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约赵国丈
一千两黄金让众人惊讶眼红,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丢下块石子,迅速荡起层层涟漪。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寻常百姓家一年的用度不过一块碎银,皇家随便开口的一千两黄金,足足够他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好几辈子。
这是个极大的诱惑。
容修扫了眼众人,不出意外的看到众人兴奋的脸。
他们相互交谈,嘴里说着要发财的话,还有人主动大声的叫唤,“王爷!请问那赵国丈长什么样子!我们若是遇上,也好方便辨别啊!”
容修没什么表情,让鸦青取出余宣帝差人绘制的画像,大大方方的就张贴在就近的墙壁上。
画像上的男人,和十多年前的赵国丈基本上没有什么出入。
他至今还记得那张英俊又硬气的脸,曾畅快的大笑着同父亲交谈的场景,好在宫廷中的画师考虑到现实因素,在那俊朗的男人脸上,加了几条皱纹,眼角也微微下垂,显现出了老态。
毕竟十多年过去了,算算赵国丈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衰老才是正常的。
围观的众人,不约而同的仔细盯着画像看,像是下足了决心要把国丈的模样,烙进心里一般。
容修只觉得好笑。
余宣帝真是个奇才,近十年前对赵国丈下手,之后赵国丈避而不见,他同样没再见过他。
他以十年前的容貌来通缉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现在的赵国丈,和画像上的男人,哪里有一丁点相像的。
就算是走再大街上来个面对面,估计连余宣帝本人都想不到,他的那些硫酸,会把一个人变成面目全非。
他没了继续和众人周旋的耐心,命令一批士兵们,把剩余的画像贴满京城的每个角落。
士兵们领命而去之后,他率领众人撞开了国丈府的大门,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给我搜!”
士兵们立马做鸟兽状散开,偌大的庭院,顿时只剩下零零星星的人。
庭院足足有二百多平,有假山有花圃,然而长时间没有人打扫,假山破败,花圃里面生长的都是野草。
“这里似乎是很久没有人住了。”跟在他身后的士兵,小声的嘀咕着。
容修充耳未闻,双手背在身后,漫无目的的想。
想着三天后送走云意的计划安排,也想着余宣帝会怎么拿他开刀。
如果没有猜错,他大张旗鼓的要他来搜查赵国丈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决定因着这件事来找茬。
他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决定暂时先成全他,他倒是顺便看看,余宣帝打算怎么把这场大戏唱下去。
国丈府容修先前来过,他只知道,赵国丈自有门路,能够将府上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尽管他不在府上住,尽管这座宅子看起来像是完全被荒废的院落。
士兵们在搜查的时候,他百无聊赖也到处转了转。
和他想的一样,府上一派荒凉。
庭院中长满了荒草,门上的锁都生锈了,强行破开琐进到房间,里面的家具上堆满了厚厚的灰尘。
完全没有一点人气。
赵国丈究竟藏在哪里呢?
容修不由得思考,只要想到他现在的举动,很有可能被双眼睛盯着,他就浑身不自在,只觉得汗毛倒竖般恐怖。
士兵们搜索了一圈又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来时各个昂首挺胸,白忙活半天都各个耷拉着脑袋。
搜索无果,只能离开。
“可能藏在京城中的某个地方!”容修故意说道,他找来士兵的头领,又不知从哪翻出来张京城的管辖范围,两个人就站在国丈门口,将整个京城划分成十六个部分,让三千精兵分开行动,一寸一寸地的搜查,切实做到掘地三尺,势必要将任何藏起来的人都挖出来。
士兵领命而去,容修则回了王府。
鸦青在路上问,“王爷,这样找能有效果吗?”
容修阴阳怪气的哼笑了声,没有正面回答,转而问起他来,“上次临别前,他送给你的那些香,你还记得吗?”
上次赵国丈和他密谈之后,送给了他一包香,他那会没搞懂是什么东西,留着就没用。
还是今天早上闻见云意身上的香味后,他突然灵机一动有了想法。
赵国丈找他聊的是起事的大事,他曾询问过他的意见,他没表态,他便也不催。
只是告诉他让他好好想想,改变主意了随时找他。
随时找他这四个字很值得深究,如何找他?如何才能随时找他?
再后来他就塞给他一包香。
不管猜测的对还是不对,眼下只能用这个试一试,假如不幸猜错了,那对他来说也算踏实。
鸦青这回反应很快,他点点头,“记得,属下一直好生保管着。”
“走,咱们回府,你把香拿到院内,然后点燃,之后留意府上有没有信件之类的。”
“好!”
鸦青对容修的任何吩咐,都不疑有他,他相信容修的直觉,因为每次都没有让人失望。
这次自然不例外。
从赵国丈那里拿回来的香,他插进香炉里点燃后,起初没什么事,后来等他回房间时,背后飞来一支箭羽。
他只觉得冷风阴森,擦着脸颊,铿的一声刺到了门上。
在箭羽之下,插着张纸。
鸦青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人,赶紧走上前将信件取下来。
他没有查看,连屋子都不回了,扭头直奔王妃的别院而去。
容修正在逗弄小轻舟。
小家伙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手舞足蹈的很高兴。
鸦青出现的时候,男人扫了他一眼,虽然没说话,但彼此的默契便明白了,鸦青主动的退到一旁安静等待。
云意笑了声,推了推容修,从他手中接过小轻舟,说道,“你先去忙你的,正事重要。”
“好。”他倾身过去,不避讳的在她脸颊上亲了口,又压低声音说,“晚上等我回来一起睡。”
“色胚!”她低声呵斥,脸没出息的红了大半边,她这副害羞的模样,惹得男人更加畅快,哈哈大笑着离开。
如果能一直陪着她腻歪,对他而言简直是人间最美滋滋的事情了。
容修揉了揉眉心,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想赶紧同余宣帝撕破脸皮,然后赶紧尘埃落定,那样他就可以永远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