的一瞬,安洛兰原本死寂的眼神缓缓有了波动,他动了动唇,突然又垂下眼:“你,叫什么名字?”
  “谢澈。”阿澈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安洛兰沉默了一瞬,紧紧自己的斗篷,冷漠道:“抱歉,我认错人了。”
  他转身离开。
  “等一下,你不能进去。”阿澈轻声道。
  安洛兰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问:“这是命令么?”
  阿澈低下头,无法回答。
  安洛兰等了数息,继续走进了城市。
  他身边的炮火密集,这次,却完全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走过,明明那么凶险的战场,却显得悲伤而凄凉。
  但很快,炮火消失,已经太近,攻击会损伤城市内部结构。
  “仇恨没有意义,你别再过去了!”刚刚回了一口血的楼怀泱终于赶到,飞快挡在他面前,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已经脱离了束缚,为什么还要带在身上!”
  安洛兰的绷带,就是曾经将他困在实验室的血池里,用他本身血管编织成的绳索。
  楼怀泱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三个是说好同生共死的兄弟啊!
  “让开,我不想杀你。”安洛兰平静道。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你在找我?还是他?”
  这次,安洛兰面前出现了一名少年,与他隔河相望,他还牵着一颗有些颤抖、含着眼泪的小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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