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命官司
一时祠堂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很微弱。
“她好歹也为我育有一子，这若是没娘孩子没名分，传出去说林府忘恩负义，有损我林氏颜面。”林庆尧对于林慧贞的指摘并不乐意，这孙氏好歹伺候自己多年，轻易休不得。
林慧贞见休妾这事暂时急不来，也不强求他，“果然您眼中我不如他。”
林庆尧知她所指，岔开话题，“账目在清算这，请太子殿下和娘娘稍等片刻。”
“放我进去……还有没有王法啦……”
祠堂这边安静极了，就听到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吵闹声，显然门口的守卫在赶人，不想惊扰了里面的主子，也不知道是何人在喧哗。
“你们都是死人？还不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林庆尧对着一众小厮扫了一眼，呵斥道，有些恼羞成怒，这些没眼色的奴才，将军府的脸都丢尽了。
“……老爷，门外的人说庄子上出了人命官司，来申……申冤的。”小厮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回了话，只不过内容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申冤不去府衙，来我将军府吵闹什么，还不赶走。”林庆尧对这没眼色的奴才没好气的道，什么东西，跑来将军府闹。
“是……”下人也不敢顶嘴，连忙点头。
“等等，把人带到堂厅。”林慧贞出言喊住了小厮，不知道为什么，凭借直觉，林慧贞认为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来人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是将军府，看来这件事情和将军府有关，或者说和自己有关，毕竟，太子妃回门外面的百姓也会谈论，此时前来，若不是真有冤情，惊扰了主子，这可是会杀头的大罪。
“走吧，殿下，一起去看看。”林慧贞唇角未勾，语气还算友善，听起来还有些隐隐地兴奋，终于，对玄铭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着玄铭就是有些莫名的别扭，尽管玄铭表现得非常有风度。
玄铭微微颔首示意，走在前面，林慧贞隔了两步远跟在后面往堂厅走去，后面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堂厅去了。
至于孙氏，自然是挨完板子，继续跪在祠堂思过了。
待玄铭和林慧贞坐好，人也被带了上来。
“何人在此喧哗？”林庆尧见一个婆子被带了进来，就开口问道。
那婆子却不答话，只对着玄铭和林慧贞磕头。
“见过两位贵人，你们可得替老奴申冤呐……”一个年过半百的婆子，蓬头垢面的跪在地上哭诉，说到伤心处，不住地抽噎，掏出袖中藏着的供词呈给贵人。
“申冤该去府衙，为何要在将军府外吵闹。”林慧贞看着老婆子，虽然模样看着很惨，但是，也不能过早下结论，也得明白事情的经过，是非对错得看证据才能评判。
“贵人，有所不知，老婆子的儿子是郊外庄子上的一个小管事，本来我们一家人过得好好的，谁知有一日，庄子上的孙大管事，偶然看到了我的儿媳，便要霸占了去当小妾，想让我儿休妻，我们一家自然是不愿意的，况且我媳妇怀了孩子，他也不肯罢休，奈何我们无权无势，也没有证据告他，每日都过得不安生，都是签了契的家奴，也不能变卖家产远走他乡，本来想着告诉主家，奈何他权势通天，我们完全没有办法。”
老婆子在地上趴着，好不容易说完了话，话中都是无助，可怜一个老人家，被生活折磨的已经麻木了，要不是撑着一口气为儿子，儿媳讨回公道，恐怕已经去了。
“那日，老婆子偷偷溜出门，本是想找找以前的关系想想办法，回去之后，就听到了噩耗，一把大火我那可怜的儿子和儿媳白白丧了性命，去府衙无人受理啊，幸好之前一个老姐妹看我可怜，说起贵人近日要回将军府，我才四处躲藏，躲到今日，拼了命在将军府门口大闹，想着能不能见到贵人听天由命，还好老婆子我等到了。”
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淌，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婆子的心被挖的生疼，完全靠着信念坚持下来的，眼下就有些受不了。
“老人家且慢慢道来，这孙大管事？可是与将军府有什么渊源。”林慧贞听着老人家说得有些语无伦次，感觉就像撑着一口气在讲话，实时的提点了她一下。
“这孙大管事是将军府孙二夫人的娘家哥哥，仗着将军府的势，没少做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老婆子说着孙大管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凶狠，恨不得冲上去将他千刀万剐，恨只恨自己和他悬殊太大，只能求助贵人。
“不知府衙又是怎么一回事？”林慧贞听了老妇人之言，又继续问了一句。
“因为事关将军府，那大老爷又收了孙大管事的好处，府衙不受理，将老婆子轰走了，后来，孙大管事起了杀心，老婆子就不敢露面了，只能藏起来等待时机。”老婆子想是看开了生死。
“呵，孙氏还真是有本事，视人命如草芥，真当这西凌国姓孙？不知林大人有何高见？”林慧贞看着林庆尧铁青的脸，真是非常的有意思。
“这只是妇人的一面之词，当不得真，况且孙氏不过是一介妇人，如何能有让整个国家姓孙的本事，娘娘慎言。”林庆尧谦卑道。
林慧贞微眯着眼，哼，她不可以，你可以，可这话她自然不会乱说，林庆尧身居高位，又是这样的性子，也有这样的本事，“林大人，看看这些供词，再说了何不让他们当堂对峙。”
“去，把孙氏给我带过来，还有她那不成器的兄弟也带来，不该说的话不许说。”林庆尧一张脸黑得都能揪出水来，看着也是气急了。
“结党营私？按律例如何处理。”玄铭对着林庆尧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似是询问，听着却是诛心。
“微臣惶恐。”林庆尧没想到玄铭一点面子都不留，也只好连连拱手，表示惶恐至极。
“殿下，律令自然是好的，奈何不管是何身份的人都爱钱，有钱自然不难办事，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林慧贞看到林庆尧一脸的惶恐，很是自然的开口说了一句，说出来的话带着些许戏谑，还有对于这种官场百态的不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