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病还是假病?

  “小姐的意思是王易书不是装的,必然是真的……死不了身,只能躺着?”玉洁品了几遍这话后,脸色蓦的大变,“王小姐被下了药,一直起不来了?”
  假病变真病,必然是下了药了的。
  邵宛如点了点头,王易书应当不愿意自己就这么被担误了,但现在这事也不是她能做主的,所以才会一躺就躺了三年。
  见邵宛如点头,玉洁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小姐,既然王小姐的存在可能对兴国公夫人不利,为什么不直接动手要了她的性命,这反正都下药了,也是一了百了的事情,岂不更好?”
  王易书的存在对于兴国公夫人来说就是一个隐患,最好的法子就是让王易书一了百了。
  “王易书不能死,若她真的死了,必然会让人更加的怀疑兴国公夫人,原本当时大家都觉得是兴国公夫人要对付我,王易书若是一回到府里就出了事,这事肯定就落到了兴国公夫人的身上,况且我现在还认祖归宗了!”
  邵宛如意味深长的看着玉洁道。
  玉洁被她说的心里发毛,但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家小姐说的有理,以往小姐还是秦府的二小姐的时候,别人或者觉得兴国公府不会陷害自家小姐,两家必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但现在小姐可是邵府的五小姐。
  是之前兴国公世子留在世上唯一的女儿,就冲着兴国公府二房的关系,说是明正暗斗也是很正常的,若兴国公夫人早知道邵宛如的身份,想在她认祖归宗之前就除了她,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那这事的牵扯可就大了!
  不只是兴国公夫人为人恶毒,还有兴国公府的二房的确要谋害兴国公府大房的嫌疑,如果让瑞安大长公主抓住把柄,那就不是一个世子之位就能摆平的。
  在这里上面,兴国公府激进不得。
  “总得多拖个几年才死,这样大家才不会多联想到兴国公夫人的身上,因为时间长了,谁也不会再在意王易书的事情。”邵宛如继续道。
  她的声音很平和,精致的小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只是这笑意看了让人心头悚然,仿佛有什么阴冷聚集在她的眼中,幽深的不见底。
  “查一下王易书的事情!”
  “小姐,王小姐那边不容易靠近,那地方很偏远,往日里也没什么人过去,若奴婢一过去,必然打眼,而且王小姐和小姐索有恩怨,若奴婢公然过去,出了事,说不得就可以推到您的身上。”
  玉洁还是有顾及的,觉得这样做不妥当,照小姐说的话,兴国公夫人对自家小姐早早 的忌惮的很,对王易书也没含什么好意,若有机会,必然愿意一箭双雕,把自家小姐推到谋害了王易书的对面去。
  素日的恩怨也会被提出来,小姐因以往的恩怨对一个己不久于世的病人下手,会被天下人唾弃的。
  “让青儿去查,不用你去,但你可以偶尔出现在附近,不用太近,就只是远远的看着就行!次数多了,她会急的!”邵宛如被玉洁话里的着急说的笑了起来,又拿起一根针,对着光线,细致的擦了起来。
  多看几次,兴国公夫人必然紧张,若是紧张总是会起一些风波的,青儿手边还有人手,自然可以神出鬼没。
  青儿的消息查的很快,到第二天的时候就查到了一些东西,详细的很,从王易书处得来的药渣和食物的碎屑,以及王易书的样貌,无一说明王易书眼下的情况很不好,若是再这么拖下去,可能真的会没了性命。
  “小姐,药其实就是一般的调补的药,并不是主治什么病的,只是调治而己,奴婢没有其他的东西在里面,吃的东西里也没什么东西,就只是一些普通的东西。”玉洁把结果检研了出来,在温水里净了净手后禀报道。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没有异常,仿佛兴国公府是真心的想救治王易书似的,但一个病人不吃点对症下药的药,却只是吃一些普通的调理身体的药材,其实并没什么用。
  “小姐,王易书看起来是真的有病,奴婢看了她的容貌,整个人看起来年纪很大,头发发黄不说,额头上都有了些细碎的皱纹,可见日子过的不好不说,身体还很不好,眼睛下面两圈黑的,奴婢看到大夫替她下针之时,才好好睡着了,其余时间一直没力气,起不来床,而且还睡不着,脾气很暴燥!”
