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不该看的

  云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慢条斯理将伞收好,轻轻放在墙角,她推开门,缓步迈入。
  被无视的晚迟抿了抿唇,后牙槽重重咬着,她盯着她的后背看了会,忽地讥诮的勾了勾唇。
  她再嚣张狂傲,还能有几个好日子呢?
  不过七七四十九天,有关于她的喜怒哀乐,全都会随着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世界上再不会有云意这个人。
  站在容修身边的女人只能是她。
  晚迟轻哼着舒出口气,唇角微微上扬,跟上了脚步。
  风雨绵延的日子里,即便是白日,暗沉的天幕压迫下来,将房间的光线逼的更加昏暗。
  云意将蜡烛一一点亮,终于坐了下来。
  她并没有和晚迟客气,开门见山的问道,“侧王妃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来向王妃请安。”晚迟笑得和煦,“不知王妃身体可否完全康复?”
  “谢谢关心。已经好多了。”
  “如此我和王爷就都放心了。”她刻意这么说,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像是只要她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她就略胜一筹似的。
  女人之间莫名其妙的攀比,尽管很无聊,却乐此不疲。
  云意轻哼了声,“侧王妃还有什么事情吗?虽说伤口恢复的差不多,到底身体还是虚弱的,大夫叮嘱本宫要好生歇息,我倒是觉得,你可以退下了。”
  “王妃要休息,做妹妹的当然要识趣。”晚迟说着站起身,她冲她敷衍的扶了扶身子,云意并不在意,以手撑着额头,漫不经心的开口,“风大雨急,回去的路上可稍微慢着点,若是不小心摔了,怕是本就虚弱的妹妹,经不起这番折腾。”
  “劳烦姐姐挂心。”她缓缓转身,又像是不经意想到了什么,半侧过来脸追问,“对了,姐姐,我听说府上来了位客人,据说是位大夫,日常来同王爷走的很近,莫不是王爷生了什么病?”
  “看样子妹妹是巴不得王爷生病啊!”云意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似笑非笑的扬着下巴看她,“王爷身体好的很,你若是听我一句劝,以后就离王爷远点,他对你什么感情,你心里清楚,与其有那些时间,不如好好为自己谋划出路,若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难保你不会成为下一个苏妙儿。”
  该死的云意!
  她居然敢挑衅她,甚至明目张胆的威胁她!
  拿苏妙儿的例子来跟她比,她才不是那么胸大无脑的蠢货!
  晚迟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刚出别院门口,就一脚狠狠的踹在旁边的花盆上。
  花盆应声而碎成几瓣儿,露出里面丑陋的**和泥土,令人作呕!
  她努了努嘴,强忍下恶气,扶着有些发麻的腿,拐到了容修的书房。
  昨晚和席止完事后,两个人闲聊之间,他说起容修的行为怪异,似乎最近遇到了头疼的事情。
  晚迟当时没有开口,却悄悄的留了个心眼。
  她愿意为容修分担难题,更愿意和他并肩前行,她相信只要默默付出,他早晚会感激自己的付出。
  所以才有今日的一行。
  她打算偷偷溜到书房,找到困扰他的根源,悄无声息的帮他解决掉。
  晚迟提前从席止处得知,今天是为容修解毒的关键时刻,因此侍卫鸦青会对他寸步不离。
  这样一来,她轻而易举的进入到书房。
  雨势渐渐小了,落在伞上的声响,再也不是劈里啪啦令人心慌的节奏,而是带了几分缱绻舒适的惬意,书房里面视线昏暗,她小心的将蜡烛点亮,暖黄的光晕,在黑暗中显得越发温柔可爱。
  她将蜡烛放到桌边,坐下来翻看摊开的折子。
  堤坝竣工后,一系列的防洪措施都进入了尾声,大部分折子都是汇报这些工作的,除此之外,乡绅土豪们递上来的折子,无非是明目张胆的对容修拍马屁,而容修对于这些奏折,居然难得一一认真的做出批复,内容大多说他们的马匹拍的很响亮,若是把拍马屁的心思,放到别处,定能做出一大番成就。
  晚迟一个个读下来,只觉得好笑滑稽。
  她以为的容修,沉默寡言,严肃不苟,没想到意外的发现了他的其它一面。
  灵动可爱,幽默有趣。
  他为什么总是如此迷人?
  晚迟将折子捧在脸上,神吸了口气,觉得她更爱他了。
  桌上摊开的折子差不多翻完后,还是没有找到所谓的难题困惑,她蹙了蹙眉,下意识的拉开抽屉,发现了一个木匣子。
  木匣子上了锁,催促着好奇心去将它打开。
  晚迟在抽屉里翻找钥匙,不知所踪,她本来不再抱希望,没有想到余光瞥见了地面,发现钥匙被她踩在了脚下。
  那个位置时分隐秘,但绝不像是被人故意放到那处的。
  十有八九是走的匆忙,不小心将钥匙带了出来,太过细小的东西落到地面,并无声响,于是在容修出门之前,并没有发现钥匙掉了。
  晚迟胡乱猜测着,蹲下身子将钥匙捡了起来。
  她有些紧张,感觉像是在窥探他的隐私。
  明知道是不对,但此刻的理智早就被丢到九霄云外,她颤抖着手打开了木匣子。
  里面放着很多信件,单从信纸上来看,那些信件应该都是上了年纪的。
  难道是容修写给云意的情书?
  她不悦的想,在打开之前,咬牙切齿的决定,如果真的是情书,她就一把火给烧了。
  反正谁都没看见,不会有人知道是她做的。
  然而她怎么都没想到,信件里面的事情,竟然是如此惊世骇俗的存在!
  信上详细的写了如何加害容奕止老将军,以及如何将老将军的死伪装成瘟疫……
  晚迟的手颤抖,她吓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腿摩擦地板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哗哗的雨声中,听起来刺耳又诡异,她啊的低呼了声,腾的跳起来,手紧紧的攥着信件,焦急的绕着桌子走来走去。
  怎么办怎么办。
  她看到了不该看的,眼下应该怎么办?
  晚迟忽然想到什么,她迅速打开信纸,一直翻到最后,去看落款。
  她没看错!
  竟是云守道!
  竟是云守道!
  哈哈哈哈哈哈!
  她情绪跌宕起伏,经历了震惊到狂喜的过程,渐渐意识到,她不经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容修的杀父仇人,就是云意的父亲云守道!
  真是天助她也,天助她也!
  命里注定容修是她的,哪怕他有过短暂迷失,最终还是要回到她身边的。
  她才是真正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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