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伤脸的和伤了手的!
邵颜茹目光如刀,阴冷的看着邵宛如,脸上的神情几乎控制不住,好半响才和缓了下来,缓步走到邵宛如身边,一脸的正色:“五妹妹,不管你是不是对母亲和祖母有什么误会,你都要记住,我们是一家人,是血脉至亲,若有什么话,也私下里摊开来说的好,否则伤了谁都不好!”
“大姐是真心的吗?”邵宛如转过身,眸色淡淡的道。
邵颜茹的神色越发的诚恳起来,低叹了一声,握住邵宛如的手,柔和的道:“我自然是真心的,不管五妹妹想什么,都与我说,若能解开怀疑,也是我们一府上下的福气,总不能象旁人所传言的那样,闹开了眼,别人只会说五妹妹不孝顺!”
她的神色要多诚挚有多诚挚,一双眼眸更仿佛会说话似的,举止端庄、得体,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长姐的形象。
浑不似方才控制不住的发怒的形象,或者说方才的控制不住发怒不过是一时气愤,而不是真正有什么坏心。
这样的邵颜茹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很完美的,既便方才有些控制不住,也是解释得通的,必竟是自己的生母和祖母因为青儿的话受了影响,她一个当女儿、当孙女的一怒之下有些失态也是可能的。
果然是厉害,这演技转换的还真是浑然天成了!
“大姐,我想知道银镯子的事情,我的银镯子上面的糖是谁涂的,为什么只涂了我的,却不涂其他的兄弟姐妹,还有长命锁的事情,那长命锁当时也是祖母送给我的,为什么上面也涂了甜的?”
邵宛如看起来有些感动,脸上的神色好看了几分,想了想直言道。
“五妹妹,这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查清楚的,这次回府有些仓促,之后为了担心五妹妹一个人在山上孤单,我急匆匆的回来,也没来得及问过母亲,但想来过几天应当有个定论的,必然不能让五妹妹受此委屈。”
邵颜茹一脸正色的道,说完侧身向着邵宛如深深一礼,“我代替母亲向五妹妹陪罪,到现在还没有把对五妹妹下手之人找出来,实在是母亲的疏忽了!”
邵宛如身子一偏,避过了邵颜茹的一礼,她这做妹妹的,怎么能大大方方的受姐姐一礼!
“大姐言重了,这事如何当得起大姐一礼,大姐还是别客气了,只是这陷害我之人,还是请二婶快点找出来,之前去大长公主府的时候,外祖母也说了此事,说如果找不出来,她想插手,我觉得这事不妥,总是我们邵府的事情,外祖母插手也是不太好的!”
“对,就是这个理,五妹妹放心!”邵颜茹连连点头。
两个现下这又算是说开了,两个人亲热的欲一起往回走,“五妹妹的手伤了?可是怎么回事?”
邵颜茹眼神一瞟,发现了邵宛如手上系着的帕子,诧异的问道。
邵宛如的手在空中摆了两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手足乱动,撞到了墙了!”
“五妹妹要小心些,玉慧庵造的房子好些用的是石头,撞到了石头,又岂是不疼的。”邵颜茹关切的道,伸过手来想拉住邵宛如的手查开一下,却和邵宛如的手在空中交错过。
邵宛如拿起自己的手在唇角孩子气的吹了一下:“大姐放心,我没什么事的!”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一处转变的地方,邵颜茹停了下来:“五妹妹, 我去看看普善师太,她今天或者明天就要进宫去了,这以后恐怕就难见到了!”
