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恶毒,自私自利?
邵宛如看了看几个气势汹汹的仆妇,再看了看郁嬷嬷,脸色沉了下来。
“郁嬷嬷这是何意?”玉洁和曲乐两个立时也站到了邵宛如的身边,戒备的看着郁嬷嬷。
“只是让五小姐快一些,生怕五小姐误了时间让太夫人生气,还望五小姐莫生气!”郁嬷嬷的话说的客气,脸上却不甚客气,往日里她见到邵宛如也是未语先笑的,但今日脸上的笑影淡了许多,几乎只是皮笑肉不笑的。
这是要动手了?
邵宛如心头冷笑,伸手理了理自己有衣袖,然后若无其事的道:“既然祖母这么着急,郁嬷嬷头前带路吧!”
见邵宛如没有反抗,郁嬷嬷点了点头,转身带着一众人等一起离开。
廊下,邵颜茹满脸笑容的看着这一切,手中的团扇微扬,掩去脸上的得意。
邵宛如走到院门口忽然停了下来,回首看向廊下,和邵颜茹的目光对了个正着,而后对着邵颜茹嫣然一笑,拎起裙角出了院门。
邵颜茹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而后手中的团扇一把扔出,那把精致的团扇立时破碎在地:“贱丫头,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大长公主的外孙女了不起了,一日姓邵,就一日得受祖母的挟制,死到临头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大小姐,您别生气,五小姐这是不知者无畏,她可能还以为只是去见太夫人,觉得太夫人见她不见您,必然是觉得她比较重要,比得得宠!”书棋忙小心的安抚她道。
这话说的邵颜茹舒心,冷哼一声:“也就只有她才马不知脸长,还真的以为祖母会喜欢她、宠爱她,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可不是,她拿什么跟小姐比,小姐不但才学高,而且容色绝色,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大小姐是京中第一美人,不对,奴婢说错了,是东苍国的第一美人!”书棋忙凑趣的道。
邵颜茹的脸上露出几分得色,冷笑一声,傲然的转回身去,她的确不应当跟她计较,难不成自己还跟一个废物计较不成?
母亲说了,她是天上高洁的云彩,注定了在天上俯视,不会为了邵宛如沾染什么尘埃,这事是祖母做的,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邵宛如被带到太夫人面前的时候,太夫人脸色阴沉的坐着,她就近找了一间香房,也没有多做要求,事贵神速 ,把事情处理好之后,她还要下山。
邵宛如进来向着太夫人行了一礼,盈盈的道:“参见祖母!”
秀水道长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邵宛如的脸上,看到她虽然年纪不是很大,但己具有倾国之相,娇嫩如玉的肌肤,一双水眸莹莹若水,只是扫自己一眼,便觉得整个人都酥了,粉嫩的樱唇未点而朱,鲜活绝美的让周围的女子都成了陪衬。
这样的女子,既便她长年出入世家府邸,也从来没看到过,一时间竟是看的有些痴了,手中的拂尘差点也掉落在地上。
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小道姑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这才使得她免于失态。
“来人,把她的头发削了!”太夫人的脸色极是难看,一手紧握成拳头,厉声道。
早有准备的几个仆妇过来就要把邵宛如按跪下,另有人拿出准备好的剃刀就要上前替邵宛如去除三千秀发。
一路上过来的时候,太夫人己和秀水道姑商量好,最好的法子就是直接去发,到时候就算是瑞安大长公主出面,再想挽回也不行了,至于玉慧庵如果不收,可以放到其他的庵堂去,越小越好,越远越好。
玉洁和曲乐大急,忙上前两步护着邵宛如,无奈太夫人带来的人不少,而且都是粗壮的,有备而来,两两对付一个丫环,曲乐一下子就被制住了,倒是玉洁力气极大,两个仆妇上去不行,太夫人微微额首,立时又过来两个,剩下的两个一个拿剃刀,一个就要来按邵宛如。
邵宛如厉声喝道:“大胆,谁敢动手!”
她长的柔婉,向来表现的也柔和,还从来没有这么凌厉过,两个仆妇吓了一跳,不由的倒退了两步,急抬头去看太夫人。
“反了,反了!”太夫人用力的拍着自己的椅栏,怒声道,她在府里向来说一不二,还从来没有一个孙子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违逆她的话。
邵宛如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太夫人的身上,眸色冰冷锐利,带着几分嗜血的气息,一双原本应当带着几分柔婉的美眸,阴鸷而愤怒:“太夫人是什么意思,既便是判人死罪,至少也得让人做个明白鬼,太夫人私设公堂,可有王法在?”