  青儿把自己看到的也禀报给了邵宛如。
  她不是大夫,不知道王易书到底是什么病,但是看王易书的样子,的确是不太好,这样子怎么看都象是病的不轻。
  “小姐,若说是下了毒,这毒下在哪里的?而且一毒毒三年也没什么事,似乎也不象是什么毒药!”玉洁对于这种事很有探索精神,沉吟着对邵宛如道。
  “不象是一般的东西,应当无毒,但致人虚弱,病的起不了身的东西!许多药性相生相克,可以做到这一点!”邵宛如道。
  前后的事情一串联起来,她现在可以肯定这里面必然有相生相克的药材在,普通的下毒之事容易暴露出来,既便王生学当时不查什么,直接下了葬,但多年之后若有人翻案,这翻出来的骨头也是和正常人不同的,实在是很容易坏事。
  若有人挑事,当时就查王易书的死,就更容易出事。
  当然就这些,还是不够的!
  “小姐觉得会是哪些药材?”玉洁想不出来,皱着眉头开口道。
  玉洁必竟不是名医,有些药材并不曾经手,邵宛如虽然会针灸之术,但是对于药材的药性,甚至还不如玉洁。
  邵宛如一时也想不起来,拿起手边的医书翻了翻,轻轻的咬了咬樱唇,然后又问青儿:“那个大夫是哪来的?”
  “说祖上还是宫里的太医,医术不错,这么多年来一直替王小姐看病,是兴国公夫人出了重金请来的,原本还不是这一带的人,请来之后就专门替王小姐看病,现在就住在府里,一天二次的替王小姐针灸!”
  青儿一五一十的道。
  邵宛如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光亮,蓦的按着桌子站了起来:“针灸?”
  “针灸!”玉洁听了邵宛如的话,立时也意识到了什么,惊骇的瞪大眼睛看着邵宛如。
  邵宛如无声的点了点头,她和玉洁都跟着明秋师太学过,但两个人都比不得明秋师太,虽然有了些猜想却不得正确的答案。
  看起来应当去找明秋师太证实了。
  既然心里有了主意,邵宛如倒是平静了下来,这事一时间也查不到什么,先放了一放,换了一个话题。“之前齐蓉枝的事情,怪到了王易书的身上?”
  “府里的确是这么传的,都说王易书心情不好,齐大小姐还去惹她,才会被王小姐派了几个人过来,把齐大小姐的屋子里的东西全砸了的!”
  玉洁道。
  这事其实都不用打听,今天整个府里都在说这件事,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仿佛都看到了王易书让人去打砸齐蓉枝的事情。
  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居然还有心力生气,让人去打砸齐蓉枝,王易书的这锅听起来还真的是莫名其妙。
  “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连话都说的很轻,几乎听不到,还会派人去打砸,兴国公夫人这锅可真会推!”青儿嘲讽的勾了勾唇角,她是去盯着王易书的,也看得清楚王易书眼下的这种情形,怎么也不象还能和人争锋的样子。
  “王生学呢?”
  “依然有空了借着他妹妹的名头进府来转转,往太夫人和兴国公夫人处转的最多。”玉洁不屑的道,一看就知道王生学根本对自己的妹妹没多少上心的。
  “你没事的时候还是去王易书那边转一转,若有人来就离开,就算没人来,你也要机敏的离开!”邵宛如叮嘱道。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玉洁心领神会的道。
  “小姐,太夫人派了人来,请您过去!”主仆正说话间,一个丫环在屋外,对着屋内禀报道。
  邵宛如看了一眼玉洁,玉洁会意转身出了屋子,看到廊下站着一个小丫环,正笑嘻嘻的对着门口,看到她挑帘子出来,笑的越发的灿烂起来。
  “太夫人可有什么事?”玉洁上下打量了这个小丫环一眼,问道。
  “这个奴婢不知道,可能是太夫人想念五小姐了,想问问五小姐的身体状况!”小丫回答的滴水不漏,道。
  “你先回去,我们小姐稍稍收拾一下就过来!”玉洁见问不出什么,就道。
  “是,那奴婢现在就去禀报太夫人!”小丫环笑道,向玉洁侧身一礼之后,转身离开。
  待得丫环离开,玉洁才进门,邵宛如己坐在妆台前,曲乐帮着她重新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又挑了一支简单的簪子要往邵宛如的发上插上去。
  “拿这一支吧!”邵宛如摇了摇头,从自己的饰盒里取出另一发簪递了过去。
  “小姐,这一支是那日太后娘娘送的!”曲乐接过簪子一看,提醒她道,虽然同样是简单的发簪,但这材质都是极尽华美的,可不是一般普通的簪子。
  “就用这一支吧!”邵宛如微微一笑,镜子中如花的少女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太夫人扣了太后娘娘大部分的赏赐,总得有个理由吧,算算时间这时候也该让自己过去了。
  宫里赏赐下来的,又是指名给自己,既便是太夫人也是不能随便扣下那么多的!
  “玉洁,你去王易书那里盯着,若看到那个帮王易书针灸的大夫,想法子上前查探虚实,青儿去齐蓉枝那边守着,我带曲乐去太夫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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