普善师太先是说作画,而后又说是进宫。
虽然太后娘娘没说普善师太住进宫里到什么时候,但现在也没有定程,的确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邵颜茹做为实质上学过画的弟子,这时候送一下也是应当。
只是方才邵颜茹有时间在这里看热闹,也没时间去见见普善师太,这一份心意能有多“珍贵”可想而知了。
当然不只是今天,昨天回来的时候也还算早,邵颜茹也是早早的便在院子里没出行,倒不见她为普善师太有半点不舍的想法。
“理当如此,大姐请便!”邵宛如往边上退了一步,仿佛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微微一笑道。
她这位大姐既然能忍着火,要和自己扮演一番姐妹情深,她也不反对,必竟她现在还在山上守孝,并不想闹出什么和姐妹生分的事情来。
水眸转过去,向着邵颜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之后,便带着两丫头往回路而去,她也不着急回去,走到院门口也没进去,转了个弯顺着高墙走去,之前刑部的人员特别多,她也好几日没出来行走了。
而今留在玉慧庵的刑部人员少了一大半,许多地方也没有以前那么处处监视了。
沿着高墙一路过去,依然是当日那扇不大的侧门,几个女尼就站在侧门外,以往这个时候都是在侧门外的院子里的,如果没什么事基本上不会出来,邵宛如走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基本上很少看到守着的女尼。
而今却戒备了许多。
几个粗壮的女尼目光都落在邵宛如的身上,幸好邵宛如在这里己经住了一段时间,这些女尼就算是没见过她,也是听说过她的,见她过来都纷纷合十见礼,邵宛如也侧身一礼,而后缓缓的经过这一处。
经过了之前的事情,这门可就不那么好进了,不只是不好进,怕是连经过都会很打眼,最初来到玉慧庵的时候,楚琉宸还交待过自己一些事情,而今却还没有办成过一件。
一路过来,在一处不大的院门口停住了脚步,看着门上加了锁的样子,倒象是没人住了。
“这里的人呢?”邵宛如走近看了看,这是那位叫莫秋怡的住的院子,她在山上都住了快五年了,平日里这个时候就算是不在,门也不会锁上的,尼庵里也没什么人,更何况这里的人就更少了。
“好象是说走了,听说是刑员的大人们走的时候,也跟着那会走的!”青儿想了想道“之前奴婢路过的时候还看到有人的,小姐若想知道奴婢一会就去打听。”
“不必了!”邵宛如摇了摇头,转回身继续往前走,她对于这个叫莫秋怡的兴趣不大,若不是当初她使计跪到外祖母面前,她连问起她的心思都没有。
当日着急的想把她那位同乡送下山,而且还想借着外祖母的车驾,外祖母并没同意,而今接下来她所有的事情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
前朝余孽也好,先帝的子嗣也好,都跟她无关!
在她眼中,莫秋怡就只是一个在山上清修了五年的女子罢了,而她同时也清修了二年多,既然是清修,便是各顾各的,谁也不会跟谁熟悉,既如此抛开就是。
有种感觉,这个莫秋怡很偏执,并不是一个能好好相处的人,既然不好相处,而且还又不是必须要相处的,那两下里都不必问起,才是最好的。
邵宛如是这么想的,也就继续随意的往前走,她以为自己再碰上这位莫秋怡的机会不会,但没多久在京城上,两个人再一次碰上了,只是再碰上的时候,这身份也是不同了……
她自己的院子还在,推开微微合起来的门,带着两个丫环入内,才进去就看到小宣子那张笑的开了花的脸。
邵宛如退后两步,退到了门外,愕然的看了看这院子,这是自己的院子,没错!
“五小姐,您快进来吧,我们爷等您很久了,跟您告别一声,下午的时候就要回去了!”小宣子颠颠的出来,笑道伸手往里一引,目光落在邵宛如微微抬起的的上,笑容越发的真诚巴结起来。
一个伤了手,一个伤了脸,不要太合适!
邵宛如左右看了看,若是有人发现楚琉宸在自己的院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事,纵然自己不在,这也好说不好听。
“五小姐放心,不会有人看到的,奴才让人都查过,五小姐请吧!”小宣子一看就知道邵宛如顾忌什么,巴巴的笑道。
邵宛如无奈举步,两个丫环也跟着走了进去,院门合上。
“你们就呆在这里吧!”邵宛如对两个丫环吩咐道,而后跟着小宣子象个客人一般的被引进了自己的正屋。
特别是看到堂而皇之的斜躺在自己的榻上的楚琉宸,特别的憋屈。
当然这种憋屈在看到楚琉宸俊美无瑕的脸上出现的几道微肿的痕迹上,立时如同春风化雨一般消融至无形了。
楚琉宸的脸是极俊美的,既便是他的几处堂兄弟也是远远比不了,而且他的这种俊美又在他笑的温和的时候,让人有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肤色淡淡,虽然苍白却更如同美玉。
而今美玉有瑕,上面那几道痕迹带着红肿,莫名的让邵宛如心虚起来。
看到榻上的楚琉宸斜靠在那里,整个人懒洋不己,俊眸微合,有一本书还随意的掉落在地上,自然的就如同在他自己的寝殿一般。
眼神发飘的看向身后,才发现小宣子早己不在,屋内静悄悄的都能听得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这种情况有点不太好!邵宛如直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一边偷眼去看,见榻上的人没有惊醒,转过身小心的抬腿往外走。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怎么,想不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