“我是你的祖母,你这不孝女,居然敢违逆我!”太夫人气的肝疼,痛心疾首的道。
“违逆你?太夫人真是看得起自己,若太夫人的意思就是莫名其妙的害了我,还一副不许我违逆的样子,莫不是把自己当成太后娘娘了,这整个天下的人都不能违逆太后娘娘的旨意,既便是皇上也得按着孝道孝敬太后娘娘!”
邵宛如一字一顿的道,水眸紧紧的盯在太夫人的身上,不闪不避,甚至没有一丝恐惧
“你大胆!”太夫人身子一哆嗦,这种话要是传出来,可是大逆不道,会为兴国公府招祸的。
“太夫人,我是不是大胆还是两说,太夫人这种一手遮天的做法实在难让人认同,若太夫人今天不说出一二三来,我既便是血溅当场,也会让整个兴国公府陪葬的。”邵宛如厉声道,眼眸毫不退缩。
她年纪尚小,但气势惊人,水眸对上太夫人的眼睛,仿佛可以看透太夫人心底隐密的龌龊似的。
太夫人虽然恨不得给邵宛如一个耳光,但还是强忍了下去,厉声道:“你克父克母,又带了黑煞之气,今天你的镯子和长命锁上全爬满了黑色的虫子就是明证,到现在你不思为整个府里祈福,却依然眷恋着红尘俗事,置自己的亲人于不顾,实在是个心思恶毒、自私自利的。”
“心思恶毒、自私自利?而且还是克父克母,我记得所有人都说是太夫人把我父亲和母亲逼出门,他们之死都是太夫人造成的,太夫人是不是克子克媳克六亲,那太夫人为什么不出家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祷告?”
邵宛如冷笑一声,不卑不亢的道。
他们既无情,她也无意,原本对于兴国公府她就没有归属感,没有感情,这时候也不会觉得委屈。
上一世,整个兴国公府的人都在看着自己沉沦,而且还在边上帮着别人踩自己,把自己踩入深深的污渍,她不相信看似慈和、实则精明心狠的太夫人会什么都不知道,但既便如此,她还是看着邵颜茹母女把自己踩入血海地狱。
有了上一世的事情,这一世,她无须顾及这种淡薄的血缘亲情,为利而图,逞心之恶,就看这一世,兴国公府如何败落!
既便兴国公府不败落,她也要扯着她败落,为自己上一世陪葬。
太夫人想不到邵宛如居然会说自己克子克媳,气的脸色发抽,手拍在了桌子上,震的上面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反了,反了,居然敢这么跟长辈说话,来人,五小姐被黑煞附了体,言语无状、恶毒,还不快点动手,更待何时!”
两个粗使的婆子得了令就要过来,伸手就要抓邵宛如。
边上传来一个低低的咳嗽声,秀水道长柔和的声音:“太夫人且慢动手,贫道还有话说!”
既然是秀水道长发了话,太夫人挥了挥手,强压下心头的怒意,拿起手边的茶杯一口气喝下半杯,这才觉得自己缓了过来,方才那一刻,她几乎被这个小丫头给气死。
“太夫人,我观五小姐的样子黑煞之气颇重,怕是一般的寺庙压不住,不如跟着贫道去白云观吧,总是贫道以前也压制过这种黑煞之气,绝不会让太夫人被克的。”
“去白云观?那不是不能剃发了吗?”太夫人疑惑的看了一眼秀水道长,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是商量好了的,明明说好一定要剃了发才行,否则瑞安大长公主得了信,还是可以把邵宛如接下山的。
唯有剃了发,再在头上按上香印,瑞安大长公主就算是想接也接不回来,况且就算是瑞安大长公主敢违天下的大不逆,把人接过,这头发己落,香眼己按,没有个七、八年怎么也恢复不了到现在的秀发长度,再加上有了这么一段,谁还敢嫁一个还俗的尼姑。
到时候不管是那种情况,邵宛如都是不可虑的。
但道姑不同,道姑的头发还是在的,只是身上的衣物换了一下,如果再换回来也是极简单的,况且女冠在前朝还是可以还俗嫁人的,现在离前朝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但大家还是能接受女冠还欲嫁人的事情的。
太夫人之前就听郁嬷嬷说起一个闲话,说的就是女冠还俗的事情,据说在当地还是一件美谈。
匆匆上山,就是为了抢在瑞安大长公主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处置了邵宛如,待得瑞安大长公主发现,为时己晚。
而今,秀水道长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